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转山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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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十，是洛须人最大的节日——转山节。

转山节，顾名思义，就是要上鸭丑山转一圈，同时在山上做一些祭祀仪式，祈祷冬巴喜勒大神保佑山上生灵年年繁盛，这样洛须人就能年年吃上野味。

卯时初，所有村民在村中长老的带领下陆续上山，元晚河和灵扬伤好得差不多了，也跟着上了山。

鸭丑山笼罩在安宁祥和的晨曦之中，青冈树叶上的露珠未消，在浅金色的晨光中变作珍珠，粒粒晶明剔透。

村民爬到半山腰的一处岗子上便停了下来，开始摆物事准备做道场。元晚河指着那冠盖葱茏的更高更深处问道：“为什么不再往上走一些？”

兰桑的父亲，洛须人的祭司日瓦回答道：“那边叫做屠子岭，是猛兽待的地方，人去不得。”

灵扬瞥一眼元晚河，冷嘲道：“还不长记性，你上回不就是在那里被熊揍了一顿么？”

“哦……”元晚河挠挠头，咂咂嘴，“可惜了，上次只顾着背你下山，忘了把那熊掌剁下来带走。”

“你要熊掌干什么？”

“据说熊掌炖汤很补肾的。”她朝他眨眨眼睛，“你不需要吗？”

灵扬撇开头，“不需要。”

祭祀仪式就要开始了。村民们一边念经一边用包谷面粉捏制山神的塑像，同时用樱桃木制的印棒在糌粑面团上印下牛羊的图案，代表敬献给神灵的牺牲。

随后，祭司日瓦戴上五佛冠，左手持长鞭，右手摇铜铃，围着神像念请神经与献礼经，村民先后向神像敬献各家准备的酒茶、鸡蛋、鲜果，向远道而来的神灵致以最虔诚的爱戴。

元晚河和灵扬也事先准备了进奉给山神的礼物，是他俩前一天在晚河里叉来的鱼。

敬献完山神，日瓦烧起一笼柏香，念起除秽经，给每个敬奉完山神的村民头上点上酥油，象征着平安吉祥的祝福之意。

最后点到元晚河与灵扬时，日瓦专门在他俩面前多站了一会儿，念了好长一段经文，元晚河听不懂，只看到对面的兰桑笑容神秘地朝她挤眼睛。

等日瓦走开，元晚河低声对灵扬道：“一定是你身上妖气太重，祭司得念经赶一赶，以免污染了神灵。”

灵扬淡淡回答：“还不是跟你这妖怪待久了，近墨者黑。”

元晚河坏笑：“活该，谁叫你亲我？”

灵扬白皙的俊脸微微红了，“喂，除了上次在河边是我主动的，之后全是你强吻我好不好？”

“你不勾引我，我能强吻你？”

“我怎么勾引你了？”

“长得一副白面皮嫩瓜脸，唐御弟似的人儿，能不教我这女妖怪垂涎三尺么？”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祭祀结束后，众人下山，各回各家开始杀猪宰牛，一直忙活到傍晚，方才带着各家做好的鲜肉美酒来到村外晚河边，架起紫油炭的灶，烧上早晨转山时所采的新鲜松枝、柏叶和紫油枝，外加特制的“梭则”，就是用麦子炒熟后加工而成的熟面。

然后祭司和长老就开始烧天香，穿戴整齐在香灶边诵经，再献上牛角酒，便算祭完了水龙神。之后才到了这一天最热闹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