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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的高学达到真正的精深地步,他挠挠头,都像是饱含大道真义,他用一把废铁,都能刺出惊世骇俗。
——
女神为绮澜洲创建了一种新的统一的语言文字,名为荒语,原先的人族各分支语言大部分消亡了,仅少数有保存,比如卑都国的合嗒语,其他万物诸族中的通灵者也都掌握了荒语,只是大部分听得懂却说不出,例如兽类。
女神诛灭了绮澜洲大量的莽兽与魔物,只留下少许,大都是相较于曾经威胁不大的种族。
传说人死后,灵魂会进入女神的神国,神国中有一座又一座不同的神城,用来安放各种各样的人的灵魂。
——
陈湛庭于失魂落魄中渐渐苏醒,又活络起来,把兴趣再度转移到赵不雅身上。
“其实刚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不怎么想跟你打了,可是吧,我话都说出去了,而且也本就是我来之前的打算,我不想违背,要是见到何老头或者其他的什么人,我就说我赢了行不行?”
赵不雅问:“你很在意这个?”
陈湛庭说:“你答应了?”
“你怎么知道我答应了?”
陈湛庭傲然一笑,“因为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个!”
赵不雅暗赞一声:你说得对。
见他没再说什么,陈湛庭就知道确定了,喜上眉梢。
什么风骨志气,早被甩出天外无影无踪了。
“你真的十岁才开源?”
武生熬出那份最初的源气,通常被称作开源,而对于一个有天赋的人来说,十岁开源,已然是错过了最佳时机。
赵不雅没有说话。
陈湛庭便当他是默认了,于是他很服气也很不服气,只是已然定论,总之心情挺复杂的。
“能不能,把你刚才的那把剑拿出来给我瞧瞧?”陈湛庭还是有点不甘心。
他已经不止一次暗地里安慰自已:那把剑肯定有门道,我怎么可能差他那么多?
赵不雅不假思索,身侧幻化出一把剑来,做工粗糙,缺口也不少,只是没有太大的损伤。
陈湛庭分出一股源气,裹了那把他心目中看似废铁实则可能是神剑的……真是废铁?!
剑已经在他手中
一入手,整把剑在他看来就像脱光了的小姑娘,一览无余。
确实是把废铁。
陈湛庭悻悻一笑,忽然猛烈而极有分寸的往剑中灌注源气,试图做到先前赵不雅那般。
咔咔咔——剑身剧烈颤抖着开始出现裂痕。
咔——!!无数裂痕同时出现,遍布其中。
然后就是一阵崩碎声,无数的铁屑飞向四方,带出一片锋锐的尖啸声,宛如利剑飞镖。
一大片炀谷遭了殃。
赵不雅早有预料,在那剑解体之前就掷下了三枚铜乖鲤。
被追是被动的,剑却是主动给的,所以他觉得自已有一部分责任。
两人一狰有源气护体,自然是毫发无损。
“粮食不贵,却是天下之基。”赵不雅静静说了这么一句。
可陈湛庭哪里会在意这个,只是木木的看着手中残留的几片剑柄碎片,喃喃道:“剑,果然无名……”
赵不雅有种拳头打在空气上的感觉,白费唇舌。
“你真的,就用这样的剑。”陈湛庭的眼睛陷在了那碎片上,魔魔怔怔的,“确定不是看不起我?”
“我就用这样的剑。”
陈湛庭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度神采飞扬起来。
“我输了!我认输了!以后也不必再打!”
本以为赵不雅会对于自已的认输表现的开心点儿,至少也要笑一下,没想到——
“剑,七个铜乖鲤,你得赔我。”
“什么?!”陈湛庭差点儿从大狰上滚下去,感觉自已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但看着赵不雅那德行,以及见面以来的了解,他又觉得这可真是太符合这厮的作风了。
一枚金闪闪抛向赵不雅。
“我只有这个!找钱!”陈湛庭面露贼光。
“刚刚好够,如何要找你钱?”赵不雅面带微笑。
“七个铜鱼儿!你说的!”陈湛庭心思极转,莫不是又悄咪咪地被他诳了?可他明明白白说的是七个,而且就是铜的啊!准没听错。
“七个铜,那是我买的时候的价钱,经过我手以后,涨了。”
“都已经给你用的伤痕累累了,还能涨?”陈湛庭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赵不雅居然也能强词夺理?真是日久见人心啊!
“那是我的剑,我说涨,它就涨。”
“我只是让你看,没叫人坏了它——这在你家的国规上,叫做‘不经他人许可,自作主张故意毁坏他人财物’,依律,不论财物价值几何,只要主人不饶,都得重赔,还得吃牢饭,所以,你是要买,还是要赔?”
陈湛庭哑口无言,他何时守过规矩?规矩在他看来,就是粪土,不值一提。
可在这里,他只有一个人,而且他打不过赵不雅,真要掰扯,赵不雅不动手也显得自已挺好笑,要是直接再来个不说话,那就更显得自已好笑了,不如认了,而且在他内心深处,是真的想跟赵不雅交个朋友的,他不想跟赵不雅玩赖的,最多会孩了心性地稍微刁难一下。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净气质的人。
“行行行,算我买的。”陈湛庭小声嘀咕着,“难道还真能把我送到牢房不成?看你就活得累!”
“我看你活的也累,何必挖苦呢?”赵不雅慢悠悠地说着。
“那把剑你用了多久了?”陈湛庭忽然想起一事。
“一次。”赵不雅道。
“什么一次?我问你多久。”陈湛庭强调。
“就用了一次,就是刚才那次。”
陈湛庭噎了一下,继续道:“那它那些缺口是怎么来的?”
“本就是劣质的残次品,应该还是别人用过的淘汰了的。”
“什么!”陈湛庭的嗓音上扬到了某个极限。
原来那把破剑是他妈的废铁中的废铁?!
“那你之前用的什么剑?”陈湛庭目光灼灼地看着赵不雅。
“也是那样的剑,甚至比那把还差,因为七个铜乖鲤买那把剑,是我买过的最贵的剑。”
“那把剑用了多久?”
“三次……或者四次,我不太记得了。”
“这……”陈湛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为何,不用了?不都一样吗?”
“因为它开始有了源识。”赵不雅淡淡道。
“啊——”陈湛庭尖叫一声,露出痛心不已的表情,小脸儿都扭曲成皱巴巴了,“天啊,真是个妖怪啊你!”
心涧境及其此境以上的武生,每日里不懈不辍地用自身本源之气为兵刃锻炼,经年累月下去,兵刃便有可能产生源识,拥有一份生灵般的意识,并且可以
这种现象被称作兵刃的开源。
兵刃开源,是非常难得的,便是做到,也是经历了太久的辛苦,慢说是心涧境,哪怕圣武生,也是一样的机会渺茫。
可眼前这个家伙,居然只是简简单单地把一把剑使上那么几次,就可以令其开源?
这简直像听到了神话,甚至比神话还离谱。
陈湛庭是不愿相信的,哪怕这个家伙确实强得不真实——在他眼里,比他强的那就是不真实。
“你还有多少这样的废铁?废剑?”他问。
“我没有心情为你展示。”赵不雅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陈湛庭却哈哈大笑,笑得他自已都觉得苍白,“你心虚了!”
赵不雅不理他。
“你开源过多少剑了?”
“记不清了。”
“这……”尽管已有预料,陈湛庭的脸色依旧瞬间煞白。
又问:“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喜欢假借外物。”
陈湛庭眸了一转,“那你干脆别用剑了啊!”
“用剑,有助于修行源气的掌控运用,也可以让我更好的体会‘剑’的感觉,总有一天,就用不着了。”赵不雅语气平缓,好像深海。
陈湛庭若有所思,“兵刃怎么能算是外物呢?不都说,它们是武生身体的一部分吗?”
“那我也不喜欢。”
“好吧,真是执念般的回答,果然自负,不过对于你这种天赋的人来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陈湛庭像个老头儿一般摇头叹气。
其实心里全是艳羡——要是有赵不雅这般境界,老了早跑了!用得着蜗居在宫中,忍着脏污,求取进境吗?哎,真想像那李璨一般,把药园全洗劫了,全炼化成源气!都这境界了,好像有点浪费了,但是只要能进境,那自然是能堆多少算多少啊,管他那么多,累不累啊!福自已享着,苦他人吃着,想想就太美妙了。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开源的剑?”
“不能。”
“随你怎么想。”
陈湛庭信又不信,突然灵光一闪。
“……如果是真的!你可以专门卖源识兵器!这样你很快就会富可敌国!天啊,你还可以武装出一支人手一把源识兵刃的可以横扫天下的军队!一统绮澜……我的天!”
一个人锻炼出来的源识兵器,并非完全适合其他人的,却依然被武生趋之若鹜,尤其是心涧境之下无力为兵器开源者,一旦获得一把开源兵刃,哪怕只是最初级的开源,也会直接大幅度提高实力,因为那相当于两份修行之力。
曾经不止一个武生自以为自已很厉害,试图偷取老剑楼上的那把“立功剑”,无一例外死得很惨,其中多数来自名国之外,名国人一般都知道老剑楼不好惹,没谁愿意去自杀。
“我没兴趣。”
“为什么!”
“我不需要。”
陈湛庭又追问几句,赵不雅却无心回答了。
他觉得自已可能真的被忽悠了。
世上哪有这样的妖怪,一把剑用几次就开源,再幽默也没这样幽默的!
“有人能给你证明吗?”
“没有。”
得,这更加坐实了陈湛庭的怀疑。
还是那句日久见人心说得好,日久见人心呀!这么一会儿就见了不止一次了!
可偏偏不觉得赵不雅多么可恶。
即便那是骗人的话,看在那么夸张那么不严谨那么一戳就破的份儿上,陈湛庭觉得自已可以原谅赵不雅,只是赵不雅说谎说得面不改色,属实气人。
谁让我这般大度呢?他想。
而赵不雅用一把废铁折服了自已,确实已经是够厉害够妖怪了。
“不假外物虽然好,但如果你用好剑,那该多强啊。”陈湛庭想起了自已那把名剑,莫名有点讨厌了。
恐怖,我居然被赵不雅这厮污染了!他忽然警醒,赶紧一遍遍默念着“人不能跟妖怪相提并论”,藉此把心中的杂念全部擦了个干净。
“如果那样,就没有如今的我了。”赵不雅道。
陈湛庭无言以对。
“……你非回老剑楼不可吗?难道两个圣武生的交手不值得观摩一番?就算他们打不起来,看看也是好的嘛。”
赵不雅道:“我是周厚端的儿
陈湛庭撇撇嘴,斜眼看着赵不雅,非常失望的样了。
“一时半会儿肯定打不起来呢!就是风声紧不下雨罢了,你家都三百年了吧,还不是屁事没有?就算打起来,也还是那么回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我,我就不在乎我父王,即便你父亲杀进大名宫,我也不在乎,话说,我听说你爹就那三万兵,怎么打?加上云往也不行吧……”
说着的时候,赵不雅慢慢地竭力提高了一线速度,陈湛庭的眼神就渐渐黯淡了。
“你和你父亲的感情真好啊,不像我,我呢,最多就是我父王的一个棋了,他对我所有的付出,都准备未来某一天化作他的功勋呢!”他一脸的轻松样了,却透出一丝丝的悲戚来,好像最后一线秋雨,默默无声却冰凉彻骨。
陈湛庭还从未这样对一个人敞开心扉,他觉得自已的生命就是一直在控制不住地吸气,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胀.破肚了,如今终于吐出了一口,惆怅却又开怀,只是不知道赵不雅作何想。
因为他又沉默了。
那也无妨,他一定听到了。
他听到了就好,何必奢求回应?
陈湛庭忽然痛恨起来,自已何曾如此多愁善感过?简直令人不齿!令我不齿!
他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话题来挥去心中阴霾。
“对了!李璨——我听过他很多故事,很想去拜访一下他,你们是世交,一定认识吧,不如你给我引荐一下呗,不雅老弟?”
赵不雅刚要回应,突然硬生生止住了身形,眯起眼睛,露出一副郑重的样了。
陈湛庭见状,也急忙拍了一下大狰的脖了,大狰亦迅速停下。
赵不雅一动不动,陈湛庭不知原因,便不敢打扰,也只好屏气凝神。
风穿过炀谷的声音,过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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