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九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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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793年12月25日，潍水。

两人一筏乘风而行，不用猜，就是陆六陈九这二货。

陆六自诩富二代，自有一股傲气，不愿白吃白喝白住，执意花钱求心安。

本欲拿着自己金光闪闪的玉坠，去向钱庄‘借’点钱花花，惹得陈九嘴贱说一句，好了，美名其曰自力更生，连日来，没少光顾当初那片森林，打猎谋生。

如果不是左眼接连不断扫到陆六手上遮得严实的九歌，直恨不得一脚给其踹下水去。

算了算了，富家公子大脑发育不全，不要太计较了。

陈九又开始催眠自己，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该死，我真的想吧唧吧唧将他剁碎了喂狗！

“我见潍水多妩媚，料潍水见我应如是。”

陆六抚摸九歌，目光迷离，诗兴大发，慷慨对日。

陈九不动声色，依旧自在划船，只是不慎扬起两朵碎银，滴在陆六身后。

“会游泳不？”

陆六回身露出大白牙，剑身反光。

“别把竹筏拆了。”陈九慢悠悠地放下桨，操起桨边的枪，慢悠悠道。

陆六轻笑，扬剑，红弧袭向陈九，陈九凝神，捕捉这道散而不凝的剑气，心一动，转枪，回身一刺，一气呵成。

剑气险而又险贴着陈九左脸颊划过，扬起耳边发，最终砸入水中，波涛飞溅，一条鲤鱼已在枪尖。

“十八条。”

陆六收剑，直瞅满脸寒霜的陈九将那可怜鱼甩进鱼篓，不禁莞尔。

“又有九枚铜币到手，啊，自己赚钱的感觉就是爽。”

“要不咱肆留在这里，先赚他一笔，再威逼利诱一些流氓地痞效劳，开个铺，...然后挤垮淳于那些鱼牙子，一顿大棒加红枣，收为己用...再然后向北、向东扩张，我贩盐小三子卖鱼，到时候计划实施，你和徐一在齐国当官，再来个官商勾结，对了，东海那边潜力大，咱们可以做到吴越和燕地，打通中域到蓬莱瀛洲海线...再以齐国为点，辐射鲁赵魏宋...簌嘎嘎，到时候咱们衣锦还乡，气死他们。”

陈九摇摇头，眼前这位为他伟大的宏图构思由内而外癫狂，已经没救了。

“最好碰到那头伪魂兽，杀了它，我的计划就更能顺利。”

“醒醒吧。”

陈九见陆六神色癫狂，生怕脑子一热拿个火把去茅坑――找死，赶紧出声：“遇到那头九婴，三个你都不够它吃！”

“废话！”

陆六回神，吐槽：“它总共才四个头。”

说到这个，如果不是陆六九婴处于敌对关系，他甚至都忍不住佩服这头妖兽了。

九婴，天地之初诞生第一批异兽，九头，啼叫似婴儿，故名，擅水火，天生恢复能力变态，九头不断，长生不死。

赤果果的嫉妒啊！

无数妖兽集体抗议，凭什么始妖兽如此强悍，喔们就差一大截！就连被爆掉物品都不如人家一个零头，俺们不服！命运，你这个骗子，谁当初信誓旦旦吹公平，我诅咒****

很公平啊，真的。始妖兽只有一头，你们混血纯血一大堆，古语云：蚁多咬死象，债多不压身。

在我们的眼中，只有弱者才会成群结队！

好吧，只要始妖兽挂了你们就可以上位。现在颁布一则消息，初代黑水玄蛇已死，有兴趣爱好的蛇族可以踊跃炸刺，时候一到，自然升天。

附：谁击杀少遗有机率得到烛九阴传承。

少遗：MMP

可惜这么嚣张的妖兽就这么被祖巫羿爆掉了九个头...但是没死。群妖：肮脏的PY交易！

九婴与羿战，不敌，惧，自毁气运，往北逃。于凶水，殒。

九头落于荒野，化为异蛇，可各吐水火。九头相融之时，可重获九婴之名。

这招看起来很NB，其实普普通通呐。（鬼车哭晕在茅坑，相柳死不瞑目。）

如果不是敌方太强，横行妖兽时期而不死的九婴怎么会逼到这一地步！

这招看似从头再来，但是那散落异地的九头可弱得离谱，才区区初阶灵兽实力。

单单现在灵兽都难以保命，更何况是那个只要不是始妖兽，哪怕是神兽，都是食物的时期呢。

值得高兴的事，经过约四千年的变迁，终于集齐四颗头颅，勉强有魂兽的实力了，只要再找寻四颗，勉勉强强神兽实力没得跑。

至于最后一颗...十有八九被羿连头带身子给人道销毁了。

山海变迁，千年的时光，使九婴有些明悟，妖兽时期一去不返，旧日的仇敌挂得挂、隐得隐，现今渺渺无音讯。

“别害怕，咱们离岸不太远，有蚣蝮镇压，谅它不敢出来。再说了，现在这一带不宁静，它有胆子出来那么九婴也就除名了。”陆六道。

说道蚣蝮，陈九有些心安，不是每个妖兽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还有许多与人族较和睦如五爪金龙、四圣、麒麟等。

听老人说，这世间有许多特殊位面，接触这方大陆，而四圣，则威镇东、西、南、北方，威慑外域来客。

上次江花雪夜地狱投影便是一处，还有那无边无际、深不可测的北冥，没有人知道它有多大、多宽、多深，只有上古只言片语描绘。

四圣威压四方，龙之九子蚣蝮性酷水，伏于桥梁，震慑水域各式妖魔，凤育九雏蓝凰，震慑海域。

顶着龙子称号，万千妖兽好歹给点面子，再加上水边人族信仰寄托，给蚣蝮增附的实力也足够不怀好意者再三揣摩。

……

“啧啧，真香！”

陆六将烤鱼拿至鼻前，猛吸一口，馋念顿生：不枉我拿些许当归、黄芪、白芍、八角、月桂叶、旃那叶杂七杂八者，这样做，倒是平添一股药膳味，只是不知味道如何？

眼珠一转，笑道：“小九，你那荩草包小鱼不腻么？试试这条大鱼，定别有一番滋味。”

陈九慢条斯理拨出一团“土块”，砸碎，剥开荩草，浅尝一口，嗤笑道：“鬼知道你那药材乱放会产生什么？我可不想死得莫名其妙。”

“啧啧！”

陆六伸出左手，中指指地，左右摇摇，右手进鱼篓，随手拿出条倒霉蛋鱼，撕下一块肉，食指顶进鱼口，道：“东莱人曰：第一个食蟹之人为勇士，这点勇气都没有，死便死。”

“只要你敢吃，我就敢尝百草！”陈九随手扯株泥胡菜，涨红了脸。

果然，无声骂人是现在最棒的发明之一，陆六内心自以为邪魅一笑。

将视线重新放到烤鱼上，微蹩双眉，五指颤抖接触到木条，至鼻尖，阵阵诱人香味闯入神经，试图勾引陆六唾沫。

『我刚才放了什么？』

陆六张嘴良久，将手中肉甩进潍水，正色道：“君子不可戏生为儿戏耶。”

陈九张张嘴：“你怂就不要拽书面话，看在有自知之明份上，饶你罢。”

“放屁！”

陆六狗急跳墙，道：“区区鲰鳞有何留味，老子年除夕杀年和屠苏啖之！”

年？

陈九小眼睛猛然一亮。

年者，异兽也。四角四足、尖牙利爪、体形庞大、凶猛异常。惧朱红、焰光、巨响。

岁除现，食人。食之可免旧年一岁。

『只要取食一肉，三哥就可以免去旧年一岁，延寿一载。』

陈九面色虽喜，却迟疑道：“这只是花甲间的传说，哪里可寻？”

“给你讲个秘密。”

陆六示意陈九凑近，道：“老爷子年轻时曾在一小村落见到一群异人追杀一头年。”

“当真？”

陈九大喜：“那我们立即找方村落，设杀年取其肉。”

“蠢！”

陆六恨铁不成钢拍小九头：“找个屁，找到了就凭我俩去给年送糕糍啊？”

“滚！”

陈九反手就是一挥：“你再不说完，把你头塞鱼肚里。”

『嘁。』

“年者，取禾一孰也，大有年。大周初年，天庆丰收，降之于山林，食肉一斤而有寿，再食无，复一年再食效果当然。”

陆六隐秘指指天，淡然道：“尽人事，成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