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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村里议事大堂,见到蓝族长。
蓝灵讲清楚急忙赶来的原由,蓝族长让我把具体情况仔细说说。
本能的我隐瞒了陈雨寒的存在,半真半假的编瞎话,说那晚我路过王家老宅,看到长期没人住的院门开着,就好奇的走了进去。
堂屋大桌上点着一红一白两根蜡烛,两个人在桌边谈判。
谈判的内容照搬了蓝豹和陈雨寒的谈话。
而又碰到蓝豹从刘玉帘家出来,才知道其中一个人是蓝豹,至于另一个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我一口气讲完,蓝家寨参加议事的高层,集体吸着凉气站了起来。
事情讲完了,因为我不够资格参加议事,蓝族长叫来一个人,把我带到了旁边的休息室。
一坐下,我就困得不行。
初来乍到,还在蓝家寨的行政中心。
我只能挺直了腰杆,强忍着瞌睡,一个劲的喝茶。
紧张、忐忑、疲惫的苦等了一个多小时,会议才结束。
向姑娘和蓝灵一起过来,蓝灵恭喜我成了乡勇小队长。
她客套了一番,就笑着离开了。
蓝家寨治下几千口人,有人作奸犯科,只要不是命案,证据确凿,小队长就有权利直接处置,然后向祠堂报备。
而祠堂就是搞监督的。
之前堂议上,向姑娘提出让我当小队长,议事大堂就跟菜市场一样吵了起来。
小队长的职位并不高,才初入蓝家寨的中层,但职能却非常特殊。
而我对于蓝家寨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让一个陌生人当小队长,这不是扯淡吗?
然而吵了半天,最后却全票通过了。
因为蓝灵问了一句,让寨里哪个小队长来负责调查蓝豹的事?来调查向姑娘一家老小的死?
刚刚一个小队长的全家老小都赔了进去,参与议事的人都不想他们一系的小队长去送死。
于是罕见的全票通过,让我一个陌生人成了小队长。
向姑娘在带我回家的路上,神情疲惫的讲清楚这些。
回到她家,吃过由专人送来的饭菜。
她领着我来到她房间,指点清楚了她日用品摆放的地方,让我收拾一番了抓紧时间休息。
而她有事要忙,留我一个人在家,又出门了。
我简单梳洗,倒在床上,努力不去想屋里刚死过人的事,慢慢就睡着了。
睡得正香,篱笆院子里一阵拍皮球的咚咚声,把我给吵醒了。
冲到房门口,用力拉开了房门。
向姑娘的房间在竹楼二层的正中央,楼下篱笆院子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大树后面,对着两个人合抱粗的树干,咚咚的砸着皮球。
我在栏杆边,喊了几声,她像没听到一样。
压着火气,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
走到一楼客厅门口,小皮球砸空了树干,朝我弹了过来。
我抓住皮球,正要让这熊孩子去外面玩。
一个全身湿漉漉的小女孩,从大树旁边走出来。
她站在树荫底下,身上在滴水,但脚下的地上却一点积水也没有。
我看到她的脸,一眼就认出,她就是死去的一屋老小中的一个。
上午我才见过她的尸体。
她盯着我手上的皮球,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
我紧张的把皮球抛过去,皮球咚咚咚的弹到她面前。
她接到皮球,喊了声叔叔,让我跟她一起玩。
又把皮球冲我抛了过来。
我颤抖的接住皮球,再次抛回去。
皮球咚咚咚的来回跳着,我想跑,但是脚沾在地上,根本就拔不起来。
在玩皮球的途中,她一直低头反复的说,井里水好冷,井里水好冷。
就在我快坚持不住的时候,蓝灵领着一名冰冷的女子,走进了院子。
她们一到小女孩就不见了。
蓝灵说封队长好兴致啊,穿个大裤衩子在院子里玩球。
我大口换气的抱歉了一声,上楼穿好衣服下来。
蓝灵带来了小队长应有的装备,让我尽快调查清楚蓝豹惹祸的原因,一有进展就立刻向她汇报。
她公事公办的讲完公事,留下那个冷女人听我调遣,不等我说话,她就走了。
冰脸的女人叫向丫头,是向姑娘的亲妹妹。
她也长着一张漂亮的风尘脸,只不过像谁都欠她钱一样,板着一张臭脸。
我换上制式的行头,看完蓝豹案的卷宗。
让她带我去山腰集镇,去找蓝豹的姘头。
向丫头告诉我,之前我管辖的小队查过蓝豹的姘头,那个女人什么也不知道。
上任队长是查蓝豹挖过的一座坟才突然暴毙的。
而我手下的两个小分队长,还继续沿着这条线索在往后查。
并且她还知道,两个小分队长谁先我一步查清楚蓝豹惹祸的原因,谁就能当上代理小队长。我会被以办事不利,又刚到蓝家寨为理由,停薪留职一段时间。等有合适的机会,再被撸下来。
这是那些高层做的另一手准备。
我问她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她说是蓝灵的命令,转而继续讲起了蓝豹挖过的一座有钱绝户坟。
以前打那座坟主意的人,都因为莫名其妙的遇到一些事,要么放弃,要么出事,总之就是没挖成。
而半年前,蓝豹把那座坟给挖了,一直挂在嘴边嘚瑟。
我让她讲清楚关于坟的细节,留心着我想要的线索,但并没有与井相关的信息。
蓝家寨风水出了问题,是有人行夺龙之法养王家。
王家老院子里有井,死去的小姑娘也说井里冷。
我猜想山里应该也有一口类似王家老院子里的井。
只要找到那口井,那就离真相不远了。
向丫头讲完绝户坟的细节,我懒得在绝户坟上浪费时间,依然让她带我去找蓝豹的姘头。
她说了这么多,算是白说了,没好气的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发现?
我说明知道上任小队长查绝户坟死了,傻子会才往枪口上撞。
她说了一声胆小鬼,就带着我赶向了山腰集镇。
集镇挺大的,各种各样的店铺都有。
不过我们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店铺大多关着门,只有招牌亮着,街面上几乎看不到人。
蓝豹的姘头是一间小百货的老板娘,店铺面积不到一百平方。
但千万别小瞧了这样一间小百货,方圆几十里,这样的日用小百货不到五家。
能不赚钱吗?
向丫头敲开小百货的门,老板正带着他家人和亲戚,在店内理货。
老板见到向丫头,赶紧停下了手里的活,紧张的走了过来。
向丫头亮了身份证明,说要找他老婆。
老板吱吱呜呜了半天,说她老婆在家里,不在店里。
向丫头让他带我们过去,他拖拖拉拉的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最后顶不住向丫头施加的压力,为难的说翔队长才去他家没多久。如果这就带我们过去,恐怕不方便。
向丫头看了我一眼,说没什么不方便的,蓝翔是我手下的分队长。
老板一听我是小队长,低着头,让整理货的人继续忙,两腿打颤的把我们带去了他家。
来到他家门口,一个乡勇守在院子外。
乡勇见到向丫头,紧张的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说向秘书,不好意思,翔队长正在问案,有些情况不方便透露,让我们稍等一会。
向丫头转眼朝我看来,我打量一圈周围的环境,背后汗毛全竖了起来。
这个篱笆院外,有两颗大桃树,特别显眼。
少说也有上百年,是我见过的最大的桃树了。
院内靠近篱笆,有六棵粗大的烂树桩。
这么大的树桩,再加上烂掉的时间,估计也要上百年了。
烂树根周围整齐的堆着一些农具,而院内房子的格局,还有朝向,跟王家老院子一样,这不得不让我多想,农具下面压着什么?是不是有口井了?
我低着头转身,只说了一个字,走。
强行保持着镇定,大步朝街面走了出去。
向丫头皱着眉头跟上来问我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老板站在桃树下愣了愣,向守院门的乡勇打了声招呼,一脸担心的追上来。
他生怕我因为乡勇内部的矛盾,迁怒他的样子,看起又可怜,又让人厌烦。
而我也因为他家院子的情况,对他留心观察了起来。
初夏的温度不高,但也不低。
我出了不少细汗,向丫头额边也有汗丝。
他脸上居然一点汗也没有。
没流汗,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是从他家到街面的路,差不多三四百米远,路面有高有低。
他走路脚一直抬那么高,步子一直迈那么开,膝盖弯曲的幅度,也从没变过。
遇到正常一个大步就能迈过去的障碍,他要么直接踩过去,要么绕过去。
这两个发现,搞得我浑身都不得劲了。
走到离街面不到五十米远的地方,忽然天上的大月亮,阴进了云层,周围变得一片昏暗。
向丫头打开强光手电,灯光照出去。
灯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起雾。
老板盯着光影里的雾气,牙齿打颤的说不好了,山神爷起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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