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当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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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却有些奇怪，他今天为什么会主动告诉我？

“你爷爷是夜淮七贼之一这你是知道的，夜淮七贼中的每个人拥有不同的能力，你也知道，而这些能力都不简单。”我见钟三九嘴唇发干，赶紧递上水杯。

钟三九却说给我一支烟，我又给他点上烟。

“阴婆来找过你吧？她的话没错，当年我是救了你爷爷，但那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听得有些糊涂，问他：“九叔，你的意思是我爷爷对你很重要吗？”。

“可以这样说，你爷爷确实对我很重要，但你爷爷之所以有生命危险，那也全是因为夜淮七贼。”钟三九吸了一口烟，又恢复了从前的淡定。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至少目前不能，等你真正有那个能力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他先前都那样说了，我也不打算追问，点点头说：“九叔你继续。”。

“你爷爷拥有的能力很厉害，但他没有完全掌握。而且弊端也特别明显，嘿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是萧家最后一点血脉。”九叔终于说到了重点上，我就说爷爷如果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我还用的着这么提心吊胆吗？

“那弊端是什么？”。

“你见过几个夜淮七贼的人了？”

我想了想，如实答道：“加上我爷爷和刘爷，总共五个。”。

“那他们都有什么相同点？”

“相同点？”我呢喃了一句，他们除了拥有不俗的异能之外，似乎没什么共同点啊！

“噢！”我明白了！没一个正常人，但这也不对啊，虽说邓衡通是瞎子，刘爷是驼子，但我爷爷、阴婆还有死变态赵天波看起来挺正常啊！

我将心里的疑问对钟三九说了，因为我不确定是不是这样。

“你还不算笨，你爷爷曾对我说过，夜淮七贼虽然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但也必须付出相同的代价，能力越大，代价便越大。”说到这里，钟三九的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遍体生寒，陡然想起阴婆的话，她说爷爷每用一次就会死一个他最亲的人，难道说这就是筑墓盖命的代价？

“那我爷爷的代价是什么？”我喘着粗气问，我希望从钟三九这里得到相反的答案。

“你爷爷的代价便是你们萧家无后！”钟三九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我几乎瘫倒在地，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这就是真相吗？这么残酷的真相吗？

从小我爷爷就对我说，家里很穷，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养不活所以把我卖到了梅家，现在看来爷爷是为了保护我才把我弄到三岔村来的。

难怪上次我母亲说他们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原来都是为了我，一家人都在骗我，但一家人也都是在救我。

回想起当时我对她的态度，我真觉得自己不是人。

所以爷爷为了给萧家留个后代，便和梅家达成了协议，但那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到头来还是毁约，难怪刘爷说爷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但这祸因不是因爷爷而起吗？爷爷在我心目中慈眉善目的形象一点一点瓦解，我的心抽搐了一下，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所以是我爷爷害了我们一家？”我红着眼问钟三九，难怪爷爷会用自己的生命做代价救我，他这是赎罪啊！

我心乱如麻，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爷爷的一己之私害了我们三代人，到头来我随时都有可能没命，我的父母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人的贪欲真是可怕，如果他当年不去做‘贼’，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事？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钟三九缓缓开口，我心里已经明白，爷爷才是这件事最大的祸源。

可我能怎么办？恨他？还是报复他？

他现在已经死了，事情也已经发生了，我只有默默承受。

“九叔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难怪先前刘爷不肯说，以他和爷爷的关系，他不可能让亲孙子恨自己的爷爷。

“这个你不用管，我就算不说你迟早也会知道，到那时岂不是更加难以接受？”钟三九摇摇头，他的话不无道理，就算他不说我也会一直追查下去。

我擦了擦眼泪，看样子梅清月的话是真的，我出生的时候是死胎，这也印证了九叔刚才所说，爷爷使用禁术连累全家，导致萧家无后。

所以当我出生的时候，他想尽一切办法为我续命，而这办法就是借了四废命格梅清月的阳寿，但是与梅家约定二十年后我要还债。

爷爷为了给萧家留后，便千方百计毁约，虽然最终我没有和梅清月成亲，但也只是多活了十年而已，欠的债总归要还。

而我现在知道了所有真相，心里对梅清月的内疚更浓了。

我不能再等了，我要去太平村找我的父母，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受了牵连。

“你去哪儿？”九叔一把按住我的肩膀。

“我要去找我亲生父母！”我误会了他们整整二十年，他们也只能让我误会，看着自己的亲生孩子不能说穿真相，这该是何等的心如刀割？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我应该去见他们一面。

“如果你不想害死他们，最好别去。”

“九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懵了，难道我真是个祸害？

“你爷爷当年为了不连累你父母，自己从宗族中除了名，你和他已经不是萧家的族人。”我浑身颤抖，手指甲几乎抓破了自己的手掌。

爷爷可真是好样的！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永远不能和父母相认？

难怪上一次母亲说就算想见我一面，都只能远远看着。

“那我就永远不能回去吗？”我情绪失控，对着钟三九吼了一句，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只想做个普通人都这么难吗？

“除非你能破解自己的命格，否则你永远别和他们相认，我这边的记录有你父母的寿元，如果你认祖归宗，恐怕会害死他们一家人。”

钟三九的话打消了我回去的念头，误会父母这么多年已是不孝，哪怕从今以后我孤身一人，也不能回去连累他们。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弄清爷爷当年是到底怎么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只有找到恶因，才能解决恶果。

“那你既然知道梅清月是无辜的，为什么还要消灭她？”当初钟三九对梅清月的态度让我觉得很奇怪，所以我必须问一问。

事到如今，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就算爷爷害了我，我也不能再害了我的亲生父母。

“你又怎么知道她是无辜的？她只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接近你的棋子。”钟三九冷冷看了我一眼，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

“他们想得到的是你的八字和命格，只有通过梅清月才能把她背后的操纵者揪出来。”顿了顿，钟三九又说：“但现在我已经不能再插手这件事了，一切全靠你自己，否则十年过后你必死无疑，说不定还会连累你父母。”。

我浑身疲软的坐到椅子上，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九叔。”。

“你的命格的确是世所罕见，就算是下面的判官也没人命带阴符。所以一定要多加小心，难免会有一些心怀不轨的恶鬼打你的主意。”九叔的话让我想起昨晚在鬼街，那个神秘男人的话。

两人说的话差不多，难道说昨晚提醒我的是九叔？

“九叔你昨晚去过鬼街吗？”。

“当然没有，我昨晚在县城处理一点纠纷，你把手给我。”钟三九摇头，但这不代表昨晚不是他，心里的疑惑还是存在的。

我有些狐疑的把手伸了出去，不知道钟三九想干嘛。

钟三九指尖一点，便戳破了我的中指，我疼的龇牙咧嘴。然后又见他沾了我的一点血液在手指上，喝道：“撸起衣袖。”。

我赶紧照办，九叔手上亮起点点绿光，对着我的手臂一通乱画，我只感觉手臂传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绿光晃得我也看不清他到底在干嘛。

紧接着只听九叔闷哼一声，我看见他倒飞好几米出去，才擦干的鲜血又从嘴角溢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住钟三九，问道：“九叔你怎么样？”。

“咳………”钟三九咳嗽一声，脸色惨白：“我没事，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金钱剑会断了。”。

我说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本来想在你身上留一个印记，这样一般的孤魂野鬼看见你也会以为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就会有所忌惮，但是没想到，我的御史印记却无法刻在你身上。”原来是这样，但为什么会失败？

我心里还挺失望，要是成功了我不就是九叔的小弟了吗？有巡冥御史做后台，看谁还敢欺负我。

“九叔，要不您再试试？”我涎着脸问，我可不想就这么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不必试了，你如果有事找我就到财东乡的山神庙。”

山神庙？财东乡？这莫非是刘爷第一次提过的那座庙？

“吱吱吱……”我正想仔细问九叔一下，却听金小白叽叽喳喳的回来了。

这家伙手里还抱着一瓶白酒，钟三九说：“这只猴子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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