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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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当初山谷中改进的那个犁呀，现在已经完完全全被他们所淘汰，如今整个山谷的农耕使用的都是蒸汽动力设备，效率快的超乎大家的想象。

不过在山谷中没有作用的东西，在外面可不是同样的境遇，这东西柳飞云若是拿出来，绝对会被当做农耕的神器来看待，这话说的可没有丝毫的夸张。

“但现在拿出来合适吗？”当初他不肯拿出来是因为怕人窥窃，而现在还是会，只不过他有官职在身，这犁应该第一时间会上达天听。

反正现在他也不靠这点东西赚钱，那就索性拿出来好了，算是安慰一些自己心中的怜悯，也给自己搏给功绩，若是幸运的话，甚至能够被赐予爵位也不一定。

“不急不急，今天刚刚来哪有这么快的想法，拖几天自己好解释。”

柳飞云心中思定，然后老老实实的跟着张礼后面一路地观察细听。

“飞云，你有何看法？”在去往下一村的路上，张礼突然问道。

柳飞云也不含糊：“投入全村的劳动力，但每天能够耕犁出来的地很少，效率极低，还有一个村的耕牛太少了，每天能够耕出的地上限已经定死。”

“你到是看的通透。”张礼呵呵笑道，不过很快化作一声叹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耕牛数如此，全国分配，每村有一头就非常不错，有的地方甚至好几个村共用，这等境况我等并没有可用之法。。”

张礼的这个说法让柳飞云心中感叹：“这人的思维差太多了，怎么只想到动力上，在动力恒定的时候为何不想想改进农具，让输出效率更高呢。”

或许这就是差距吧，他们想着的是每天每个村能耕出多少地，而柳飞云想着的是，每头牛每天能耕多少，看似没什么差别，但仔细想想，就差在一个只看大概，而另一个，细致入微。

“唉，去其他去再看看，希望今年耕地能够达到要求，风调雨顺，有一个好收成。”

张礼的思想就是看天吃饭，在这个时代的确无可厚非，但我们好歹进取一点可好，事在人为不是！

柳飞云没有再说，一切还要等几天他把犁弄出来，眼见为实。

“唉，技术在这个时代还是没有被重视，工匠地位还是太低了。”柳飞云心中感慨。

这或许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吧，明明不乏聪明之人，但身上却有着层层的束缚和枷锁。

接下来的几天，柳飞云跟着张礼下乡，有时候县中有事就他一人去。最后他做出对农村现状的总结：畜力少，工具差，人多力量却不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很多人家中余粮可不多，为了能够熬过这一年，他们需要克扣每一天的饭量。

柳飞云也明白，归根到底问题在于赋税和产量。

“慢慢改变吧。”晚上回去后，柳飞云开始着手犁的绘图，本来他是可以直接差人回山谷拿的，但是那一份太细致，且不是自己手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记忆亲手画出来。

因为当初整个设计过程他都有参与，画出来并不难。

一天画一点，他也不用太详细，大概花了三天的时间，得到了一幅自己觉得可以的设计稿。

而今天，他准备把它呈现给自己的上司了。

“咚咚。”敲门声响起，里面也很快回应：“进来！”

“是飞云呀，有什么事吗？”这几天柳飞云不管是跟着他还是后来独自一个人，表现都让张礼很满意，他笑着问道。

柳飞云直接将纸递了过去：“大人你看看？”

“这是什么？”张礼接过后疑惑的看了起来，但是越看眉头皱的越深，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作为一地父母官，多年主持过春耕，图中的东西他第一眼就看出是什么，但是他不解的是，上面这绘画的东西似乎和自己印象中的耕犁有很大的不同。

“飞云，这个图，这个犁为何和现在的不同？”张礼道。

柳飞云：“大人，这些天飞云看那些百姓耕地辛苦，在畜力有限的条件下，我思索着能不能在其他方面进行改善，从而提高耕地效果，因此我想到了这。”

“这是我设计的一款犁，能够让耕地破土更轻松，转向更便捷，大大提高犁地的效率。”

“真的，飞云此犁真有此神效？”这若是真的，如何能不让张礼惊喜，这意味着能够耕种更多的土地，意味着更多的粮食，更是意味着自己的仕途。

见到柳飞云点头，他更高兴了道：“好好，马上让工匠生产出一副来，马上实验效果，若是真的如飞云所说，绝对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呀。”

终归还是要看到具体的效果，他虽然相信柳飞云不会无的放矢，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在张礼的催促下，设计纸上的犁很快就被生产了出来，他也是有些迫不及待，拉着柳飞云就要找地方去测试一番。

“快，把犁按上，牵着牛犁几下。”张礼指挥着衙役面色紧张，生怕没有理想的效果。

柳飞云看在眼里，这个犁或许是因为图纸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太赶，比不上山谷当初的犁，但效果肯定不会差太多。

“好好好。”效果显而易见，张礼也顾不得脏，直接将衙役打发开自己上手体验。

对此，柳飞云哭笑不得，不过他也知道张礼为何如此，他是一个真心为百姓的父母官，但也有向上的野心，如今柳飞云献上的新犁图可谓两全其美。虽然最后受益最大的是柳飞云，但是他也能跟着喝汤不是，能够让上面的人知道白露县有他这么一个人。

为官者，特别是在外地为官，若是想要有一个顺畅的晋升之路，首先要给朝中的大佬们留下印象才行。

现在敲门砖有了，张礼三十多岁的人，这时兴奋的像个孩子，他不顾身上的脏，招呼衙役痛痛快快地犁了几亩地出来才罢休。

待回来，对着柳飞云躬身一拜：“此犁小巧方便，效率提高数倍，且犁地效果更胜前犁，飞云当受我一拜，此乃祥瑞也，百姓之福，亦是天下之幸。”

“别别，大人可是折煞我了，我只不过是在前人的基础上改进而已，当不得，当不得。”柳飞云连忙上前扶起，也没有嫌弃他身上的泥泞，这是一个爱民的官员呀。

“大人，我们现在不是应该纠结这些的时候，首要应该尽快普及此犁，扩大春耕果实。”

“对对，现在我们马上回府，召集全县的工匠打造此犁。”

张礼肯定道，随后露出灿烂的笑容：“飞云你放心，这份功劳是属于你的。我马上将此事上书，相信陛下一定会龙颜大悦，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柳飞云没有在意，属于他的只会属于他，而且上面也会派人核实，想要糊弄可不简单。

于是他淡然道：“不急，先着重眼前事宜。”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走，先回府。”

在县衙的运作下，全县的工匠很快被集中起来全力赶制新犁，以便全县的百姓能够尽快地完成春耕任务，并且开垦出更多的新田。

张礼也没闲着，回来的晚上立马一封八百里加急，直接将此事上呈。他如此郑重不是没有道理，农耕之事关乎国运，新犁可是能够提高国力的神器。

至于柳飞云，他现在很闲，张礼认为他设计出如此神器定然没有休息好，不顾柳飞云解释，刻意不给他安排事，使得他都不知道该干嘛。

感觉自己很没有成就感，就拿出一个图，然后就没有什么事了，连往后的福利还都是别人帮忙申请的。

回去三柳庄，妻子林玉雪道：“辛苦了，今天累坏了吧。”

柳飞云露出无奈的表情道：“唉，我这拿出画纸后就没我什么事了，今天坐了一天不知道干什么，去看看他们也都不让我帮忙。”

“怎么会，难道县令要排挤你抢走功劳？”林玉雪诧异，自己丈夫献上宝犁，应当他来全权负责才是。

“这倒没有，县令已经上奏为我请功了。”柳飞云哭笑不得道：“县令怕我设计新犁这些天太劳累，故意让我多休息的。”

“这是县令大人爱惜人才，云哥应该高兴才是，为何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林玉雪给他捏了捏肩膀，这些天柳飞云设计图纸，她都看在眼里。

“是看中呀，但是我感觉自己想个局外人般，别人忙的慌，可自己却闲的慌，感觉很怪异。”柳飞云现在变得虽然有些懒，但若自己做一件事，他还是会努力去做好的，现在这官当的，怎么看怎么像是游手好闲。

林玉雪将捏肩的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水嫩白皙的脸蛋贴着他道：“云哥何必烦恼这些，无论如何你的功绩无人能抹去，现在你虽然清闲，但这可是背后的辛劳换来的，无需介怀。”

“我只是觉得无聊而已。”柳飞云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轻轻亲了一口，换上笑容道：“放心好了，我不会转牛角尖的。也不知道这次新犁上面会给怎样的赏赐，不过肯定不会低，嘿嘿，这是为夫第一个动作，很快娘子就能以我为豪了。”

“在小雪的心中始终以云哥为豪。”

“你呀，不过这话我喜欢，让为夫好好怜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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