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遗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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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雨天都能够给我带来灵感。乌云让天空变得厚重，雨水落在屋檐上，从窗口飘过，淋湿了竹林，敲打在芭蕉叶上，就仿佛置身于时间的边缘。

雨声让耳朵变得干净，同时也洗涤了浑浊的心。

要走的路越模糊，越清晰。

我也曾想过要留在生我养我的那块土地，安静祥和。人是简单的，生活也是简单的，自然没有烦恼。

后来我离开了那里，象很多人一样，追求着什么一同去了远方。有人说是理想或者梦想，也有人说是上一辈人的希望。

曾经在最晦涩的时间里想过要回去，却始终没有勇气迈开脚步。

回不去了。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永远也回不到起飞的地方。

我的人生是蝼蚁。

不管结局是什么，我并不狠钱元先生。

东方羽放下手里的遗书。他似懂非懂的呆坐着，感到一种悲伤划过自己的心。

敲门声从门缝挤进办公室，沉思中的东方羽被微弱的声音惊倒，定神后，他一边挪动倾斜的身体，边说：“请进。”

门开了，殷每晨和若雪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殷每晨就近坐在东方羽对面，若雪把一份打印纸放在办公桌上，她看着东方羽，感觉出东方羽内心的复杂，用手指了指打印报告说道：“这是检查的结果。”迟疑片刻又说：“通过碳十四鉴定，两者并不是同一种墨，遗书上是一年内的墨迹，盗墓案纸条上的墨迹，年份在一百年以上。”

办公室里陷入沉静。殷每晨双手捧着脸上下浮动，消除脸上的疲倦，问道：“遗书……有发现吗？”

东方羽双目发呆，摇摇头不解的问：“什么是遗书？怎么定义遗书？”

殷每晨认真的表情被东方羽的问题打散，他抬头看了看若雪，又盯着东方羽，笑了笑说：“老伙计，你说也快四十了吧，怎么问这么没水平的问题？”又抬起头看着若雪说道：“若雪，你给东方警官解释解释，什么叫遗书。”

若雪心想，这么简单的名词他怎么会不知懂，肯定是别有深意，轻轻动了动嘴唇，解释说：“这……一般是死者留下来传达自己生前意愿或者想法写在这张或者其他载体上的文字……”

东方羽抬头看着若雪，又把目光转向殷每晨，苦苦一笑，问道：“身上有烟吗？给我来一根。”

殷每晨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又从裤子口袋里找出打火机，递给东方羽一根，放自己嘴里一根，抬头看着若雪说：“你别傻站着，去那个凳子坐。”

若雪看着东方羽把烟点上，面露不悦，转身说道：“你们吸烟，我要回去了。”

殷每晨吐了一口烟，转身看向正要出门的若雪，慌忙说：“别走啊，这还有正事呢？看到他抽烟不开心啦，没事的，一根烟，死不了人。快过来，我亲自给你拿椅子。”

殷每晨用嘴巴叼着烟，站起身去拿身后的椅子。东方羽站起身把烟丢进垃圾桶，看着若雪问：“若雪，遗书你看完了吧？”

若雪点点头，坐在殷每晨新拿过来的椅子上。殷每晨也坐了下来，有意的避开若雪，侧身一边。东方羽坐下来，用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若雪，又问：“除了你之前说的没头没尾之外，有没有别的看法？”

若雪歪着脑袋，像是在回忆遗书里面的内容。殷每晨拿起一首，一页一页的翻看。若雪回答说：“以前看过的遗书，都会写自己死因，要交代的后事之类的，但是在这里面并没有看知道这些相关的内容。也有可能写在缺失的那部分上……”

“不能排除这种设想，从里面的内容来看，记录的多半是他平时生活中的事情，给我的直观感觉，这并不是遗书，倒像是随笔，日记。但是又不像随笔日记把时间写的很具体。”

殷每晨突然停止了阅读，抬头看着东方羽，猜测说：“会不会是传记？现在很流行写自传的，尤其是搞文艺的名流……”

殷每晨突然冒出来的猜测，得到东方羽和若雪的肯定，若雪解释说：“如果真是传记，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倒是说的通。不过……这样一来，对查案来说，价值便减少了？还有如果是传记，第三十三页没有指纹该怎么解释？”

东方羽伸手抓着头发，太多问题找不到答案，让他有些焦虑，又伸手去拿放在殷每晨前面的烟。若雪抢先抓起烟盒，语重心长的说：“烟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殷每晨放下遗书，看了看若雪，又看了看东方羽，笑着说：“管的有点严厉了……”叹口气又说道：“我感觉遗书里有几个可疑的点。

一，里面提到的他的一个叫‘杀人’的学生，师徒之间肯定是有矛盾才会被逐出师门，然而里面并没有说原因。其实是说了，但是那一部分不在这里。

二，正如刚才你们说的，没有交代死亡原因。

三，邀请函。从内容来看他是期待这场聚会的，为什么会吊死在工作室？还有洞箫少年花无时是谁？

四，跟自己的妻子，尚美子，为什么有名无实？

五，‘我并不恨钱元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会用‘恨’？

再综合脖子上的两条勒痕，唯一一把房门钥匙，以及现场留下来的线索。我推断这肯定是一起谋杀案。”

殷每晨眼睛突然变得深邃，他好像已经看到凶手的模样。他的这一番话，让气氛变得更加凝固。东方羽木讷的看着殷每晨，缓缓地摇着头问道：“现场并没有发现打斗，除死者以外的指纹，如果是他杀，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殷每晨咬咬嘴唇，说道：“凶手不止一个，是多人合谋作案。假设一下，通过要挟的手段。先把钥匙拿走，再把所有的要求告知死者，然后在某一个地方观察。这样一来，死者只能乖乖的自杀。”

“动机是什么？还有死者属于孤寡老人，有什么可以被要挟的？”若雪把烟盒放在办公桌上，反问道。

殷每晨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边点火，边说：“动机？遗书里提到的几个人都有杀人动机。至于要挟，向他们这一行业的人，面子是很重要的，应该是‘名声’。”

“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谁还会在意名声？这一点没有说服力。如果是放在封建社会，兴许有这种可能，再说，他能做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足以毁坏自己的名声，而且死者也并非特别有名的艺术家。”若雪把目光转到东方羽身上。

东方羽周折眉头，心里想着殷每晨跟若雪的对话，虽然只是假设，也有合理之处，便开口说道：“假如是以盗墓要挟呢？虽然两种墨不同，但是笔迹是相同的，这一点足以证明两起案件是有联系的，而死者，肯定是参与者之一。”

殷每晨兴奋的将手拍在办公桌上，站起身说：“对，就是这样。我们再从新梳理一遍案情，首先死者写了纸条参与盗墓案，之后又被这起案件所要挟，自杀在自己的工作室。”

若雪被殷每晨拍桌子的声音吓到，她不解的看着殷每晨，说道：“如果案情正如我们现在推断的这样，那么要挟他的人是谁？还是无头案件……。”

“这就好办了。从他身边认识的交往的人，逐一排查，肯定能找到幕后真凶！”

东方羽跟若雪四目相望，都没有开口说话，办公室又回到满是疑惑的安静之中。几分钟后，外面传来敲门声，三人一起望向门口。

“队长，尚美子开口说话了，要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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