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密室证据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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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我们现在能够看到也只是被别人精心设计后的现场，我总感觉其中少了一些条件。”东方羽盯着窗外的街灯，他感觉出自己的思维像是被限制在一个缜密圈套中。

窗外是一个广场，借着灯光，可以看到茂密的樟树，还有竹林，阵阵的微风吹动树叶，时时传来“沙沙”的响声。竹林一侧是一个池塘，池塘里缓慢的波动着柔软的光，像是时间忘记前行，沉睡的样子。

一个人影慢慢移动到池塘边，像是打电话的异地情侣，身影坐在公共长椅上，像是瞬间蒸发，长椅后面是绿化带，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那里坐着一个人。

“现在还有几个疑点没有解开，笔头……为什么要把毛笔的笔头拔下来？”殷每晨看着记事本，想从中把所有的疑点罗列出来。

“这也是我没能想明白的地方，而且还是新的毛笔，又不像是毁坏……。

“先回警局吧，呆在这里也无济于事，看看验尸报告，我们再做下一步计划。”

回到警局已经八点钟左右，法医若雪拿来了尸检报告，她摘下口罩，眼睛里袒露着无法掩饰的疲惫，打起精神说：“你们吃饭了吗？”

“哪里有心情吃东西。”殷每晨接过尸检报告，脸上挂着焦虑。

“我也没吃呢，请你们吃饺子？”若雪轻松的说。她想打破这里如同凝固的焦虑气氛。

“好呀，我是觉得饿了。走吧。”东方羽看着若雪，微笑说。殷每晨突然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东方羽，说道：“这不是你的做事风格呀？一听美女请吃饭，案子都不管了，等等我，有饺子吃怎么能少了我。”

来到车前，若雪准备开车门，东方羽抢前一步，伸出右手说：“我来开，你忙了一天，需要休息。”

“让他开，让他开，我坐女人开的车心里有障碍。”殷每晨跑了过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又说：“若雪同志，请上车。”

车刚到警局大门便停了下来，东方羽转过头看着若雪问道：“去哪里吃？”

“咱们吃火锅吧，降火。”殷每晨抢着说。

若雪看了看前面的路况，并没有在意殷每晨的提议，说道：“去‘好吃斋’吧。这个点去那里路况好一些。那里的环境也挺好。”

“若雪，咱们先不谈吃的，你分析一下今天这起案子。”殷每晨突然严肃起来。

“尸体本身并没有发现中毒现象，从呈现的尸斑推算，死亡时间在昨天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除了脖子上的两道勒痕，也没有其他外伤。最可疑的就是两条勒痕痕迹吻合，可能是时间长短造成的，深浅不一，如果不仔细观察，基本上看不出来。但从这些信息也没有办法判断死者是自杀或者被杀。”

“两条不同程度的勒痕，现场找不到可以的指纹，房间又是密室……最重要的是并没有找到房间唯一的一把钥匙……”殷每晨斜躺着身体，右手托着下巴，他嘴里念叨着，然而却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去分析。

“家属方面呢？”东方羽一边打转向灯，顺势看了若雪一眼。

“严格来说他已经没有亲人了，但是……。”若雪突然哽咽了。

有时候人总会出现似曾相识的亲切感，熟悉感。若雪第一次见到西川教授尸体的时候，便觉得很熟悉，像是自己的爷爷。也正是这种亲情，让她联想到独居在乡下的爷爷，即便是有一天像西川教授突然死在家里，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想起小时候那些围着爷爷闹的场景，一家人在一起，虽然偶尔会有争吵，至少人的内心是充实的，幸福的。而今爷爷一个人，孩子都不在身边，内心该承载多少的孤独，寂寞，无奈的痛苦。这种痛苦远比身体受的伤残忍，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无形伤口，自己心里清楚，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殷每晨最害怕女人流泪，身体趴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心疼的问：“怎么了若雪姑娘？”

“没事，我想起爷爷了。马上就好了……。”若雪的泪花像珍珠脱线般散在身上，她抬起头，双手在眼前扇动，试图让眼泪快些干掉。边说：“他有一个儿子，只是在很多年之前已经断绝父子关系，所以从法律意义上讲，他是独身一人的。不过还是通知他了，他好像也是这两天才到的中国。”

“才到的中国？”殷每晨有点吃惊和疑惑。

“是的，他在十年前已经加入加拿大国籍，已经不属于中国公民。”

“尚美子那边有线索吗？”东方羽问道。

“还没有，她从醒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默默流泪。”

“现在我的脑子像一团乱麻一样，以前听老人这样讲过，直到现在我才体会到这个词语的不简单。”殷每晨心里一直没有底，从一开始的盗墓案，如果不是东方羽的坚持，可能那件案子早已经定位无头案存档了，加上西川教授这起看似平淡的案子，像是白开水一样，找不到味道，形同自然发生时间，长时间浸泡在其中，自然会觉得乏味，甚至焦虑。

“殷队长，您也别太着急了，只要找到突破口，这件案子很快就会告破。说起来这件案子最大的难点就是太普通了，往好的方面想，就是一起自杀案件，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自杀的原因；往不好的方面想，这就是经过缜密安排的谋杀案。通常情况下，越是缜密，只要找到一条线，越容易解决。相反随机性的案子反而更难。”若雪安慰说。

“这件案子给我的直觉仍然跟盗墓案有密切关系。要想找到突破口，肯定还需要把盗墓案再进一步调查。”东方羽肯定的说。

“快到了，先不想了。若雪，你觉得东方警官人怎么样？”殷每晨从后面打量着东方羽跟若雪，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笑容。

“你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刚才还是一脸苦瓜相，现在有乐上了？”东方羽减慢车速，回头看一眼殷每晨。坐在一旁的若雪突然脸红了，她看着车窗外，嘴角微微扬起。

车转入一条小巷，小巷一路的街灯明亮，巷子里十分安静，一些老人坐在自己家的门口乘凉，看着来往的路人。这对于上了年纪并且没有能力走动老人来说，也算是一种乐趣。

“咱们把车停在外面吧，你们看巷子里多好，开车进去肯定会打扰到别人。”若雪突然有点羞涩，她回头看了看殷每晨笑了笑，又说：“对吧殷队长。”

殷每晨猜到肯定是自己刚才的话说到若雪心里去了，便乐呵呵的说道：“是的，这么幸福的画面，我们怎么能去破坏呢。”

停好车后，殷每晨看了看若雪，若雪因为心虚，怕被殷每晨和东方羽看穿自己的心思，便有意的靠近殷每晨。

“你们先去找位置，我呢，去那家酒馆打二两状元红。若雪小姑娘，你喝点什么？我一起帮你带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若雪转身要跟殷每晨去买酒，可能是若雪太刻意疏远东方羽，倒让东方羽也有点不自在。他紧张的说：“行，你们去买酒，我自己先去找位置，去吧，去吧……。”

“若雪，别闹了啊，今天说好你请客，难不成你让东方警官替你请？快去吧。”殷每晨回头打量着东方羽跟若雪，欣慰的点着头，嘴里嘟囔着：“男才女貌，身高差也刚刚好，这模样也般配，合适，合适……。”

灯光下的若雪格外的腼腆，她高挑的身材，一身的休闲装，马尾辫，还没有完全褪去学生气息的脸庞，都像是《诗经》里所描绘的“伊人”。

长长的小巷被安静占据，此时的若雪心里是甜美的，像是每个女孩子都会幻想的那样，跟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散布在街灯下，浪漫而有距离。

一对年迈的老人坐在一个老旧的门口，他们彼此安静的坐着，安详和谐。

若雪偷偷看了他们一眼，眼神里满是向往。又偷偷看着东方羽说：“我们也会变老吗？”

“会的。”

“我们也会想他们一样吗？”

东方羽回头看了看两位老人，又把目光转到自己和若雪的身影上，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像时间的脚步一样汇聚在脚下。他又露出像是微笑却并非微笑，说：“会的。”

“会吗？”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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