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 饕餮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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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亚吃肉很凶残，一块牛排三两肉，成年人巴掌大小，我看电视上那些人吃都是小块小块地切，用叉子插着往口里送。有些比较精致的女人，甚至都不让食物碰到自己的嘴唇，怕弄脏口红。

米莉亚不一样，第一口是品尝，切了小块，第二口就干掉了一块肉的三分之一，嘴里还没嚼完，余下的三分之二一刀两半，刷刷入口，两腮帮子高高鼓起，嘎吱嘎吱，满嘴流油。

吃还不算，还要喝一大口红酒，嗯嗯点头，含糊不清地说：“再来一份。”

我盘子里的还没动呢。

看着小米火辣辣的眼神，姣好的脸，肉嘟嘟的嘴唇，我有些恍惚，想起那种被称为老虎的生物。

没错，小米现在是活脱脱的一只老虎，面相像，神态像，吃肉的那股霸气风范更像。

我看看自己盘子里的肉，再看看她，问：“如果你将来做了至高神，你还给我生孩子吗？”

“生啊。”小米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像你这么强壮的男人世界上应该不多，你的后代一定非常优秀。”说着舔舔嘴，眼瞪着我的盘子里的肉，“是不是如果我不给你生孩子，你就不让我吃了？”

这么说就见外了，连忙将自己面前的盘子推给她，再招呼服务员，“烤牛排，再来十份。”

服务员拿着点菜器迅速按：“十份烤牛排打包。”

“不，在这吃。”

服务员就愣了，“您还有十位朋友要来吗？这个桌子可能有点小。”

“不，就我们两个，再来十份。”

服务员怔住，再看看小米的吃相，第二块牛排被她横竖两刀分成四块塞进嘴里，懂了，乖乖下单。

还要问：“都是近生吗？”

我点头，“都是近生。”

近生比一分熟略生，外表稍微焦黄，内里血红，还带血丝，温度只有三四十度，最大限度地保证了肉质营养，西方白种人常吃，东方黄种人则吃不惯，据说吃多了无法消化，还有可能患上寄生虫。

从这方面来讲，米莉亚的体质和西方人类似，或者说，西方人的饮食习惯更为原始，就像动物——动物从来不将食物加工变熟，但动物们都很强壮，也很少会像人类样生病。

但动物们的寿命普遍不长，例如老虎，老虎三岁性成熟，能活二十多年，只有人类的三分之一寿命。

那是不是可以认为，人类用失去强壮身体为代价换取了更悠久的寿命？毕竟，上古时期人类寿命只有二三十岁。

那么问题来了，米莉亚那个时代智慧生物的寿命为什么那么长？

米莉亚说：“这是造物主设定的，我们种族的寿命是三百年。”

那什么时候性成熟呢？

“二十五到三十岁就可以了，不过，种族的繁衍是大难题。”米莉亚说：“和现代人不同，你们妇女的怀孕周期只有九个月，而我们的怀孕周期需要三年零六个月，这三年内，妇女身体虚弱，需要强力保护。”

“等会。”我想起某个神话人物，激动问，“你怀孕需要多久？”

“三年零六个月。”小米轻描淡写地答，问：“有什么问题？”

我脑袋里嗡嗡地响，说话都不会了，各种角度看小米，脑子都不会转了。

“怀孕要怀三年零六个月，那生下的孩子是不是个肉球，要用刀破开表皮才能跳出来？”

“这是什么话？”小米表情古怪，略带嫌弃，“难道你生下来时候外面没有胎衣？”

胎衣？

一点灵通透，我懂了。

封神演义记载，哪吒出生是个肉球，李靖用刀将肉球剁开里面才滚出来个哪吒，这是小说演义的说法。但实际情况则是，哪吒是上古时期巫人后裔，所以才会孕育三年零六个月。

至于外面包裹的肉球，其实是胎膜，只不过他的胎膜比普通人类的更厚，所以像个肉球。

每个人在母亲肚子里时候都裹着胎膜，事实上所有哺乳动物在母体肚子里都被胎膜包裹，出生时候胎膜破裂，羊水才会渗漏。我在农村长大，常见有些牛羊生产时候小崽子的胎膜还没破，成半透明状生下来。

所以，封神演义里面记载的事情是真的？

真当然不会是全真，借鉴引申倒是有可能，比如写封神演义的作者听说有巫族后裔这种事，就将巫女产子的事情编到哪吒身上，这属于嫁接。

不然，如果哪吒是巫女所生，那他两个哥哥也该怀孕三年零六个月才对，为什么偏偏只有他例外，生物学上讲不通。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小米觉得奇怪，问我想什么。

我连忙问：“怀孕周期那么久，孩子生下就能跑能跳吗？”

“当然能。”小米回答，而后摇头：“我不理解，现代人类生育完婴儿，还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来让婴儿适应外部环境，如此恶劣的繁衍机制下，人类又是怎么爬到食物链顶端的？”

是啊，我也疑惑，牛羊产崽生下来就会跑了，甚至嘴里长了牙，而人类刚出生时候是个小肉包，眼都睁不开，别说站起来跑，坐起来都难。如此虚弱的一个种族，又是怎么在上古时期那么恶劣的环境中存活下来的？

思想间又想到一个问题，问小米：“你们种族的婴儿落地就能跑，那他们长牙了吗？”

“刚出生的婴儿怎么会长牙，要六个月后才会长出乳牙。”

这么说我就释然了，如果说孩子一出生就长牙，表示他们生下来不用母乳喂养，如果没涨，那说明还是要母乳的。

说话间牛排再次端上桌，这次我也不客气，趁热吃，等了半天早就流口水，看小米吃的香，我也试试近生肉是什么滋味。

刚咬第一口，肉汁弹跳溅出，口感柔嫩，带着甘甜和肉糜芬芳，像是一股风暴席卷我的大脑，让我眼睛，耳朵，鼻子，舌头，身体的所有感知都焕然一新，仿佛身体里沉睡了许久的野兽被唤醒，我的心脏我的胃，全部都活跃起来，全身都仿佛在燃烧。

太特么好吃了，根本是为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活了十九年，我是活到狗身上了。

当下就管不住自己手，也做小米一样的动作，一块牛肉横竖两刀，扎着就往嘴里塞，满口的芬芳盘旋，让我忘却时间空间，只想不停地往嘴里塞，填满我的胃。

人类的记忆分三个层次，第一是视觉，第二是嗅觉，第三是味觉。

眼睛看过的美好东西只能在大脑存放三个月，比如看小电影，看的时候觉得女主角好美，心情跟着激动，最多三个月，就忘了女主角长什么样子。

而嗅觉的记忆可长达一年，比如曾经闻过某种特殊味道，十二个月后也会偶尔想起当时味道出现的画面——警犬靠嗅觉抓罪犯，凭的就是这种嗅觉记忆。

而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味觉记忆，可长达一辈子，吃过太多普通东西，吃一次好吃的，一辈子都忘不了——网记有个幼时被拐卖的儿童，仅凭一顿火锅竟然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这就是味觉记忆的厉害。

我想，我天生就是个吃生肉的，只是父母一直给我吃熟食，将真实的我隐藏了起来。

十份烤牛排不要五分钟扫光，再要十份，不，二十份。

服务员惊呆了，捏着下单器的手都在抖，结结巴巴，唯唯诺诺，“那个，你们已经吃了一千多块。”

这么多吗？！

小米舔着嘴唇意犹未尽，发出猫儿样的祈求，“我还要再吃至少二十份。”

这是吃的多也吸收的快，肉眼可见，现在的她比吃饭前更有活力，消瘦的脸颊已经有些鼓，干瘦的肩膀骨骼也有些圆润，包括胸脯，也稍稍饱满了些。

这都是吸收了牛肉能量的缘故，我猜她的消化系统也不一般。

能吃没问题，问题是费钱。

我对服务员霸气挥手：“没事，接着上，我有钱。”说话间把手机往桌上拍，价值六万的白金版三星商务，直接让服务员改观，喜滋滋地笑，“我们还有上好的菲力牛排，半个小时前才到的，两位要不要尝试？”

菲力是啥？听上去很牛，我打个响指，上。

这一刻，我就是大爷，谱儿十足。

整个餐厅都没见过这么霸气的顾客，各位服务员走马灯样地往上端，肉摆上来，空盘子撤下去，也得亏我们点的是近生，要点个七分熟厨师烤都烤不赢。不多时旁边就站了三四个看客，拿出手机要拍，我给制止，不许拍，不然我变脸。

菲力是牛身上最嫩的一条肉，小米觉得不劲道，道：“要吃后臀，动物经常运动的部位，蕴含能量最多，这种嫩肉是给那些老弱病残吃的，真正的战士就要对坚韧饱满的部位下口。”

于是再要二十份牛后臀，让厨师快快做，光吃肉还不行，还需要酒。小米说，“酒是用来灭菌，果汁则是用来调味，这厨师不行，有机会我亲手做，你就知道什么才是人间至美。”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小米才吃了肚皮儿滚圆，满足地哼哼，不吃了，吃饱了，我要好好消化。

我也吃了不少，一份按三两算，三十份肉也有九斤。

九斤牛肉，搁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可是现在，这些肉全部进入我腹中，为我带来了澎湃活力。

喊服务员来结账，计算机一番按，单子打出来，一共消费七千多。

我就懵了，我微信上只有四千多，根本不够付账。不过没关系，敢吃我早就想好了退路。当下叼着牙签拿手机打电话，打给宋辉，问问他还有多久到，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结果电话拨出去没人接，倒是门口咣地一声响，有人踹开了门。

伴随着一人我饮酒醉的缺氧音乐，十多个腰粗膀圆身上描龙画虎的社会哥在门口出现，进门后目光横扫四方，最后锁定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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