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9 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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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孤月在密信里说，萧灵杀害她的父亲，欺骗她、背叛她，如今不顾她和孩子的死活悍然攻城，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实在不必再为他卖命。如果他们愿意替农将军报仇，愿意救她和她的孩子，可以选择阵前倒戈。

届时以城楼上的红色绸带为信号。

付雄和许斯，一直都对萧灵杀害农苍明一事心怀怨恨，只因为萧灵对农孤月、农四潭姐弟还算善待，又将农氏军经营得当，不断发展壮大，也算没有断绝农苍明的基业，他们二人才心甘情愿为萧灵卖命。

如今农孤月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必再为这种不忠不义之人鞍前马后了。

当看到城楼上的红色信号，二人眼神短暂交汇了一下，同时倒戈。

他们二人是萧灵军中的干将，各人都统领着数千人，这一倒戈，立即就把整个队伍给搅乱了。

一边是敌军咄咄逼人的骑兵，一边又是自己人砍自己人的莫名其妙的场景，其余定清军士兵的心神受到了极大刺激，再也无心恋战了。

全线崩溃。

纵然萧灵英勇无敌，一人与数人对战的同时，还能清晰有力地发号施令，但也是难挽狂澜了。

不多时，战局已定。

一万来人的定清军，死伤过半，投降了三分之一，剩下一千多人，跟着萧灵杀出重围，跑了。

山戈里和阿斯纳主动带兵去追。

江口城下，喧嚣了一个上午，终于安静下来了。从城楼上望下去，满地的刀剑，满地的尸体，满地的血，一片狼藉。

永乐军收缴了降兵的武器，让他们排成数行跪着，等候发落。

按照元晚河的习惯，俘虏都是要杀掉的。

农孤月说：“请督军大人高抬贵手，把付雄、许斯的命留下，余下人，听凭您的处置。”

元晚河俯视着脚下那跪成一片的残军败将，长长呼出一口气，释放了这些天积聚的所有紧张和压力。打败萧灵，她并没有十成把握，从萧灵进入黑山之前，她就开始筹谋准备，布局兵力，还把最贴心的佐澜淇派到沱水，让他见机行事，牵制萧灵。

佐澜淇干得很棒，通过“诈降”端掉了萧灵的主力。萧灵也够硬气，掉转头就要来夺江口城，全然不顾妻子儿女的安危。

把农孤月母子三人当做人质，真的能从萧灵那里得到什么实惠吗？其实元晚河从来没指望过。她早已看透，萧灵那种男人的心胸很大，装了满满的江山伟业，同时又很小，装不下儿女情长。

利用农孤月，元晚河能威胁吴通等萧灵的部下，却根本左右不了萧灵本人。

元晚河意识到了这一点，农孤月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饶是这个女人再温顺再善良，也难免被那个薄情夫君、杀父仇人伤透了心。

最终，在元晚河的循循引诱下，农孤月决定，“休掉”丈夫，投靠敌人。

顺便把那个男人坑一下。

关彤刚走上来，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萧灵逃跑的时候，果然把女儿给丢下了。

农孤月接过孩子，紧紧捂在怀里，对元晚河说：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