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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府。
曾毅盯着一双通红的双眼,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怒色,盯着坐在正厅内满脸赔笑的朱厚照。
深吸了口气,强忍住心里的怒火,曾毅心里不断的提醒对方还是个孩子,对方不仅是个孩子,最最重要的,还是太子,不能真的抽他,不能抽他。
这么不断的提醒暗示之下,曾毅才算是把心里的怒气给压下去了几分,若不然,估计他早就一个大耳刮子抽到朱厚照的脑门上了。
“殿下,咱们似乎一个多时辰前,才刚见过面吧?”
曾毅咬牙切齿的开口,他刚回来躺下,这才刚睡着,就被伦文叙给喊醒了,在瞧着朱厚照这满脸的笑意,他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就忍不住蹭蹭的往上窜。
“是刚见过。”
朱厚照满脸笑意,嘿嘿笑着开口,他岂会看不出来曾毅这会正是满肚子的火气,所以,这会他可是没了丝毫太子的威严,满脸的赔笑。
“主要吧,原本小弟是不想来麻烦曾大哥的……。”
朱厚照十分聪明的认清了眼前的局面,直接以小弟自称,以求曾毅千万别忍不住爆发揍他一顿。
“然后呢?”
曾毅心里一直默念朱厚照太子的身份。
“原本小弟是不想来扰了曾大哥你的,可是,刑部那边,小弟去不成啊,没有父皇的旨意,刑部那边,认识小弟的,也没几个。”
“只有一个刑部尚书认识小弟,其余的,小弟也不认识啊。”
“可总不能去了,就直接去见刑部尚书吧。”
其实别看朱厚照平时性子顽劣,可是,他心里也是有轻重的,比如眼下湖州府的这个案子,他虽然想要了解,可是,却不会轻易插手的。
虽说他只要表明了身份,刑部大牢他如履平地,几进几出都没有问题,可是,这势必会影响到一些审问。
当然,这只是朱厚照的猜测,所以,他才没有直接表面身份,而是来了曾毅的府上,当然,这里面朱厚照心里有没有想过想要让曾毅直接给他讲湖州府的事情,这可就没人知道了。
“唉。”
曾毅长叹了口气,看着朱厚照满脸的笑意,突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发火了,朱厚照虽然是太子,可其实,是没有朋友的。
所谓孤家寡人,指的是皇帝,可是,朱厚照注定是未来的皇帝,所以他现在也可以说是孤家寡人。
“湖州府那边的事情,真的不好说。”
曾毅叹了口气,道:“湖州府的案子,原本你也是知道的,是内阁那边发现了不对劲,然后让去查的。”
“到了湖州府以后,我自然是不敢声张的,所以,就和伯畴兄及你东宫侍卫,一行三人隐藏身份……。”
曾毅缓缓开口,若是把湖州府那边的事情,全都一件件仔细的给朱厚照讲一遍,那时间上绝对是不够的。
毕竟,今个他还想睡觉呢,要是真细细的讲一遍,那一两天才能讲完,曾毅自然是没那耐心的。
可是,朱厚照都追到宫外了,若是在不给他讲几句,也忒让这孩子着急了。
所以,曾毅干脆就往简单了说,至于朱厚照心里满意与否,那可就不关他的事情了,毕竟,他这会还想好好睡一觉呢,可朱厚照不照样找了由头来把他给吵醒了。
“湖州府的吏治之昏暗,最初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结果,一个个县的打探下去,最终的结果,让人震惊……吏治昏暗……简直是闻所未闻……。”
“假借修桥的名义……还有各种名义的苛捐杂税……等等。”
“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可却架不住官官相护……。”
“之后,我……先去安吉洲……湖州府……。”
曾毅说是简单的给朱厚照说上几句,那就真的是简单的说上几句,一句话,就能把一个情节给说完了。
不过片刻的时间,就把他从离京开始,到湖州府的一众犯官被抓,全都给说完了,可以说,在没比曾毅这更简洁的话语了。
“就这么简单?”
朱厚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曾毅,刚才曾毅开口的时候,他还是满心的欢喜,可谁能想到,曾毅竟然会这么的无耻,他在湖州府可是呆了快半年的时间了,就算是抛去路上的时间,也要有三个多月吧?
可这三个多月内经历的好玩的事情,曾毅竟然之用了盏茶的时间给说完了,这让朱厚照有些难以接受。
“对啊,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曾毅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内疚之色,反倒是侧了侧脑袋,双眼眯着,看着朱厚照,笑着道:“怎么?你还想有多复杂?”
“你在湖州府呆了那么久,还抓了那么多的贪官,他们就没反抗?他们就直接认罪了?”
朱厚照有些不甘心的开口询问,他想知道的,想听的,就是这些啊,比如那些贪官污吏怎么的狡辩啊,怎么的隐藏啊,然后曾毅怎么找到线索,然后一步步把他们抓起来,或者直接给他们用刑等等。
可惜,曾毅说的太过简洁了,他想知道的事情,曾毅的话里,一个字都没提。
“在湖州府呆了那么久,这脑袋都有些发蒙了,记性也不好了。”
“原本想着等睡一觉,休息好了,然后好好的回忆一番,想起来了,然后在给殿下你慢慢讲的。”
“可殿下你这么着急,我这也睡不好,脑袋也不灵光,怎么可能想起来事情的具体经过?”
曾毅这一招叫做直接开口撵人。
反正,他话是撂这了,朱厚照要是想继续扰人清梦,那也没问题,但是,这后果就是,湖州府那边的事情,朱厚照就别想知道的那么清楚了。
想听故事,可以啊,怎么简单就怎么来,反正详细的他这么肯定是想不起来。
朱厚照脸色立时耷拉了下去,他要是连曾毅这话里的意思都听不明白,那他就真是蠢到家了。
所行,他只是性子顽劣,并不蠢,所以,还是听出来了曾毅话里很是直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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