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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自己的“大计划”王亚樵十分兴奋和得意,但生性谨慎的他还是有些保密意识的。他把田盛等人带入一间密室,这才悄悄打开一幅地图,指着图上的一条红线说道:“知道什么是飞机吗?”
“你不会是想轰炸北京吧?”看着图上的红线和上面画着的飞机图形,李赫男感觉自己有些头晕。
“行啊小子。”王亚樵十分赞赏李赫男的眼光,狠狠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飞机?轰炸?”严雪松不太明白他们再说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说过飞机,也不知道轰炸是怎么回事。
田盛也十分疑惑的问道:“飞机能飞这么远吗?那东西带得了炮弹?”
“我看过报道。欧洲大战当中,英国曾经有人从飞机上往下扔酒瓶,砸伤了好几个德国人。德国人受此启发,把手榴弹带上了飞机。我知道卢永祥手里有飞机,我想派人把它弄过来,把手榴弹、迫击炮弹带上飞机,在这里、这里和这里中转,去北京炸死段祺瑞这个狗东西。怎么样,三哥我这计划可行不?”王亚樵指点着地图,仿佛已经看到了段祺瑞的尸体和北洋的覆灭。
田盛目瞪口呆的说道:“我不知道。飞机还能干这个吗?”
“当然。北洋龙虎狗三头目,现在就剩下段祺瑞在背后撺掇着要灭亡我们国民党。他们推翻民意,反对民主,妄想着独裁当皇帝。我已经上书孙先生,以杀止杀,组织建立暗杀团体,锄除民贼,以救危亡。就从段祺瑞开始,谁反对民主,我就杀谁。”王亚樵狠狠一拳打在地图上,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坚毅的微笑。
“本**?天啊。你是个绝顶的天才,这是个天才的计划。”李赫男喃喃自语,想到了911,美国的国难日。在这个没有几个人见过飞机的时代,王亚樵竟然率先想到了用飞机展开空袭,实施斩首行动的计划。他感觉十分的不真实,简直难以置信。
“得拉什么灯?你想让我们晚上去?哎,你别说,这个想法不错。我正担心飞机长途飞行惊扰民众,暴露我们的意图和行踪。我要问问海子,看他能不能晚上飞?”王亚樵喜形于色,感觉他的计划又向前推进了一步。
“三哥,你想建立暗杀组织?”最了解你的人,除了敌人就是朋友。田盛对王亚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从他的话语中看出了他真正的意图。
“不错。你跟我讲过日本的强国历程,我觉得日本能够维新成功,关键就是黑龙会的‘天诛’行动。所有的反动者,所有敢阻挡维新变革的人统统杀掉。我们中国就是缺少这个,留下一帮混蛋,把民国搅成了这个样子。”
王亚樵看着田盛再次努力挽留他,“留下来,我们一起干。你的本事我知道。没有谁能逃过我们的‘天诛’。”
“这不行。中国不是日本。我们早就没有了上下尊卑的秩序,杀了一个段祺瑞,北洋不会有人在意的。他们会马上有人跳出来代替段祺瑞。你这么干,只能让我们被天下讨伐,无处藏身。”
“那就继续杀,跳出来一个杀一个,跳出来两个杀一双,杀到没有人敢跳出来为止。”王亚樵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决定的事情不会再更改。
“这。能行吗?”田盛茫然的看向李赫男和严雪松。
“行。肯定行啊。不过,三哥。暗杀可是技术活,不能蛮干。我脑袋受过伤的,这个盛哥知道。我这脑袋有毛病,记不住事儿,也不能想事情,不然很可能傻掉的。阿雪更不用说了,她本来也没有什么脑子,愣头青一个。我们两个真不太适合你们安徽支部,而且,我们家人都是湖南支部的人,我们还是找一下湖南支部好了。”李赫男掏出党证,又不顾严雪松反对,把她的党证抢了过来,一起捧还给了王亚樵。
“你这是干什么?”王亚樵接过党证,一脸无奈的看向田盛。
“对不起三哥,他脑袋确实受过伤,做事情经常没头没脑的。”严雪松满面羞红,从王亚樵手中把两人的党证抢了回来。
“雪儿。这活计,我们真干不了啊。”李赫男连忙把党证从她手中夺过来,又快速塞到王亚樵手上。
“谁说的。你再这样,我,我,我休了你。”严雪松气恨交加,夺回党证装入自己怀中。
“别。千万冷静啊。三哥,你看她,就这么个火爆脾气,真干不了地下党。臣不密则失其君,君不密则失其身啊。你还是让我们干些后勤方面的事情吧。管个仓库什么的也行啊。”李赫男退而求其次,不再争抢党证,连忙争取安全性较高的任务。
“呵呵。好了。阿男,三哥又没有说派你们去搞暗杀。就你们这样的,确实干不了暗杀的活计。”田盛十分体谅的安慰了李赫男一句,又挥手帮他挡住了严雪松的怒火。
“放心,我王亚樵从来不勉强别人。”王亚樵面色一寒,有些后悔把李赫男拉入自己麾下的举动了。这明显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成不了什么大事。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三哥放心。我们两个嘴很严的,今天这个事情要是传出一点风声,您可以一枪打死我。那个,我们在外面找了个房子,约好今天去看的。那个,不打扰了哈。盛哥,你和我们一起走,还是?”
“呵呵,你们先去吧。等安顿好了,把地址送过来。我和三哥再谈些事情,就不和你们过去了。”
“哎,好的。”李赫男拉起严雪松,飞奔而逃。他可不想加入恐怖组织充当人肉炸弹。
“这什么东西,人才?我呸。你看走了眼吧。”望着李赫男狼狈畏缩的身影,王亚樵愤怒的质问田盛。
“呵呵。看走眼的是三哥你啊。”田盛微笑着说道。
“哼,是吗?胆小如鼠,丝毫没有气节和担当。我看就是个巧舌如簧,虚有其表的伪君子。”王亚樵摇头冷笑,不相信田盛的判断。
“知道专诸、荆珂和秦舞阳的区别吗?”田盛笑嘻嘻的看着王亚樵发怒,淡淡而谈。“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脉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阿男是温室里的花朵,还没有经历过风雨。但他确实是个有神勇之气的人,绝非秦舞阳那般血勇匹夫可比的。你看他在你面前的行为,可是怕你的样子吗?连我在你愤怒的眼光注视下都难以心安,他却敢和你讨价还价讲条件。怎么样?”
“呵呵,你还别说。在我面前敢撒欢打耍的,还真不多见。”王亚樵略一思量,点了点头,认同了田盛的说法。
“阿男是个很有头脑和长远眼光的人,只是有些懒散,缺少些追求。我觉得他是相帅之才,而不是冲锋之将。那个陈真,却是一员猛将,很象我年轻时候的样子。虽然我不看好你的主张,但兄弟一场,别说我不帮你。只要你得到他们两人相助,胜过千军万马。”田盛很认真的望着王亚樵。
“也许吧。你真的不肯留下帮我?”
“我说过,我的心早已死了。人无信而不立,我的信仰早已埋葬在了宋先生墓中。”田盛十分伤感的说道。
“和平建国,致力民生,驱逐列强,恢复疆土。宋先生的品德能力和胸襟气宇,我平生之仅见,奈何天不遂人愿。”王亚樵遗憾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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