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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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在城堡管家斯宾塞的指派下,负责堡内事务的女官长梅根安排宫人们,将正在房间里思考逃跑路线的路希安带去沐浴与梳妆打扮。
路希安面无表情地坐在雕花镜子前,任由那些侍女们往他的脸上抹一种据说可以使皮肤更加柔软光滑的香脂。
他想,等他逃离这里后,他至少三年内不想看见这种东西了。
在装点他的时间里,管家斯宾塞和女官长梅根来过这里一趟。斯宾塞确认了一眼路希安的状态后,便在门外与梅根说话——从他们的话语中路希安得知,维德大约会在明天傍晚回来。
……所以他明天还得被这样洗一次抹一次。
侍女还在专心致志地替路希安顺好那头银白的长发——其实并不必这么麻烦,即使不护理,那捧白发也如寒月流霜般倾泻而下。
路希安听见梅根压低了声音。
“听说明日中午,在西塞尔庄园的午餐,格林家族的小姐,一名女伯爵……”
女伯爵?
梅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这不影响信息在路希安脑内的传递。
——所谓的政治联姻?
他努力回忆原著剧情,好像还真有这样一名姓格林的女伯爵,是西塞尔家族为维德选定的未来新娘。不过显然,并未成功。
“皇帝陛下会处理好一切的。”管家温厚道。
两人聊了几句便离开。路希安也被侍女们送回了房间里。
房门被关上,世界回归寂静。路希安也在这片黑暗中睁开了双眼。
他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属于维德的床榻,俯下身,打开壁炉里的机关,钻进了密道中。
密道内部足够一人行走,只是出入口较为狭小,需要爬着进去。路希安在密道里小心地走——深夜的城堡极为寂静,一墙之隔的走廊上便有巡视的侍卫,其中不乏武技高超、听觉灵敏之人。
他可不想弄出什么闹鬼传闻,以至于节外生枝。
终于,他抵达了维德的书房。
路希安如上次一般悄声无息地推开暗门,从书房的壁橱里爬了出来。书房中陈设如上次一样。维德不喜欢有人进到他的书房里面。
深夜的书房黑洞洞的,几排书架如择人而噬的口。所幸今日是满月,有惨白的月光从薄纱窗帘里透进来、投在书架上。
室内光线有限。可路希安不敢点灯。窗外花园里,半夜,也会有巡视的侍卫。
他按捺住自己的心跳,来到魔动机械那一排书架边,轻手轻脚地打开柜门、将他所需要的书取下来看。原本便晦涩难懂的古文字与图纸在昏暗的月光下,变得更加难以辨认。路希安屏住呼吸,一页页翻阅。
魔动机械。
法术回路。
封印……禁锢……魔力!
他终于找到了和封印脚环制造相关的那一排!
那一排足足有三四十本书,都夹着大大小小的图纸。真不知道维德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些资料的。其中还混着一本明显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非先天魅魔的生理常识》。路希安抽了抽嘴角,手指越过它,点向下一本……
然后屋外的走廊,突然传来了剧烈的骚动声!
“皇帝……”
“皇帝回来了!”
“遇见刺客……在宫门!!”
“医生!!去找医生!!”
脚步声、跑动声、惊叫声、管家斯宾塞的声音……
维德回来了?
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从所有的话语中,路希安只提取出这一点对他有效的信息。路希安的心脏一阵狂跳,预料之外的惊讶、恐惧一起涌上他的心头。
他不甘心地看了近在咫尺的那行胜利一眼,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甘心。
尽管如此,他依旧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复原,并钻回了密道里。
他绝不能让维德发现这条密道!绝不能让维德发现,他在书房里偷偷寻找脚环的图纸!
已经无人顾及走廊,路希安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在密道里奔跑。在钻出密道时,他的脚心踩到了什么,路希安已经无暇顾及。
直到他满是冷汗地恢复了壁炉的机关,将自己扔在沙发上后,他才发现了刚才疼痛的来源。
他被一块凸起的石砖,划伤了脚心。在他放松下来后,正有血从伤口里面渗出。
……
管家在宫门口看见了
意外提早返回皇宫的维德。
只是一眼,他全身的细胞便已经尖叫着要逃离。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来自生灵本能的恐惧。
月下的青年依旧穿着黑衣,半边脸却被骨质的“面具”所遮盖。面具冰冷而妖异,边缘满是漆黑的魔纹,妖异诡艳得像是坟茔里吸血的枯藤。曾经让人不敢与之对视的、不详的猩红双眸如今已变成了无机质的银色——那种无机质的感觉,让人想起高高在上的死神。
浑身上下都有血液滴落、弥漫着幽暗死气的,死神。
他的手指骨节突出,其中修长凌锐的骨骼,仿佛只与外界隔着一层薄薄的皮,随时都能突刺出来。这只病态而艳丽的手,如今正放在一个人的头顶上。
那血糊糊的人形仰着脸,绝望地看着他。
“从城外的树林,拖到现在,居然还没有死。不过也好,就让那些人们好好看看勾连者的下场。”死神慢条斯理地道,“我是该称赞你顽强的生命力,还是佩服你的愚蠢?加西亚·莱茵,莱茵公爵的……侄子。”
人形的口中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为了杀死我,不惜将近百名魔族带入王城郊外,身为人族,你的确很有本事,可惜脑子不太好使。”死神道。
最终的惨嚎声从人形的口中撕心裂肺地发出:“……你这个怪物!亡灵族……不,你不是亡灵族,你不是任何东西……”
“我不止于一切生灵或死灵。”银色的双眸冷漠地看着他,“现在,死。”
那一刻,死神的身边不只是月夜,而仿佛在顷刻间变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有什么无法被识别的东西将整个空间阻隔开来,死神在这片领域中下达了命令,于是“死”便是一切的规则。
猩红的人形举起双手来,他无法控制自己,并最终……
用双手,以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力量与决心,掐死了自己。
“谨遵……您的命令。”猩红的人形咧着嘴、灿烂而扭曲地笑着,“为您而死……是我的荣耀。”
这是他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咕咚!”
没有人敢去注视这一幕,有几名侍
卫发着抖、靠在墙壁上。无意间路过这里的一名侍女已经被吓得昏死了过去,身体扭曲地躺在地上。
比起那血红的人形……他们更恐惧的,是眼前这仿佛死神一样皇帝!
那真的是人……是世间存在的任何一种生灵吗?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维德漠然的神情。他看着眼前的死亡,却连任何能被称之为“兴奋”的神情都没有,如冰冷的墓碑般没有被激起任何反应。
就像那只是极为庸常的灰色场景。
天空中惨白的月亮终于合上了最后一个小口。满月的光芒从阴云里被释放出来,落在他滴血的衣袂上——青年漆黑的礼服几乎被猩红浸透了,联想到他方才所说的近百名魔族……
很难想象他方才在城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厮杀。
就连圆月也隐隐透着红色。
在所有人不敢逼视的颤抖中,维德银色的双眸漫不经心地扫了扫他们——就像看着一群没有色彩的,冰凉的灰色图景。
接着,他迈腿,漆黑的长靴在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步步走入城堡。
直到他走后许久,才有侍卫们“扑通”跌坐在地上的声音。甚至有水流从一个侍卫的身下流出,他被吓得尿了裤子。
那种漠然的、对生命的夺取,根本不是任何生灵所能为,也不是最可怕的亡灵族所能为。
他下达死亡“言灵”的感觉……几乎等同于神!
管家斯宾塞颤抖着嘴唇,他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上一回他感受到这样的感觉,还是他年轻时,为了争取功勋、倒在人魔征战的战场上时……他蜷缩在尸堆里,假装死去的士兵,听着一群寻找活着的敌人的魔族,在他们的头顶上走来走去。
可这一刻的恐惧更甚于以往,因为维德在下达死的命令时,甚至没有凛冽的杀意。
维德随时都能夺取所有人的生命。这无关心情、无关原因,只是维德的随机。
他不杀死他们,只是因为夺取他们的生命、欣赏他们的痛苦本身,便已经是无聊。
不远处,传来女人牙齿打架的声音。管家斯宾塞回过头来,意外地发现那是随着
维德出宫、这时终于赶到这里的莉莉丝。莉莉丝脸上的骨面具尚未消退,衣角有被长刀划过的痕迹,看起来她方才在郊外同维德一起,遭遇了那场袭击。
莉莉丝就如诸多亡灵族,平日里冷漠到像是缺乏感情的假人。可如今,她苍白的脸上满是因方才的杀戮所带来的潮红,呼吸也急促,银色双眸因愉悦而亮得惊人,像是还没从之前的血色中缓过神来。
只有她死死掐进自己掌心的指甲、和发抖的双肩表明着,如今她在尽最大努力克制着自己被唤起的杀瘾,且几乎到了无法抑制的边缘。
对杀戮成瘾、沉迷于血与战,本就是亡灵族的宿命。
——尽管方才那些袭击者的死亡,绝大多数都是由维德一人所为。
“……王与西塞尔家族发生冲突,提前回宫,在路上,遇见了埋伏。”她用沙哑的声音道,“王在亡灵化后,击败了他们,将幕后黑手抓出来,挂在马车后游街。”
“你……没事吧?”管家小心道。他看着如今竭力克制自己的莉莉丝。
莉莉丝摇摇头,道:“今天是满月,满月,是亡灵族的杀欲最旺盛之时……我会克制自己。只是王他……”
她低声道:“他在亡灵化后的冷静,实在是让我……害怕。那些敌人几乎都是由他所杀死,可……”
他的反应,却只像是毫无感情地、枯燥地收割生命。
那不是至高的亡灵,而是……死神!
莉莉丝又想起了在郊外的那一幕幕,身体再次因兴奋而打起了冷战。
“我会找一个地下室关住自己。”莉莉丝避免着自己看向满月,道,“我需要很多冷水,来冷静我自己。至于王……”
“虽然他的反应……在他解除亡灵化之前,你们都不要靠近他。”莉莉丝说,“希望今晚没有血月。”
“血月?”
“杀意在血月的叠加下,会使任何亡灵族失控,被自己的本能与血欲所支配,越是高等的亡灵族,越会与血月产生更高的共鸣。尤其是……方才,王经历了那样的战斗。虽然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但……那或许只是这些猎物不称心意。有时候,一只
高等的猎物,足够抵消上万的劣等……”莉莉丝又开始发抖,声音也越来越沙哑,神智涣散,像是喃喃自语,“即使是旁观的我,也已经……我必须走了,抱歉。”
管家斯宾塞点头,他看着莉莉丝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维德躺在浴池里,银色双眼漠然看着天空。
在亡灵化后,他的确感觉自己变成了另一种存在。拥有另一套逻辑、另一种思维、沉浸于另一个世界的……
存在。
满月的光落在他身上,隐约之间带了些不详的红。
灰色。
他想。
亡灵族所看见的世界只有黑白灰,与敌人流出血的猩红。如今映在他眼里的世界,只有灰色。
那些暗红的血,于他而言,也只是灰色。
所有的死亡,所有的尸体,所有对生命的夺取……都是灰色与无机质的。
他忽然想到了一双酒红的眼。
那一刻,他的身体竟然不自觉地……
兴奋地震颤了起来。
维德从浴池里出来。他披上睡衣,向着一个方向走去。满月光映在他的后颈上,那惨白的颜色在隐隐之间,已经变成血红。
那是一轮……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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