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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二!吃饭干活!”天蒙蒙亮我爸就掀开了我的被子。
“啊……啊……”我蜷缩在床上,捂着肚子浑身颤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爸摸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他自己的额头,“不发烧啊!”
“怎么了?”
“肚子疼!”我蜷缩的更厉害了,我透过眼缝观察我爸的表情,他有点不相信。
“快起来吃饭,那是饿的。”说完我爸走了出去。
“怎么了,高飞?”我妈听到我们的对话,关切的问。
“……哎吆……哎吆……”我只能装作很疼的样子,呻吟。
“需不需要去药所看看?”
“不用。”
“我给你找药片,肯定是昨天喝凉水的事。今天你就在家休息吧,我和你爸去除草。”还是我妈疼我。
“嗯!”
我爸和我妈吃过早饭就上坡了,留下了我自己在家。早饭是“掺和”馒头加辣疙瘩咸菜条拌青椒,我胡乱吃了几口就等欠抿来叫我。
说实在的,为了今天的“任务”,我昨晚都没有睡好,老是在想怎么样瞒过我爸妈,怎样偷了花生全身而退。我知道“欠抿”是个不靠谱的家伙,每次搞事情出了状况都是我给他打扫。
纨绔子弟的人生我理解不了,做事都是不计后果。要不是我嘴馋,也不至于跟他黏在一块。狼狈为奸,来形容我们俩不太贴切,但是也有点道理。
“欠抿”不到八点的时候来找我了,“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我没什么可准备的。”
“那我们走吧。”
……
来到我们学校的墙外,“欠抿”把自行车藏在玉米地里,四处张望看到没人。
“我在这里给我放哨,你爬墙过去挖花生。”
“停!什么意思,昨天不是说好了我放哨,你干活吗?”
“嘿嘿!我个子小,爬不过去!”“欠抿”转着贼溜溜的眼睛,不怀好意。
“那好办,我顶你上去。”
“回来的时候怎么办?我上不来。”
“你……”看着欠抿欠揍的样子,我真的很无语,很想笑。
“好吧!你给我看好了,有人早给我发暗号,小狗叫就行,两声安全,三声有危险,听到没有?”
“听到了。”
“那你给我重复一边。”
“两声安全,三声危险。”
“不是这个,我让你学狗叫。”
“你……”
“你什么你,不叫那我不过去了,万一你学不好,我让人给逮住了怎么办?”
“你……好……我学!我学!”
看着欠抿那副欠揍的样子真是让人解气。
“汪……汪……汪……”
欠抿学的一点都不像狗叫,倒是像在念书。
“不是这样,两声和三声要连起来叫,不然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强忍住要笑的冲动,摸了摸欠抿的头,像是他摸他们家小狗一样。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这样总行了吧?”
欠抿干脆把舌头都伸出来了,学着他们家小狗的样子。
“还行!记好了,两声安全,三声危险。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要是被人逮住了,是你让我去的。”我不放心欠抿这个“哨兵”。
“好!我是主犯,你是从犯,反正到时候谁也跑不了。”
我正要往墙上爬,欠抿一把抓住了我,“不要把花生拔出来,给你这个。”说着他递给我一把小铲子。我顿时明白了,这家伙还有点智商,他这是怕我拔出花生棵子干掉很明显,会被发现。用小铲子刨土,能够保证花生棵子不死,从外面看不出来被偷了花生。
“嗯!”
为了小芳,我一个箭步跳上了学校的围墙,然后安全的落地了。
杠子头校长的花生地很好找,在紧挨着水井的地方,我们曾经给他的地除过草,所以我轻车路熟地摸到了他的地里。
你还别说,风水宝地就是风水宝地,有水和没水的花生地就是不一样。杠子头校长的花生长势喜人,一棵棵密密麻麻的,就像是杠子头校长的头发一样倔强。
我轻轻地扒拉开花生棵子,浅土里的花生就被带了出来,个大饱满,活活就是杠子头校长老婆的胸脯连在一起一样喜人。
铲子是用不上了,我只扒拉着浅层的花生,摘完一棵,再换一棵,临了不忘把土恢复原样。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不会发现花生被偷了,如果再下一场雨就好了,罪证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全然没有自己当前的行为是为人所不耻的行为,以至于欠抿发出三声狗叫的暗号都没有听到。
“汪汪汪!汪汪汪!”当急促的狗叫声把我拉回现实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杠子头校长趴在墙头上,旁边的人头是欠抿小伙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上来的。
如果,地上有道缝,我是说如果。这样的风水宝地,要风有风,要雨得雨怎么会有缝呢?有缝也是花生果实膨胀出的裂缝,以我的身材也钻不进去。
书包里的花生是罪证,手中的铲子是作案工具,我百口难辩,有苦难言。
“张高飞,你在干什么?”杠子头校长大喝一声,我吓得一哆嗦,我开始怨恨自己这一米八九的个头了。要是我是一只老鼠,我是说要是,那该多好,我就瞬间消失在这花生棵子里。任你杠子头还是杠子腚也拿我没有办法。
“张高飞,叫你呢!”杠子头校长见我蹲在地里没动弹,又是一通吆喝。
我低着头慢慢的站了起来,手中还攥着铲子,怎么也是十几岁的少年,在校长面前还蹦不起来。
本来是想挖点花生报个一箭之仇的,现在倒好,这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欠抿脸上的笑容是僵硬的,从他看我的眼神中,我看到的是满满的绝望,绝望!
我不能狡辩,也没办法狡辩,我俩干过的坏事不少,但是特娘的人赃俱获还是头一次。这头一次还偏偏碰上了一个硬主儿,这可能就是命吧。
从昨天到今天,所有的酝酿,所有的心思随着杠子头校长的出现付诸东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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