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海盗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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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寒冬，江州城每天都有人打扫街道，所以看不到太多的积雪，今年不比去年，都忙着赶工程进度，新城那边基本上全部做好，剩下的不过是装饰和修葺街道而已。

所以，今年寒冬，江州城看不见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更多的是休闲消费的人在城里逛着，随着岁末到来，十里八乡的人都涌进了这里来购买年货，就连五州的富人们，也纷纷坐船或骑马的赶到江州城置办年货，凌心安坐在府衙上，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不禁叹气。

又过了一年了，这一年着实快，眨眼间便到了岁末，不过江州城不再是去年这个时候得模样了，自己也不是那时候的自己了。

炼体境界的自己，虽然不敢说在江湖上横着走，但自保问题不大，而江州号的问世，终于让他感受到了一分安全感。

在凌心安沉思的时候，收到了江家村的消息，说他们回来。

凌心当即出门，再次来到了造船厂，只见一艘同样惊人的大船正屹立在河岸边，正一拨拨人从船上运着东西。

当凌心安靠近的时候，一道影子，望着凌心安，喊道：“大人！”

在他周围，听到声音的时候，纷纷走了过来，道：“大人！”

凌心安看着江小鱼熟悉的容貌，不过变了，乱糟糟的胡子再无青涩之色，刚毅的面庞透着沉稳和冷静，甚至带着一丝阴狠。

凌心安笑笑，上前就是一个大力拥抱，拍着他的肩膀道：“回来了，回来就好！”

同时朝那些身上脏兮兮又充满了刚毅气息的人挥手道：“过来！”

见此，这帮第一批的学员当即走了过来，嘴里哽咽道：“大人！”

众人相互抱在一起，哽咽之声响起。

他们回来了！

分开众人，江小鱼抹干眼泪喊道：“集合！”

“报告大人，应到三十五人，实到二十一人！”

望着寒风下，身穿薄衫却稳如泰山的一排士兵，凌心安鼻子有点酸，喊道：“立正，稍息！”

“立刻回去洗澡洗漱，一个时辰后给本官报道。”

“是，大人！”众人立即奔跑回去，望着那帮熟悉的身影，江家村之人也不禁低声哽咽。

两艘船，一艘三十五人，现在只回来一艘，只有二十一人，另外一艘生死不知，但江小鱼少了的人，却是再也无法看到了。

望着眼前巨大的海盗船，江家村的人正一箱一箱的从中搬货，凌心安闻到了海鲜味，看到了金银珠宝，也看到了五夷的珍贵皮衣，更加看到了一些从未见过的东西。

一个时辰后，江小鱼领着众人再次来到凌心安面前，此时，众人的情绪也稳定下来，收拾干净，穿上了海军服，一股比大周士兵更加有压迫感的气息迎面而来，让人惊讶。

江惠江海等人目光笑意，眼眸中却隐含一丝担忧，江小鱼父母满脸笑容，他们的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了。

“赶紧坐下，给我细细道来。”凌心安道。

“是，大人！”江小鱼道。

大海的辽阔无垠，碧波荡漾，目光所见之处，让刚刚初到大海的两个队伍，兴奋不已，在海边足足兴奋了两天，才各自分开，毕竟背负着任务。

两人抽签，江小鱼去了南方，想着大人教的，便顺着海流朝南而去，前半个月里风平浪静，从最初的兴奋到现在的平静甚至有点乏味，知道了海水是咸的，里面的鱼比长江的更大更恐怖，无数漂亮的鱼群，如山一般大的巨鱼，然后他们遇到了飓风，海啸，被飓风卷走的兄弟，落入海中瞬间消失的兄弟，只有此时，他们才想起了大人曾经说过大海的恐怖。

然后他们遇到了海盗，同样海盗之间的厮杀，抢夺，一次次生死之间，又一次次渡过，他们收服了一些小海盗，有了自己的势力，慢慢的积累了名气，就连现在这艘船都是劫掠过来的。

“大人，是下官无力，只能带回二十一个兄弟！”江小鱼沉重道。

凌心安摇头：“不，你做的非常优秀，圆满完成了我交给你们的任务。”

“大人，这是您要的！”江小鱼从背后拿出一个卷筒，筒内便是他们勘测的海岸图和发现的新岛屿。

凌心安接过：“看，这是为你准备的！”指着下方那艘巨大的江州号道。

“江州号啊！”江小鱼望着那三个字，刚毅的脸上抑制不住的露出笑容：“这是给我的吗？”

“嗯，不错！”凌心安点头道。

“大人，那家伙不会有事吧！”江小鱼担忧道。

凌心安笑道：“放心吧，那小子不会死的，我相信他，就算死，也会托梦给我，我从没梦过他，所以他死不了。”

“哈哈，不错！”江小鱼笑道：“如果就死的这么便宜，那将是多么的无趣！”

一旁的江良道：“大人，我也信他，金水那家伙也没给我做梦，他们死不了。”

众人点头，神情坚毅，唯有心中叹气，江备死了，那个有点憨憨的小伙子，没再回来。江流水这个永远不会被淹死的人落入大海后再也没浮出水面来。

但是，这就是身为江州第一批海军士官必须面对的第一关，过不了的就过不了，哪怕再痛苦，他们都必须熬过。

“大人，我们准备了很多海味，大人尝尝！”江良道。

凌心安道：“分给江家村的所有人，这些是你们应得的，今晚不醉不归！”

夜晚，造船厂来了一场热闹的火锅大餐，吃的都是海鲜，江家村之人从未吃过海鲜，刚开始不习惯，但是尝了第一口后便觉得人间美味，顿时停不下来，而江小鱼等人也第一次吃上了辣椒，听父母说是大人亲自送过来的美味，市场上还没有时也感动不已。

凌心安又教他们一道海鲜吃法，那就是鱼刺，站着酱油配辣椒，当真是人家美味。

而凌心安也尝到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顿海鲜。

今夜，凌心安没有回去，而是在河岸上静静的站着，哪怕天寒地冻，凌心安就站在这里，饿了吃点东西，困了稍微眯一下。

一天，两天，直到第三天的夜晚，子时刚过，一道巨大的黑夜忽然从长江边冒出，在这深夜里，宛如幽灵一般，如果不是那边闪烁着暗号灯光，根本无人发现。

凌心安笑了，手中一扬，同样的暗号发出，岸边上传来了人影飞奔的声音，既是防备更多的是期待。

很快，一艘比江小鱼更大船缓缓的出现在岸边，船头上，一个人影站在上面，哪怕是深夜，他那声音依然是如此熟悉：“兄弟们，小鱼儿比我们先回来了！”

在他背后，不断响起各式声音：“啊？怎么会？那小子不会是被早早的吓着滚回来的吧。”

“老大，那家伙的船有多大？”

“大个毛线，还不如我们村以前打渔的渔船。”

“哈哈哈……”

狂傲嚣张的声音响起，凌心安真的笑了，岸上的人也笑了，也有哭了，江小鱼带着哽咽的声音怒骂道：“你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就你那艘破船，都不够我一个人躺！”

船上立即有声音响起：“我就说吧，这条臭鱼不会死的！”

“哈哈哈……”

但在岸上的众人听来，心中却是不断的沉了下去，身影和站在船杆上的人影实在是太少了。

砰的一声巨响，船停靠下来，岸上早已灯火通明，看着岸上的人影，江涛身形一跃，重重的落在岸上，望着最中间的那道人影道：“大人，我回来了！”

在他后面，咚咚咚的人影一跃而下，水花四溅，大步朝岸边走来。

“大人，我们回来了！”人未到，声音已到。

一道伤疤从江涛右脸横过，看着是如此恐怖，他望着凌心安，凶煞的脸嘿嘿直笑，凌心安用力的抱紧他，道：“好，好，好！”

后者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声沉稳的嗯字。

看着后面的十二道人影，当中还有个眯着眼，凌心安放开江涛，江金水，一声臭味，凌心安看着他，一圈锤过去，后者晃了晃，凌心安又抱住了他，一个个的拥抱，直到来到最后一个江木生，他淡淡笑道：“大人，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眼睛被飞鸟啄了！”

望着他那空洞的双眼，凌心安一把把他抱住道：“说罢，什么飞鸟，本大人下次遇到了，非的把他抓下来炖汤不可！”

“多谢大人，不过我把他喂鱼了！”江木生道。

凌心安道：“好， 好，好！”

“爷爷，父亲，娘，我回来了！”江涛看着人群中的家人道，后者早已泪流满面。

三十五人出去，只得十三人回，他们的身上还或多或少的伤势，无法想象他们经历过什么样的海战。

“小鱼儿，你是在流眼泪吗？”江涛不愧为粗条汉子，看着江小鱼眼含泪花不禁打趣道。

“滚，老子是被今晚的风吹的，哭你个巴拉。”

“哈哈哈！”江涛望着岸上众人神情笑道：“大人，您莫非都以为我们就这几个人回来吧？”

众人惊讶，见此，其余之人也立即笑道：“大人，您真的也不会这么认为吧？”

凌心安惊讶，眨着眼睛满脸疑惑，江涛众人见此，心中明白，不由的狂笑起来：“大人，我们还有一半的兄弟不能回来，是因为他们在镇压一帮海盗，如果我们都离开了，那帮海盗就要造反，所以只回来一半！”

众人闻言，全部愕然，望着他们，齐齐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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