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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信银行的邵经理死了,被水晶灯砸死了。
白苏起看完这则新闻,内心觉得不可思议:“一个银行的经理,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要置他于死地?”想起不久前见邵经理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还是在与顾廷风第二次吃饭时路上碰见的,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样没了,白苏起内心生出一股寒意。
自从他上次出狱以后,他越发感到了津城的混乱,虽然住在英租界,相对比较安全。平常除了去公司和工厂,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是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哪天也会横尸街头,他想都不敢想。
他一个人在时,他什么不怕。如今有了嘉淳,他要为嘉淳考虑的多一点。
按下房内的电铃,通知让小南来上来一趟。
白苏起站在曳地窗帘前,两手插在口袋里,背着身影,“易先生最近有消息了吗?”
“暂时没有。”小南低头答道,“大爷,您真的要卖工厂吗?”
白苏起一旦做出决定,是很难再改的,但是小南依然不明白工厂运营地好好的,为什么要卖掉呢?他还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白苏起转过身来,语重心长地说:“小南,我明白你的意思。工厂是赚钱的机器,但是如今时局动荡,保不准哪天打起仗来,要是命都丢了,留这些工厂做甚么?工厂没了,我还可以待在租界里做寓公,总不至于饿死。嘉淳那么小,我怎么不得多为他考虑考虑。”
小南不懂为什么明摆着赚钱的工厂不要,非要卖给别人,他只觉得少爷的胆子没有刚回国时那么大了,如今还怕起事来,那个激昂的奋斗青年不见了,如今像个只知看报纸、家里蹲的老太爷。
心里暗说少爷怕事,事还真就来了。
白苏起坐在公司办公桌后的大沙发椅上,“为什么货品会被扣押?”白苏起立起身,绕过桌沿,走到茶几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钱没打点好么?”
小南也摸不清头脑:“每回给的钱一分都不少,这会不知怎么的,海关硬是把货扣下来不让出货,怀疑里面装了鸦片。”
白苏起眼中闪过了一丝怒气,“这不是分明摆着私吞货品么!”
小南试探性地说道:“不如…找顾少爷看看?”小南见白苏起并未开口,于是转而劝道,“若是货品不多也就算了,但是足足五十来箱,十几万的货就这样没了,合作伙伴那里也不好交代。”
小南知晓白苏起自尊心强,不肯向人低声下气地求情,每次遇见类似的事情都是用钱将人打发了,可是这次并不管用了,小南心里也是发急。
白苏起挥了挥手,示意小南退下。小南识趣的退出房门,既然少爷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说明他的劝说还是有一半的希望。
如果拿钱都不能解决的事情,一定是跟钱无关,而是跟事情有关了。十几万的货白白放弃掉,白苏起怎么可能不心痛?他确实不想找顾廷风出面,虽然以前接触他确实是为了套关系,如今变成了朋友,哪能对待公事似的多给几个钱就能扯平呢?
白苏起不曾欠过人什么。以前欠二姐的一份养育之情,他把二姐的儿子过继给了自己。上一次顾廷风把他从牢狱里救出来,这笔帐还记在心里。如今又要去找他为自己解决生意上的问题,白苏起突然感到自己的无能。他是个只会用钱解决问题的人。若是欠得多了,他又该用什么来还呢。
“今天怎么想请我吃饭了?”顾廷风狐疑地看着他,咧嘴傻笑:“不会是你过生日吧?!”
“我的生日早过了,等明年。”
冬天的阳光温暖和煦,照在人身上,人都是暖暖的。
顾廷风看着对面的白苏起,阳光映照在他的半边脸上,皮肤像是透明的。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那白苏起大概是泉水做的,看着清冷,尝起来有点甜,太阳一照,还有种温泉的感觉,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热气,情不自禁的想让人靠近。
“尝起来有点甜?”怎么会想到这句话,白苏起又不是吃的东西,自己何曾尝过他的味道。想到这里,顾廷风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我今天有事请你帮忙。”白苏起艰难的开了口。
顾廷风一派“等你开口说”的表情。
“公司的几十箱货被海关扣押了,给钱也疏通不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白苏起并无倾诉的语气,反而平淡地像一潭湖水,无波无澜。
顾廷风没想到他会因为公事而找上自己,白苏起在他面前从未提及过公事,想必就是碍着他的身份,因而更愿意和他聊武学方面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白苏起也不会找他说公事。
“我回办公室了,帮你查查看。”
白苏起即然向他提出来了,他就不想让他失望。让他失望,和让自己失望是一样的。
“多谢。”
上一次对他说过一次谢谢,这次再说比以前更困难了些,一句谢谢怎么能够把欠的人情还清呢?若是这样,这么不值钱的谢谢,以后还是少说些好。
顾廷风从口袋里抽出两张电影票,放到桌上,笑嘻嘻道:“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上一回,你不是没看成么?”
白苏起对电影并无兴趣,那一次只是一时兴起,带着马大霖就开车去电影院。没想到遇到了顾廷风,还是冥冥中知道会遇见,于是开车去了电影院?或者这就是所谓的“缘分”?缘分太飘渺,摸不到触不着,白苏起不大相信靠不住的东西,就像缘分,本身就靠不住。
那时他还带着女伴,白苏起想起当日他的女伴模样,想要发笑,不过表面上还是严肃脸:“你和金小姐后来怎么样了?”
这句话问得无头无尾,顾廷风诧异重复了一遍:“金小姐?”
白苏起看他一副呆愣的脸,觉得有点可爱,顾廷风怎么会和可爱搭上边呢,人高马大的,“上回堵车在路上下来的那位。”
顾廷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她是交际花,我专带去陪应酬吃饭的。”
自从遇见了你,我看谁都是清汤寡水。这句话顾廷风只在心里对自己说了。
白苏起又蹦出一个话题,“嗳,你说给我找练武的老师,这都几个月了,现在连影儿都没看到,当我跟你说着玩啊!”
顾廷风和颜悦色道:“你前几个月在养伤,哪里能动武的。我过两天就派个人去白公馆教你习武。”
吃完饭后,顾廷风和白苏起走进了电影院。
顾廷风买的座位是中间靠后的位置,于是进了该影场后,还需要往前走几步才能到。他们来的早了些,影场零零碎碎的坐着几个人,顾廷风找到座位后招手示意白苏起过来,两人邻座,同时坐下。
在国外,白苏起看过几回电影,外文片,陪萨林娜看的,萨林娜看完哭得稀里哗啦,似乎是爱情片,最后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就像他和萨林娜一样。或许那次是萨林娜对他的暗示,早已做好了分离的准备,于是提前为分离撒了泪。分手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未流,应该那时就把伤心的眼泪流完了吧。还记得萨林娜最后对自己说的一句话,“乔森,我们分开了并不代表我不爱你了。”
他听完这句话觉得荒唐,八成是看电影影响的,于是并未想太多。后来分手后再想起这句话还是觉得荒唐,两人相爱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若是分开了那还怎么爱。分开了或许还爱着,但是爱着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的执着。
白苏起算不上是个执着的人,第一次大哥哥弃他而去伤心了几天就好了;第二次萨林娜抛弃他与英国人结婚,他不过颓废了半个月的时光就痊愈了。于他来说,离开的人就像流过的水,怎么留都是留不住的。过去存在自己生命中的人,也如影片一样,在记忆里放映一遍,那个人离开了,关于那个人的影片就此结束了,于是在后来的生活中,那个人最后归结一个字——空。空的人和事,是没办法让他执着的。
爱过爱过,爱了就过了。再想起异国的情缘,白苏起的心底是漠然,无一丝一毫的情绪。情绪都存在过去的影片里,现在,已与他无关了。
顾廷风第一次同白苏起看电影,心底有点小激动还带点小紧张,票是秘书代买的,他只说和一个朋友一起看,秘书猜应该是女性朋友,于是擅自给他买了两张爱情片的电影,至于内容,秘书也没看过,看电影又不是真去看电影的,还不是借着看电影的机会谈谈情,恋恋爱。只是他没想到是两个男人看电影。
影片放至中途,顾廷风悄悄侧过脸用余光瞟了一眼白苏起,是一尊石泥雕刻的人像,表情全无,除了眼皮眨几下,他甚至觉得他身边坐着的是个假人。顾廷风斜歪着凑过去,嘴唇贴近白苏起的耳后根,声音压得极低:“片子好看吗?”
一阵温热的气息从耳后根传来,白苏起像游魂似的回神,扭头去看顾廷风——两人竟然嘴对上了!
片场底下是一片漆黑,影片的男女主角还在打情骂俏中放映着,影场底下已经提前吻上了!
停了两秒钟,白苏起若无其事地转过头,顿了片刻,小声道:“还行。”
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梦游。
白苏起并未把它当作一回事,不就是意外么,这跟顾廷风无端地踹过他一脚没什么区别。不过踹了一脚养了一个来月,亲一口不痛不痒,就这点区别。
就那么蜻蜓点水似的一吻,顾廷风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好像恋爱了。若论恋爱,他似乎从没有恋爱过。他和已逝未婚妻之间没有过这种感觉。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就知道她要做自己的妻子,于是两人在一起连心跳的感觉都没有,平平淡淡地欢笑,平平淡淡地相伴。后来未婚妻病逝,虽然是未过门的妻子,顾老爷子对准媳妇是相当的满意,在心底已经认可了,顾家不再提及顾少爷的婚姻大事,顾公馆上下一致默认是为未婚妻守灵了。于外界来说,也能为顾家博得好名声。因此,媒人也不敢擅自说媒,刚死了未婚妻就颠颠地跑上门说媒,媒人自个儿的脸面都过意不去。
顾廷风的人生大事就此耽搁了,顾老爷子不提婚事,顾廷风更是忘的一干二净。或许是以前有未婚妻的缘故,他对于风月场所也没什么兴趣。交际花之流的人物,他向来只是公事上的态度,并不同其打交道。
同男人接吻,他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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