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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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本是人生大事，也是喜事，但我结婚的时候却差点把命都丢了。

我叫萧放，从小被当成童养夫卖到了别人家，是的，你没听错，就是童养夫。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家里太穷，所以我的父母才会把我卖到别人家做童养夫，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

在我20岁那年，也就是15年左右，我接到远在三岔村的祖父的电话，祖父一直陪我住在三岔村，他说我虽然是给别人家做童养夫，但始终是萧家的后，所以不能扔下不管。

祖父告诉我，梅家（就是我做童养夫的那家人）要让我和他女儿结婚，那是农历的四月中旬吧，春光明媚，百花盛开。

我乘车从县城赶到三岔村，下午时候到了村里。我出去之后还是经常回来的，每一次村里人都很热情，但这次不一样，村民们都不搭理我，我给他们装烟都不接。

走到一半，刚好遇见和我从小到大的陈斌，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他：“二娃子，在村里还好吧？”

陈斌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过了一会儿才说：“萧放你是回来结婚的吧？”

我说结他妈个比，我连梅清月长什么样都忘了。

梅清月就是梅家的姑娘，我还是六七岁和她一起玩过，后来她爹梅英才说要把她送进城里念书，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陈斌笑了笑，只是那种笑容很僵硬，边走边说：“挺好的，挺好的。”

我丢给他一支烟，笑骂道：“你狗日的慌里慌张的干啥，路都走不稳了？”

他没理我，我也没多想，径直朝家里赶去，隔着很远我就看见爷爷站在门口等我。

这几间小平房也是梅家拿钱建的，梅家对我和爷爷确实不错，但我每每想到自己被五千块钱的‘高价’卖到梅家，我心里就不舒服。

祖父快七十岁了，头发花白，走路都要杵拐杖，我走上前去：“爷爷，您这么大年纪还站在外面干嘛啊？回屋等我就行。”。

“不打紧，不打紧。我怕你不回来啊，放娃子，梅家昨天给我说让你回来结婚，今早还送来了礼金，婚期就定在今晚。”

我搀扶着爷爷朝屋里走，桌子上放着几沓钞票，我估计得有四五万。

“这么着急吗？我都忘了梅清月长什么样了。”我有些不满的嘀咕道，我才回来就要结婚么？

“这女娃长的可水灵了，你看看，这是她的照片。”祖父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黑白相片，我看了一眼，顿时心都化了。

照片上的姑娘五官端正，眼睛很大，鼻子很挺，穿着一件碎花衬衣，两根辫子垂在肩上，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清纯。

唯一我觉得别扭的地方就是，她的脸很白，表情也很严肃。

“长的是不错，可这也太急了一点吧？”我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兴奋，这么漂亮的大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

先前的不快早被我抛到了脑后。

“从你到三岔村来的这一天开始，你就是注定要嫁到梅家的，他们说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祖父抽起了旱烟，语气里有些无奈，也有些悲愤。

我没接话，说实在的还挺紧张。

过了一会儿，爷爷抽完了一袋烟才开口：“放娃，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想结婚，就去镇上的寿衣店找一个驼子。”

我心里有些奇怪，爷爷怎么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莫不是老糊涂了？

“还有我让你从小带着的那个东西还在吗？”

我摸了摸胸口的内衬口袋，说还在。

爷爷点点头说那就好，千万别丢了。又点了一袋烟，没过多久，梅英才就过来了。

他说让我去他家吃晚饭，吃完就洞房，他女儿在卧室等我。

我说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亲戚朋友吗？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结婚的喜庆氛围，如果是一般人家早就架着音响响彻全村了。

梅英才说不了，一切从简，说是梅清月不喜欢太吵，等我们有了孩子再大办一场。

对他这解释我也没怀疑，只是觉得梅清月的性格很孤僻。

在他家美美吃了一顿，我就着急忙慌的去了卧室，虽然我对梅清月没什么感情，但对这男女之事还是很积极的。

我对他们家和我自己家一样熟悉，很快就到了二楼。

只不过今天有些奇怪，结婚不请亲戚朋友就算了，而且卧室门上连个喜字都没有，我倒是看见卧室的窗户口挂着几盏灯笼。

白色的灯笼裹着一张红纸，上面是一个大大的喜字，我站到阳台上数了数，刚好七盏。

“麻痹，结婚挂什么白灯笼。”我骂了一句，推开门走了进去，还笑着说：“清月，咱们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

我想开灯，却听房间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别开灯，我害羞。”

这也正常，大姑娘入洞房，肯定害羞，我搓了搓手走近床边，借着外面的灯笼隐隐约约看见床上坐着个身穿红袍头罩盖头的人，那肯定就是梅清月了。

我满脑子都是梅清月秀美的脸庞，一坐下手就不安分，悄悄抓住她的手，只不过她的手好冷啊，我就像是碰到了冰块。

梅清月倒是比我还主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双手就如同水蛇一样缠住了我的脖子，我心跳加速，还从没被女孩子这样抱过。

我一把扯掉她的红盖头，不顾一切的吻了上去，动物最原始的冲动让我变得疯狂，她的唇一样很冷，甚至可以说没有温度，我心里顿时觉得不对劲儿，瞬间朝后退了两步。

还没等我仔细问她，眼前就闪过一道红影，梅清月伸出手指勾住我的下巴，我莫名觉得膀胱一紧，这手指上的指甲不但又尖又长，而且还是血红色。

而她的手指即使在这若有若无的灯光里，也可以看得出像是面粉捏成的一样，惨白惨白的。

我随着她的手指渐渐抬头，一张白如白纸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五官和照片上一模一样，但却更白，那红红的嘴唇显得格外突兀，就像庙里的纸人一样。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屋子里一下变得更冷了，梅清月裂开红唇一笑：“萧放你不认识我了吗？你小时候说长大非我不娶呢！现在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

“乖，跟我来，咱们立马洞房。”

我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抖了起来，我就算再是精虫上脑，也知道这件事不对了，一个人要是没有体温，那么她还算是人吗？

我想起爷爷下午的交待，不敢多做停留，头也不回的朝楼下跑去。

“萧放，你跑不掉的，咱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梅清月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发了疯一样跑出梅家。

我们这是个小乡村，搭车很不方便，不过刚好在土路旁遇见了去镇上逛窑子回来的李二叔，我拦住他，惊魂未定的说：“李二叔，你能送我去镇上吗？”

李二叔一愣，我赶紧又说我给你一百块，李二叔夹着摩托车一个神龙摆尾便掉过头来。

坐上了李二叔的摩托车，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一点，李二叔说你这么晚去哪儿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说，你就送我去镇上的寿衣店就好了。

李二叔只想赚我的钱，也没管我，加足马力就把我送到了寿衣店。

现在是十一点多，镇上的人都睡了，唯有寿衣店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并且门还没关，我跌跌撞撞跑进店里，看见一个驼背老头儿低着头在做衣服。

“把门关好。”驼子发出沙哑的声音，我喘了一口气，关好门，说是我爷爷让我来找你的。

“我知道，他给我说过，你今晚就在这里住一晚。”驼子还是没抬头，我也看不清他到底做的什么衣服。

我说我到底遇见了什么，为什么爷爷会让我来找你？

“明天你就知道了，你先去右边的屋子里休息，明早我叫你。”

没办法，既然是爷爷安排的，我只能暂时住在这个让人心慌的寿衣店，只是梅清月那个样子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二天，天刚亮，驼子就叫醒了我，让我和他去三岔村。

刚走到村口，就听见村子里哀乐震天，我拉住一个放羊的大婶：“大婶，谁家死人了？”

“上田坝的李二柱。”

我一听就傻眼了，因为李二柱就是昨晚送我的李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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