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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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蔡星宇非亲非故，这样直接进去说想和他谈谈然后又说不出谈什么，结局无非就是被扫地出门。

呵呵......越想越绝望呢......绝望了，对这个明明全是不现实却又那么现实的世界绝望了。

当然这只是他想想的，人这种生物，有时候就是被逼出来的，在赵火绝望的时候，他看到大楼旁边走出来的一个清洁工，都能飞速联想到一揽子贿赂混入计划——是的，请求清洁工的帮助！具体怎么做？哼哼......

“那个，大爷，你是这儿干清洁的吗？那啥，我有事想进去一下，不过不大方便直接进去，所以，我......给您200！能借我您的衣服工具用用吗？不超过一小时！”

赵火拉下脸，咬着牙准备花钱为自己买前行之路。

“哈？你这啥意思......哦，我知道了，你是商业间谍？！”

那个大爷先是愣了愣，然后也不知脑补了什么，直接叫出声来。

“诶？”赵火懵了。

“好家伙，这年头商业间谍都那么不择手段了啊？连我个扫地的糟老头子都要笼络了？我呸！我拿人家钱，就得负责！小后生，你可省省吧你可！”

哎呀，那个，虽然您这敬业心值得称赞与宣传，可我那完全合乎社会公德、不会造成任何困扰的初衷在您那光辉的爱岗形象的惊人嗓门下，似乎瞬间被周围的路人当成龌龊的某种交易的起因了啊……不带这样的啊啊啊！

诶等等......是不是我说的太笼统了？

无论如何，比起跟这个大爷解释清楚，还不如趁围观群众尚不成数量赶紧跑路，另寻方法比较轻松......吧。

赵火对自己交涉的失败深感无奈，然后为了避免进一步的麻烦，一言不发，撒腿跑开了。

“诶！你！嘿，欺负老汉不年轻了，老子小个十岁不逮着你揍一顿！”

大爷并不解气，对着赵火的背影又一顿骂。

就当敬老了，没听见没听见......话说我是失血过多脑子还在抽吗？就不能说的再合理一点吗！那只该死的狐狸......居然害我那么丢人！

在对自己言语的后悔和对那只狐狸的怨念中，赵火消失在大爷视线之内。

应该说，对于正好路过的人们来说，这只是忙碌的日常生活的一个小小意外，笑笑就好了。

不过，有时候有心之人，会额外解读这样一言不发跑掉的行为为，默认。

全程听到了大爷谩骂的一名OL攥紧了挎包的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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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看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狼狈成什么了。

赵火跑累了，靠在一处大楼的玻璃外墙上，喘着气自我嘲讽了一下。

......话说，像这样为一件事的失败上心的感觉，真是久违了啊。

连夺去了一条人命的失败都默默宽容了的自己，却真心地为眼前的一次交涉的失败，后悔着。

那男孩看到了会哭吧……没办法啊。

这就是甘心与不甘心的差别啊，哪怕那个甘心只是无计可施的懦弱妥协也一样。

赵火咬紧牙关，左手的纱布不停泛着红花。

此路不通，换路再来！这次的事情，那只狐狸，他一定要查到底！

既然是还能有所挣扎的事件的话，那就给我振作点！别到时候连一个女神经都比你这个斗妖师触及核心啊！

“那个......”

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赵火的自我鼓励。赵火顺着声音看去，叫他的，是一名身着黑色女式西装的成熟女性。她神情比较憔悴，黑眼圈较重，可能有很久没睡觉了。

“你是......商业间谍吗？哪家的？”

“啊？那个，我不是......”

“求求你！”

这名女性没等赵火否定完毕，就捂住脸，蹲在了地上。

“求求你......和你背后的人说，我什么都能说，求他，他们，把我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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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董红宜，是蔡星宇的秘书。

秘书这个职务吧，做事情的多少跟老板有很大的关系，有些老板爱好亲力亲为，秘书就只需要排排日程，偶尔帮老板订个酒店饭店什么的，有些老板需要提醒，秘书就累点，事事都上点心，有些老板比较特别，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其实，如果经历的事够多了，上面三种都是可以接受的，最不能接受的，是老板的突然变化。

从开朗勤奋，变得莫名其妙，骇人无比。

董红宜很早就跟着蔡星宇做事，具体来说，从星扬这个名字都没出现，他们都还只是大学毕业生的时候开始就在一起工作了，两人的关系离婚姻只有一步之遥，可惜，事业的逐步腾飞以及彼此性格的不合使得他们失去了这个机会，将他们限定在了能干的老板和员工的位置上。

随着星扬的逐步崛起，蔡星宇和董红宜都越来越忙碌，彼此之间的关系，已经无异于普通的同事，如果能保持这样下去，其实也不错，毕竟他俩都各自成家了，也不需要什么改变了。

直至今年九月，蔡星宇受邀前往中部大城CD市参加了一次活动为止。

那次活动本身并没有问题，是一个合作的直播平台的一次宣传活动，一切正常。问题在于，活动后，蔡星宇遇到的一个人。

蔡星宇回到新怡（当时虽然尚未剪彩，但星扬大楼已经开始运作）后，开始几天还好，但之后不久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工作能推就推，连饭都少吃了，只知道一个劲地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还把自己办公室周围的监控全部去了，也不说为什么。不光是公司，在家也一样，他老婆好几次带着他儿子来公司闹了，但他愣是什么反应没有。好在，星扬已经很成熟，哪怕他怠工，只要没有存心给公司添堵，一切就都还过得去，也碍于他对星扬的贡献，有能力动他的人也暂时选择视而不见。

董红宜对蔡星宇突然的变化很是不安，想找个机会，单独和他谈谈，但一直没有好时机，直到十月二日，蔡星宇在下班后一个人留在了办公室，董红宜打定主意，和老公打了招呼，以加班为由也留了下来，等公司人走得差不多了，便走入蔡星宇的办公室，想问问清楚，不过，她却看到了令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蔡星宇端坐桌前，眼神迷离地注视着窗外，在他身边，围了一群大大小小的狐狸，在她开门后，所有狐狸的眼神都汇聚过来，办公室没有开门，走廊幽暗的应急灯光照入，反射出一双双带着骇人绿光的兽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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