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 博格特，选修课，窃贼，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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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虚假变成真实

卡兰一直没明白西比尔说出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像是一个预言，但又没法完全确定，毕竟这只有简短的半句话，后面还有什么卡兰都不清楚。

他后来又去了三把扫帚酒馆几次，但作为一名行动不便的目盲老人，卡桑德拉先知很快就被提前接到了霍格沃茨学校里面，她的玄孙女西比尔也获得了这种便利——不过这倒是确认了一个事实，卡桑德拉先知确实是新来的占卜课教授。

“占卜课啊......”

脸色苍白的莱姆斯眨眼着眼睛说道：“我本来没打算选占卜课，但这一次我可得好好想想了。”

今天是开学前的最后一次月圆之夜，同时也是卡兰第二次到里尔教授家里来做客——不同于上一次，他总算能通过使用飞路粉来到这里了。

莱姆斯倒是没想到卡兰会答应的这么轻松，他原本以为卡兰只会帮助自己一次而已的。

“校长回信了么？”

卡兰坐在窗户前面，他用勺子挖起一大块霍普夫人特制的草莓布丁，随口问道：“等再开学后该怎么办？尖叫棚屋还能用吗？”

莱姆斯老实的摇摇头：“没法用了。在狼人袭击的事件过后那里已经彻底暴露了，不再安全。至于校长......我也不知道校长有什么打算，他只是在信里面说等开学后再谈。”

卡兰默默点点头，继续吃着布丁，同时等待着夜晚降临。

莱姆斯犹豫了一会儿，他望着卡兰的侧脸，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不肯把帮助我的事情告诉校长？”

这是卡兰特意嘱咐过卢平一家人的事情——他答应帮助莱姆斯免受月圆之夜的折磨，但他们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这也包括邓布利多校长。

卡兰已经打定主意，即便是在开学后也会帮助莱姆斯解决变身的事情——这是他唯一能够接触禁忌者的机会，天生的大脑封闭者身份可以让他不受月光禁忌者的侵袭。尽管手中还有着一个跳跳埚，但那涉及到血魔法，除了死亡圣器隐形衣以外卡兰没有任何对付跳跳埚禁忌者的方法。

而卡兰之所以想要接触禁忌者，则是因为他还没有忘记另外一件死亡圣器——老魔杖。如今那就在邓布利多校长的手中，卡兰需要知道在那上面是否同样有禁忌者存在——死亡三兄弟中的老大，同时也是卡兰的祖先——安提俄克。

如果真像他猜测的那样——禁忌者与魂器相似，都具备改变生者的能力，让生者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邪恶......

“在等等吧，总会有机会的。”

卡兰飞快的将剩余的布丁一扫而空，从他的口袋中飘出一小瓶药水，飞到莱姆斯面前。

“还是安眠剂，喝吧。”

莱姆斯没有伸出手，他犹豫着问道：“可以不喝吗？这一次我想要在月圆的时候和我父母呆在一块——以人类的身份。”

就像是从未在满月的夜晚好好睡上一觉一样，这同样是莱姆斯多年不曾有过的经历。

卡兰没有拒绝。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他举起魔杖，将杖尖对准尚且是人形的莱姆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统统石化！”

莱姆斯强行没让自己躲避，他立马被咒语击中，身子像是石头一样摔倒在地板上。

客厅里已经有过一次等待经验的霍普夫人浑身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里尔先生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他担忧的望向窗外，满月已经渐渐升起。

隐约的，二人齐齐听到一阵沉闷的低吼声。

“这是怎么回事？”霍普夫人不安的问道：“莱姆斯不是已经喝下安眠剂了吗？”

里尔先生怔住了神，随即他脸色大变，立马握紧手中的魔杖，作势就要往莱姆斯的卧室冲去。

但房门却突然打开了。

从中走出的二人都在吃着大块的黑巧克力，莱姆斯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头发都被冷汗打湿。

“结束了。”

卡兰倚着围栏，将最后一点巧克力也塞到嘴里面。

卢平夫妇连忙冲了上来，莱姆斯费劲挤出一丝微笑：“我本来是想着给你们一份惊喜......”

他一下子被霍普夫人紧紧搂在怀里，里尔先生在松了一口气后立马看向卡兰。

“你......你要做什么？”卡兰后退着说道：“这可都是莱姆斯一个人的主意。”

事实证明卡兰错怪了里尔先生的意思——他是在为上一次卡兰的不辞而别感到懊恼，这不该是恩人的待遇。

霍普夫人也终于回过神说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留下来的话，就都拿着吧。”

她走到厨房拿出一份厚实的布丁蛋糕，这都是为了卡兰准备的。

“还有这个。”里尔教授在口袋里摸索半天，终于在口袋里找出一个瘪了一角的铁盒。

“这里面有一个博格特，是我前不久找到的，我想着你或许会感兴趣——毕竟我们都亲眼见识过白格特，你还把它解决了。于是就专门把这个普通的博格特抓了起来，记得小心点，别不小心让它溜走了。”

如果面对的是普通的学生，里尔先生当然不会这样做，他还没教过二年级的学生正式对付博格特。但是卡兰不同，他不光会恢复人形咒，还能战胜从里尔先生自己手中跑掉的白格特，这一看就不简单。

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卡兰将铁盒小心的收在口袋里面，他捧着比自己脑袋还要高出一截的蛋糕，大步走进魔火熊熊燃烧的壁炉里面。

“高布石俱乐部店！”

在一阵翻天覆地的眩晕感后，卡兰险之又险的堪堪站稳，恰好路过壁炉的斯内普连忙跑过来帮忙扶稳蛋糕。

“还真是迅速。”

在帮卡兰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后，斯内普瞥了一眼窗外：“现在才刚天黑不久，这可比研究魔药配方轻松的多了——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先把东西放回到我家里面再说吧。”卡兰心里惦记着铁盒里的博格特，他已经等不及了。

“那你先等一下。”斯内普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顺便把行李箱也带上。”

斯蒂夫的行李箱也在高布石店里面，这是卡兰在去里尔先生家里前刻意安排的——光凭沃夫可没办法保护跳跳埚，有斯内普在会更保险一些。

二人一人捧着硕大的蛋糕，一人捧着行李箱，他们在向普林斯夫人解释过后便走出店铺。

“记得回来吃晚饭。”普林斯夫人系着围裙，她在二人身后大喊道：“你们两个都是。”

二人走在人影愈发稀少的街道上，村子里如今显得有些荒凉，尤其是当快到晚上的时候。

“想好选修课要选什么了么？”斯内普随口问道，化解着略显寂寥的气氛。

卡兰坦然回道：“占卜课，还有保护神奇动物课。”

“你真的打算学占卜？”斯内普惊讶的问道：“可你不是说过自己没有天分吗？”

斯内普亲眼见过卡兰翻箱倒柜找出一个不知被搁置多久的水晶球，还有一本他们在入学前才出版的《拨开迷雾看未来》——这些都是卡兰当初住在对角巷时购买的，那时的他还不清楚自己的魔法天赋与大脑封闭者的身份有关，所以什么种类的魔法都想要试一试，结果就失败了，他没从水晶球中看到过任何有用的东西。

“但是有卡桑德拉先知在，没人能拒绝她的占卜课。”卡兰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保护神奇动物课呢？”在斯内普的表情中隐隐有些嫌弃：“你该不会真的想要上海格的课吧？我们都知道他会是下一任的教授，也都见识过他胆敢扑向客迈拉兽的勇气和力气，我强烈怀疑他会把这当成学生们的最低标准。”

“还不是因为斯蒂夫。”卡兰叹着气说道：“他给我写了七封——不，是八封信了，今早还有一封。内容全都是打听选修课的事情，后来他干脆连掩饰都不再掩饰，直接要求我和格斯帕得选择保护神奇动物课，不然就在开学后让我们好看。”

“他会做什么？”斯内普好奇的问道，在他的印象中斯蒂夫应该没有那么危险才对，只要别抢他的零食，也别惹他的宝贝神奇动物。

“目前还不清楚。”卡兰无奈的摊手道：“但他反复叮嘱过我好多次了，一定让我在去对角巷的时候把行李箱带给他，这估计离不开他家中地下室里的那些神奇动物——不过也是时候还给他了，只要我提前把跳跳埚找个地方藏起来就好。”

斯内普默默点点头，可惜他们对跳跳埚的应用还仅限于魔法零食方面，没能彻底发挥出跳跳埚所有神奇的作用，这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

“所以你只打算选两门课程？”在仔细琢磨过后，斯内普脸色怪异的说道：“这是被允许的最低选修课数量——还真是你的风格，不愿意浪费任何一点时间。”

“你呢？”卡兰满不在乎的反问道：“你打算选什么课？”

“我......我打算再等一等。”斯内普犹豫着说道：“莉莉想要全选，我目前还在考虑当中，毕竟研究跳跳埚也会占用不少的时间。”

这时，二人终于走回到卡兰的房子面前。他将一只手放在大门的把手上，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脸色却突然变了变。

“怎么了？”斯内普紧张的问道。

卡兰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先将蛋糕轻轻放在地上，随后悄悄掏出口袋中的白蜡木魔杖。

“嘘。”他低声示意道。

“好像有客人来了。”

突然的变故吓了斯内普一跳，卡兰的反应更是让他心惊——尽管三把扫帚距离这里并不远，但卡兰完全没有找傲罗求助的意思，而是独自将房门缓之又缓的推开，避免发出任何声响，随后还冲斯内普招了招手。

“你是要呆在外面，还是跟我一起进来？”

斯内普当然不可能将卡兰独自留在这里，此时劝阻也来不及了，他只得一手提着行李箱，另一只手同样掏出自己的魔杖，悄悄跟随卡兰走进屋子内。

随着一道轻微的咔哒声，大门再次闭合，将月光关在外面。

二人一前一后站在门口处，眼前是直通的客厅，灯火并没有被点亮，但二人都尤为清楚的看到这里有被翻动的痕迹，沙发的垫子掉到地板上，地毯被彻底掀开，就连花瓶里养的花都被拿出来检查过，在地上留下一长串水迹。

此时偷偷潜入进来的盗贼正在客厅另一边的书房里面，从声音听起来对方似乎只有一个人，而且还在不断的翻找着些什么，也没有发现主人已经回到了房子里面。

“我明明有设置一些防护魔法的.......”

斯内普胆战心惊的听着卡兰低声说出可怕的话语，他来过这里这么多次都没有见到过所谓的防护魔法是什么。

“为什么会有贼？”斯内普疑惑的低声问道。

卡兰同样不解的摇了摇头。

“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没打算放过这名不速之客，无论对方是谁，卡兰都要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对方盯上。

“还真是你的风格。”斯内普低声嘟哝道，但他还是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紧紧跟在卡兰身后，避免在其他地方还藏着什么危险的敌人。

二人轻手轻脚的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卡兰将白蜡木魔杖平举到胸前，做出准备决斗的姿势。尽管还没有亲自走到书房里面，但他还是凭借无杖魔法的波动大致判断出不速之客所在的位置，随后——

“统统石化！”

简直像是额外长了一只眼睛，石化咒准确无误的击中在书房里面的不速之客身上，身影的双臂在黑暗中忽的并拢，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咚的一声摔在地板上，摇摆了几下后停止晃动。

“这是.......”

在看清地板上身影的模样后，斯内普差点叫出声，他还以为卡兰施展的是失败的变形咒。

“家养小精灵。”

卡兰皱眉说道，他的脸色更加迷惑了：“怪不得防护咒语没有起到作用，巫师与小精灵的魔法本来就不一样。可为什么会是家养小精灵？”

躺在地板上的是一个眼睛像灯泡一样大的家养小精灵，他的穿着与克列切一样，都是肮脏的旧布。此外他的年龄看起来应该要小上一些，脸上的褶皱没有那么多，这也是和克列切相互比较得出的结果。

此时这只家养小精灵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被房子的主人抓住了，唯一还能够转动的眼珠浸满了恐惧的泪水，不停的滴溜溜乱转。

“接下来该怎么办？”斯内普瞥了一眼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柜还有抽屉：“他明显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你要审问他吗？”

卡兰默默点了点头，斯内普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但他还是小声提醒道：“家养小精灵遵守主人命令的天性是被刻到骨子里面的，一会估计很难问出什么东西。”

“没关系。”

卡兰平静走到被石化的家养小精灵面前，他低头与慌张不安的面孔对视着。

“总要试试才行。”

他一挥魔杖，将小精灵嘴巴的禁锢解除掉，但还没等他问出什么话来，小精灵就立马大声嚎哭，嗓音难听的像是一个破喇叭。

斯内普连忙堵住耳朵，卡兰再次挥动魔杖，将小精灵的嘴巴封住，过了一会儿后才再次解除。

如此反复了几遍以后，再次听到的总算不是难听的嚎哭声了，小精灵不断的低声抽泣着，他的身子还硬邦邦的躺在地面上，连眼泪都没法用手去擦。

斯内普毫不同情对方的遭遇，这是小精灵窃贼应得的，而且他也不会同情一只家养小精灵。

卡兰控制一张纸巾飘过来，囫囵将不安面孔上的泪水和鼻涕擦干，随后将废纸扔到纸篓里面。

“说，是谁派你来的？”随后卡兰就恶狠狠的质问道，还威胁式的再次举起了魔杖。

“额.......额......”家养小精灵变得愈发恐惧了，从他的嘴里面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卡兰忽然意识到这是家养小精灵准备念出自己的名字——每一个家养小精灵都会这样做，他们不会说我，而是会念出自己的名字。

但指派家养小精灵的人似乎很谨慎，对方下过命令，禁止家养小精灵这样做，让他一直都说不出话来。

“有人让你过来偷东西？”卡兰再次问道。

家养小精灵还是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睛却在不断惶恐的睁大——很明显的，卡兰猜对了，确实有人命令眼前的家养小精灵过来偷东西。

“会是什么”斯内普转头问道，他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行李箱：“会是这个么......”

由于提防家养小精灵的原因，他并没有直白的说出来，但卡兰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跳跳埚。

这听起来像是卡兰唯一可能会被盯上的原因，可问题在于没有人会泄露这个消息，唯一有可能的克利切也被卡兰消除了所有相关的记忆。

还是说.......接骨木魔杖？

卡兰拥有的真正具备价值的东西并不多，但接骨木魔杖却是特殊的——可指派家养小精灵的人会是谁？难不成是邓布利多？

卡兰记得邓布利多就尤为关心过梅多斯的身体状况，而且乐意见到蓝凤凰与她缔结印迹联系——如今看来那或许就是与安提俄克留下的未知血魔法有关，至少在有了蓝凤凰之后，梅多斯甚至算上都是性情大变，不再那么冷血无情。

而如今，邓布利多将接下来的目标放在了自己身上，所以他才想要偷走接骨木魔杖？

学校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那么多，他只要随便派一个过来就可以，小精灵们都很崇拜他，不会有人泄密......

正当卡兰思维愈发涣散的时候，斯内普也被逐渐消磨掉了耐心。

“问那么多做什么？”

他挺身而出，走到小精灵面前，举起魔杖对准了他，神色阴险的冷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是白费功夫，正好我前段时间学了两道新的黑魔法咒语，可以拿来试一试——”

“等一下！”卡兰忽然叫住了他。

好似一个小魔头般的斯内普不屑的回头道：“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

大魔头卡兰立马回瞪过去：“你看我长得像莉莉么？”

“我只是觉得......”

他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瘪了一角的铁盒，脸上的微笑看起来比斯内普还要阴险。

“既然我们没有吐真剂，那么博格特或许也不错，看看发自内心的恐惧是否能撬开他的嘴巴。”

斯内普的嘴角抽了抽，他默默退后，甘拜下风。

卡兰微笑着走上前去，小精灵顿时变得更加惶恐了，但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这是你自找的。”

卡兰毫不犹豫的将铁盒扔到地板上，他与斯内普齐齐后退了两步，避免影响到博格特的变身。

旋转的身影从地板的阴影中浮现，一点点升了起来，家养小精灵心中的恐惧似乎并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而是一个巫师——这正是卡兰想要获得的结果，无论博格特变成谁都会留下线索。

终于，博格特渐渐成形，家养小精灵发出他最惶恐的呐喊，破锣嗓子简直要喊冒出烟。

博格特冷漠的看着脚下的家养小精灵，没过一会儿神情又突然变成愤怒与嫌弃。

“废物！”博格特用低沉的嗓音喊道，他看起来似乎还想要惩罚家养小精灵：“该死的废物！”

斯内普的脸颊一下子紧绷住，他下意识抓紧了卡兰的胳膊，差点没忍住就要带他逃走。

竟然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博格特竟然变成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仍然在逃的阿兹卡班逃犯！

卡兰缓缓瞪大了双眼，他将目光逐渐移到痛哭流涕的家养小精灵身上，语气中还带着惊疑。

“多比？”

家养小精灵一下子愣住了，随即他就疯狂的大喊道：“多比违背了主人的命令！多比违背了主人的命令！”

他看起来想要拼命惩罚自己，刻在骨子里的天性挣脱了石化咒的束缚，不同体系的魔法让他摆脱眼前的恐惧，在猛然一道炸响声后移形换影从书房中消失。

博格特转身看向二人，和报纸上通缉犯一模一样的照片出现在他们面前，卡兰木然施展出滑稽咒，将博格特重新关在铁盒里面。

斯内普还在呆呆的望着散乱不堪的书房。

“先去我家吃晚饭吧。”

他冷不丁说道，双眼瞪的大大的。

“我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