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剧场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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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世界的记忆，那个身影就是乔晔的妈妈。

重生来到另一个位面，乔晔努力了二十年，他为的也是妈妈曾经说过的，在表演的这条道路上，成为最闪耀的明星，成为最成功的表演艺术大师，圆妈妈的一个表演梦。

乔晔没有辜负妈妈，他做到了。然而，当他走上了这座艺术的最高峰，享受着万人的崇拜，敬仰。乔晔忽然才发现，他要的，也许只是和妈妈在一起的小日子，悠闲无忧无虑，快活的小日子。

眼角渐渐湿润，呆呆站立在舞台中央的他引起了台下艺人们的再次议论……

“乔晔，乔晔，快跟我们说两句吧，虽然你是金鸡奖的常客了，但是还是要分享一些演戏的经验给大家的。”

刘楚恬的声音把乔晔从记忆的位面牵回来，她灵动的大眼睛楚楚动人地看着乔晔，在这个新晋花旦的心畔，也怀有着一个略微严肃的问题，其实是，在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男人的心里，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又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一路孤身走来，竟然没有想过谈一场恋爱。

乔晔始终是回不去了，尽管他愿意倾尽现在的所有去换回和妈妈在一起的哪怕一天，但时光不能倒流，他还是回不去了。

眼泪一时间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流出，跟随着乔晔的身体都轻轻微颤了起来，手中的金鸡奖杯上浮现着妈妈昔日的笑容，如同涓涓的水流润泽心湾，用手抚上去，想要牵住妈妈的手，却还没触及，那画面便化作一团氤氲，消散不见了。

情绪再次崩盘似的爆发，乔晔仿佛回到了当年和妈妈在家中分别，自己踏上演绎道路的那天，“妈，我错了，我想你了，我不要当演员，我不要这金鸡奖，我不要这巨星，我只要你，妈，我错了。”

砰的一声，谁都没有料到，鼎鼎大名的巨星，表演大师乔晔此时竟然是跪在了金鸡奖的颁奖现场。

他端着那奖杯，举目望着远方，好像是在跟谁诉说着什么。

他口里是喊的妈妈。

他是在和妈妈讲话。

“乔老师，乔老师，你跪下这是干什么。你怎么了？”刘楚恬惊住了，她尽管饰演过很多角色，也当主持人面对过一些突发的情况，可乔晔满脸热泪，口中热烈无比的喊着妈妈，这让刘楚恬应接不暇？

然而这并没有结束，乔晔跪下来的时候，他跟随着远去的妈妈回到了乔家村，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前。

大门两侧都是长条的白纸，纸条扑啦啦地在风中被肆意扯乱，门口前有人吹着喇叭，一首包公吊孝，正是妈妈要下葬的那天。

“妈，儿子来晚了。”

跪倒在大门前，乔晔举手对着坑洼的水泥地就磕头起来，铿锵有力的作响一时间溅得尘土飞扬，门口的李大娘也是赶忙上来阻拦。

啪

啪

啪

乔晔没有理会李大娘的搀扶，任性的，还是用头狠狠敲击着大地。

“好了，够了，都二十个了。”

“乔晔起来吧。”

乔晔的大姑这会赶忙上来，却还是制止不了乔晔的疯狂。

“妈，儿子不孝。”

“别磕了…”

“你们别管我，我不孝。”

儿子未尽孝，母亲便远离，这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感受很多人不能够体会，乔晔就感觉有两只毒虫在吸释自己的血液，而那种漫布全身的叮咬和撕扯也是叫乔晔唯有这样铿锵有力的反抗才能感觉到自己卑微的活着。

“乔晔，快起来。”

门口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围簇了上来，他们也觉得再不强出手，这小子是根本不会停下来的。

大家一起上来，奈何乔晔却怒了，“别拦我，谁拦我我特么跟谁急。”

脖颈的青筋暴起，乔晔狠戾的眼神也是让几个亲戚怯退回来。

“这孩子，你…”

“让他磕，就让他磕死在这…”

一个沙哑如木瓜的声音传出，迈着缓缓的步子，一个中年男子也是从里屋走了出来，这人正是乔晔的父亲乔大海，曾经华夏知名的民俗歌曲演唱家，后来因为嗓子坏掉过了气，在家养光景。

“爸…”

乔晔难过，难受，心如刀绞。但乔晔同样也知道，父亲更不好受。妈妈是爸爸这一生的作伴，妈妈的离开最为痛心，感觉一下子昏天暗日的应当是父亲。

本身还伪装着坚强，乔大海看到儿子头上那几道红红的血印，也是立即败下阵来一声低低的呜咽，“我的傻儿啊，你妈妈走了，难道你也想离开爸爸吗？”

唰。

父亲的一声，乔晔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狂飙起来，他的骄傲，倔强，坚强，在那一秒直接被击打地粉碎。

“爸。”连滚带爬的，乔晔爬到了乔大海的脚下，抱住爸爸的腿，看着那老泪在父亲眼中来回的打转，乔晔假装坚强道：“爸，你别难受，别难受。还有我，我在！”

乔大海是多么坚强的一个男人，曾经从演唱的艺术高峰跌入低谷都没有让他掉过一滴泪。

而今，自己的妻子离开，乔大海还是哭了。他深知，蔡秀兰生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儿子，而蔡秀兰的身子迟迟没有入土掩埋也就是等着和儿子见上一眼。

“快去看看你妈妈吧，她想你。”

“妈….”眼泪止不住的狂喷而出，乔晔忍住后点头道：“恩。”乔晔把眼泪吞进肚子，肆意的挂着那黄白色稠状的鼻涕，跌跌撞撞的也是冲到内屋。

妈妈的确很安详，当乔晔掀开白布看到蔡秀兰的一刻，她还是如同之前一样美。人都说，自己长得像妈妈，有着会说话的眼睛，那眼睛像是月亮，他长长的睫毛也是遗传了妈妈，要不是皮肤黑一点简直就是个美男。

想到往事种种，乔晔只觉得心头凛冽，泪水再也止不住的狂飙出来，如果上天能够给他一个机会，他宁愿此时躺在这里的是自己，他不要妈妈离开，紧紧地拉住妈妈，乔晔越哭越伤心，头磕在木床上咚咚咚的，乔晔的头早已出现了淤青。

……

“乔老师，乔老师……”

在华夏金鸡奖颁奖典礼舞台中央，乔晔一边一直磕头一边喊着妈妈，那时的回忆如临其境，乔晔最后就那么晕了过去，然后任谁都没有叫醒他。

多年之后，那个位面只流传了著名演员乔晔是因为思念妈妈，急火攻心去世，却谁都不知道，他是去往了另一个位面，回到了自己的二十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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