第136章 超大一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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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渊明好悬没被冯见雄那句“你的想法我的计划起码少了两三层脑回路”给噎死。

这等于是当面说人图样图森破，台拿衣服了。

人家好歹年届四旬的老教授了，要不要这么被21周岁的研究生甩脸？

幸好两人很熟，有利益交易，又喝了点酒，知道是玩笑话。

“那……你说你的全盘计划是什么？”刘渊明耐住性子追问。

冯见雄斟酌了一下，依然没有选择把所有细节都说出来：

“在络游戏产业，真正爆款的神作，都是有德者居之。如果是一家扑街的小公司，算偶然做出了神作，但本身运营维护能力却配不拥有这款神作。那么，它最后的下场也是大暴死，然后被名门大佬重制出一款配得江湖地位、细节也打磨成熟的同类产品，取而代之。

这其实对大家都有利——对产业有利，对消费者也有利。这个行业，本来不应该有‘因为我脑子灵光一闪想出了个好创意，能吆五喝六笑傲江湖’的存在。硬实力，才是硬道理。创意，还不配成为壁垒的一个种类。这不是我的道德判断或者价值判断，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那么，在络游戏领域，一款爆款游，到底可以期待哪几种壁垒呢？

先看技术，但这很难，把游戏做得别人做不到的优美画面、强效果，固然可以形成显卡危机型壁垒，但用户的电脑也带不动，杀敌三千字损八百。对于页游戏来说，大家都是在做把经典变成便捷版、阉割版这种事儿，所以技术壁垒彻底不存在了。最多优化差几个百分点，但不是决定性的。

那么，剩下的只有运营和宣了——‘传’和‘迹（mu）’这种可盗版的大ip摆在那里，明摆了谁蹭热度谁大赚，那一窝蜂都去做了。技术大家都一样，所以不管哪个技术团队都没资格在资本方和运营方面前涯岸自高、索要高价。这时候，谁能把自己的广告低成本地投放到潜在消费者面前、更精准地投放到消费者面前，谁是赢家。

你刚才说的，找正版方要授权、以帮忙打假之名行诛锄异己之实，只是运营胜利的一个方面而已。如何投放广告、如何让自己同行更好地‘在不被告的情况下犯法’，多侵权一些ip价值、多侵犯一些宣传拉客方面的利益、多换空壳公司在被追责之前抽逃掉赚到的热钱，这里面学问都大了去了。

所以我才说，这种生意，是要‘页游戏’这个细分风口过去一两年、技术团队大量被淘汰出来的时候，才是我们这种法务型和商务型人才进入的好契机——当年我介入ninetico视频的时候，不也是优酷、土豆都已经建站一年半以，后面跟进的团队现错过抢占用户心智的风口、纷纷或倒闭或贱卖求退出的时候？

今天也是一个道理，对于不懂技术的创业者，面对那些技术含量并没有高到‘仅此一家、别无分店’的行业，咱是要趁着那些懂技术的人没能力要高价、面对退出困局时才入场，然后，再靠我的运营天才去扳回某一块细分市场——不然，哪来我说一不二的溢价空间？”

冯见雄这番话，听起来很提气，很振奋人心，足以让心怀狐疑的合作者重新鼓起干劲。

当然，刘渊明也是老江湖了，他完全听得出冯见雄在避重轻。

如，“xxxx方面，yyyy方面，这里面的学问都大了去了”这句话，冯见雄在说完之后，没有接任何下。

显然，冯见雄只是想给他打气，而具体的底牌，如何操作，都是核心商业机密，不到实施的那一天，不到需要刘渊明作为一颗螺丝钉加入到这台赚钱机器干活的那一天，是不会说出来的。

只告诉你要干些啥，不告诉你怎么干。

当然，刘渊明对此也没有任何怨言可以说，他知道冯见雄的远见和计谋有多可怕，也知道冯见雄的脑子才是一切的核心竞争力，人家有资格拿捏。

他回想了一下冯见雄在投资圈子里的业绩，现刚才的话还真挺有道理的，不由感叹道：

“被你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当初你刚进ninetico视频的时候，动静还很小，我也不熟这块，居然不知道。还是两年前那次辩论赛，你投投资了半年了，在跟白执对喷的时候突然自己披露，我才注意到。当时我还以为你贸然做投资，肯定是砸手里没找好下家，估计要亏。但事情都过去了，后悔也无用，我才没劝你。

现在想想，你倒是严格执行了你自个儿那个‘懂技术的人才要抢风口里的头口水，只懂运营和钻法务空子的人，反而偏偏得等技术风口分出胜负、失败的技术团队因为没有独占性而纷纷贱卖退出时进场’的信条。

如此看来，这次你对页游戏，选择在产业第一批退出者败退的时候切入，也是深思熟虑的了。有了次的成功经验，我倒是不敢随便劝你谨慎了。”

拍马屁也是要看水平的。尤其是冯见雄这种以真的高智商见长的人，别人想拍他马屁，算不可能做到当时看穿他的计谋（如果当时被人看穿，也没什么值得拍和炫耀的了），那至少也得做到“事后复盘看得懂他的计谋”。

刘渊明刚才那番复盘，属于第二种。

很显然，这个马屁拍得很成功。

冯见雄这种谦虚之人，听了都有些得意。

当年他投资ninetico的时候，世人确实都不看好——其实主要是身边亲密的人都不看好。

至于世人，当时一来世人都还不认识他，二来他也保密，闲人们想不看好他都没机会。

因为在吃瓜群众看来，学雷俊那样“赶到了风口，猪都能飞天”的朴素创业观，才较好理解。

哪有冯见雄这样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等风口里厮杀分出胜负了、第一批失败者等着退出、急于贱卖自己尸时才进去的？

但后来的事实偏偏证明了，这种思路是很有效的。再热的行业退潮时，都会形成“价值洼地”。

只要卖得出现了低估，是“价值洼地”。这世不存在不可以出现价值洼地的行业。

而且，风口褪去时出现的“价值洼地”，才是那些靠计谋获取优势的人挥的战场——如果冯见雄今天是个科技重生主角，手握黑科技，或者脑内内置百度/论数据库，那他当然不会来这么干了。

但他不是那种妖艳的贱货。

所以，他是需要“第一批技术持有者没资格恃才傲物”的当口才杀进去，挥自己游走于犯法边缘的天才。

告诉别人：原来这些生意还可以这样重新做一遍！

……

“眼下进军页游戏产业，其实有个最大好的契机，是今年开始的大数据和云分布环境——阿狸巴巴的马风，今年建立了阿里云，建立了‘云计算’的概念，也开始掘用云端处理能力处理大数据的商业场景。

技术已经有了，但是利用计策，想到如何用这种技术谋取不对称利益的奸雄，却少之又少——这好有了第一批铸剑师，铸造出了人类第一批青铜剑，但是世却没有剑客知道怎么最高效的用剑。只有使用戈矛的传统武士用使用石器的招数用剑，或者用铸剑师那铜匠出身的身手来用剑。这时候，是深谙剑法的剑客的用武之地。

有了大数据和云计算之后，我们其实可以分析很多明星、名人对于被侵权时的反应烈度。如某些明星喜欢低调、即使被稍稍侵犯一下名誉、肖像、代言，也屁都不吭一个。这时候我们可以酌情非法利用他们来代言，哪怕没给代言费，也让我们的页游戏用这些明星的照片、视频片段打广告。

要知道，传、迹这些游都是很老的了，现在还对其页游化有兴趣的，并且肯氪金怀念的，主要是当年的老年煤老板。这些老年煤老板的偶像，要么是《古惑仔》系列里的黑-道大哥角色演员，要么是类似的，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小范围测试投放、抓取大数据反馈分析出来。

然后再根据那些有潜力名人的历史行为，分析他们起诉的可能性，挑软柿子捏……具体我也不跟你多说了。

反正大数据是个好东西。举个类似的、但是容易理解的例子，像是开淘宝或者狗东店的，如果可以分析到哪些客户辩假眼力较弱、哪些人无所谓容易息事宁人，我们针对性把假货卖给那些人，这样不谋取到额外的暴利了么？

一个道理。

咱是学法的，基本伦理还是要有的：没有证据证明的犯罪，不是犯罪！没有被投诉的民事侵权，不是侵权！卖给一棍子揍不出一个屁的懦弱者和明哲保身者的假货，不算假货！

沉默，明哲保身，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谁让他们不嚷嚷，那活该大数据时代为那些肯嚷嚷的人代言！而第一个明白这条道理的人，能够赚大钱！

你要做的，只是在我布局的同时，帮我搞定那些我试探的时候跳起来的刺头，别的，不是你需要理解的，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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