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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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带着几人朝前奔跑着，突然殷秀儿回望后面腾起的烟尘说道：“我们回长安城吧！”

金荚吃了一惊，问道：“为何还要回长安城？”

殷秀儿道：“我们几人怎么可能逃得过后面那些骑兵呢？这样下去终究会被追上的。不如我们前去长安，说不定我们还有一丝活路!”

“此话怎讲？”金荚问道。

“我们又没有犯什么罪，为什么要逃？我刚才在那些兵士之中便看到上次掳掠我之人，在其他地方没有王法，难道在京都都没有王法么？听说安汉公体恤百姓，我们此时绕回长安城，定可以含冤得血的！”

金水听闻点点头道：“不错，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于是几人便拨转马头，兜了个圈子，朝着长安城的南门而去。

正当他们跑到南门口时，执金吾窦况也追了上来，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他们居然会再次跑回长安城，若是被他们进入城内，那自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快点拦住他们！”窦况朝着身旁的士兵喊道，于是众兵士加紧了马速。

可是金水等人已经冲到了城门口，前面进城道路狭小，他们只好减慢了速度，城门口有士兵朝他们喊道：“你们几个下马，接受检查！”

金水回头见后面追兵迫近，只好加快速度，带着殷秀儿向城内冲去！守门士兵本来想上前阻挡，却见到他们身上沾满血迹，身上杀气腾腾，连忙躲到一边！

正在他们准备去报告城门校尉，有人不听号令，闯进都城之时，不料此时一支利箭飞了过来，直接将走在最后的金荚射倒在地。

守城兵士见后面一人中箭倒地，随后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传来！

“快关城门！”士兵吓得面如土灰，以为是有盗匪前来攻城，连忙朝瓮城里喊道。去年到今年春天，盗匪在关中闹腾的厉害，他们也不是没有攻打过长安城，虽说后来都已经被剿灭了，但说不准又冒头了一批。

城上的兵士听闻，连忙松开绞盘，城门便要缓缓关上。

“瞎了你们的狗眼，我乃执金吾窦况！何人敢拦我！”窦况气急败坏喊道。

旁边一亲随说道：“将军，切不可冲动，此地已是京城，我们不能如此大张旗鼓，冲到城中去追击他们。”

窦况此时才冷静下来，在城门外和城门军吏解释，说是刚去追杀了一伙盗贼，而先前跑进城去的便是漏网之鱼。

守城兵士看清是执金吾窦况之后，才缓了一口气，缓缓打开城门。众百姓早已吓得跑离老远。窦况在城门外整顿军队之后，才缓缓进入城内。

金水等人沿着大道，跑到了城中皇宫之外，殷秀儿下马跪在宫门外，说是有重大冤情要向安汉公奏报。

安汉公王莽正在处理奏章，此时各地送来的奏章堆积如山，他又不放心其他人来看阅，只好亲力亲为，结果是越看越多。他揉了揉眼睛，休息一阵，准备继续批阅下去。

这时有宦官前来报告道：“启禀安汉公，有一女子跪在宫门外，说是有人掳掠她往长安城，在路上被好心人救下，今天出城返乡之时，被城中将军一路追杀，结果跑到皇宫来告状了！”

“如今四夷诚服，海宴升平，还有这等事情？”安汉公王莽皱眉道。

“现在人还在门外跪着呢！”宦官说道。

“竟有如此大事，有失国统，你速速带我去一观！”王莽说道。

众宫人按照王莽的九锡之法，摆驾皇宫门外。却见一个少女正跪在宫门外，外面还有许多看热闹的官员。王莽正欲走过去询问，这时却见一队人马从大街那头纷拥而至。

“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在御街上走马集结，难道是想造反吗？”王莽不悦问道。

执金吾窦况没有看到王莽，却已经冲到了殷秀儿附近。这时从宫门内涌出大量兵士，将窦况等人团团围住。

窦况这时才看到众人中穿着龙袍的王莽，连忙下马跪地磕头请罪。

“窦将军此来为何？”王莽站在护卫中问道。

“这…。”窦况汗流浃背，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小女子无端被人掳掠，幸蒙义士相救，没成想竟还在长安郊外被数百兵士堵截追杀，还请安汉公主持公道！”那跪在地上的少女哭泣说道。

“来人，给我将窦况拿下！送廷尉审问，这位姑娘和随行之人，也一起到廷尉说明事情缘由。”王莽下令道。

于是执金吾窦况带来的一众兵士都被监视送回兵营，而窦况和殷秀儿等人便一起到廷尉接受调查。那个跟随窦况前来捉人的王光奴仆和苏宁的亲随，见状不妙，连忙混进人群，往王光的府邸跑去。

王光在府内听闻消息之后大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第三天王莽下诏严厉斥责了王光，王光等宣读敕书的使者走后，黯然坐在堂前。

这时王光的母亲走了进来，她凄惨对王光说：“以前劝你总是不听，你的荒唐之举，今日知道后果了吧？唉，你和王莽的长子和次子比起来如何呢？”

“不如他们！”王光凄惨说道，王莽的长子王宇和次子王获都是因为犯法而被王莽下令处死的。

是日，衍功侯王光母子服毒自杀！

王莽在宫中听闻王光母子的消息，叹了一口气，为了自己的名声，他不得不逼死他们，以前他的两个儿子都被自己处死，何况这还只是他的侄儿呢？

王莽望着朝堂内的一众官员问道：“前几日的宫门告状之事的审理结果，你等都已看过，觉得如何处理才好？”

尚书令钟元道：“虽然此是乃是王光和窦况等人的罪责，但终究有所逾越，不可让百姓在宫门之外拦路告状，若是如此开了先头，以后便会众人模仿。”

其他官员连忙上前附议道：“钟尚书所言极是！”

王莽点点，同意了众官员的观点，虽然王光死有余辜，但毕竟自己的侄儿因此事而死，若是不追究点责任，自己也是于心不忍。

于是安汉公王莽下诏道：“宫门女子鸣冤案，如今案情查实明了，执金吾窦况带兵杀人处以死刑，衍功侯王光自杀不予追究，涉案奴仆一律处斩。民女殷秀儿等人擅自前往宫门喊冤，扰乱百官上朝，败坏京城次序，罪责发配西海郡！”

诏令一下来，殷秀儿惊呆了，没想到自己和金水等人喊冤告状，竟会被发配西海郡，但事已如此，他们又能奈何呢？

半个月后，殷秀儿等人被押送前往西海郡，一同上路的还有其他几百号囚犯和数十名看守官兵。

殷秀儿悄悄说道：“金水师兄，松童师弟，是我连累了你们，要不你们趁机逃走吧！”

金水几人已经听人师傅的死讯，他摇了摇头道：“我不会走的，有苦大家一起吃，我不会独自逃走。到那里之后，我会教你们武功，等将来有机会到时候我们一起逃走！”

松童喃喃道：“师傅仙逝了，五师兄也去了，我们这番到西海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不知道二师兄和王朗大哥过得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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