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殿下他，其实，还是挺有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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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怀生的越狱使得解淮近来的工作陡增，往东宫跑的次数也甚是频繁。以至于与随辛接触的时间长了，他发现他们这位太子妃有时候，倒也真的是好玩。

“谢统领，你又来找哥哥？”

解淮行过礼，首先看到的就是穿着严严实实抱着暖炉坐在书桌旁的小椅上翻着话本的太子妃。

“回娘娘，属下前来是殿下吩咐。”

随辛捻了颗蜜饯放到嘴里，嚼的香甜。抽空翻了一页书本，她好心的提醒：“哥哥适才出去给我换吃食了，你要等上一会哦。”

“属下等候就好。”

换吃食……

随辛丢果核的功夫就看见解淮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她的果盘上，她好心端了递给他：“你也想吃？”

“属下不敢。”

“我今日份的就这么多了，等会哥哥回来肯定就不让我吃了，反正我也吃饱了，都给你啊。”

“……娘娘，殿下他，一直这么管束您的吃食吗？”

实在不怪解淮的好奇，他们殿下那样的人，他实在想象不了殿下因为一个人的吃食而操心不已的样子。

“也不是，他老是说我贪吃不懂得节制，可你不知道姑姑准备的吃食每份都只有那么一点点我还没怎么吃就没了，可他们还总觉得我吃多了，哎。”

身为太子妃的惆怅，是因为她不能尽情将美食吃到饱。

“殿下也是替娘娘着想，食多伤胃。”

随辛闻言浅笑，她本就生的好看，解淮无意抬头触上太子妃如今的模样他惊觉，成亲后的太子妃与之前相较，好似更加明灧动人了。

“吉丽姑姑也这么说，不过我觉得哥哥是怕我把他吃穷了。”

“……殿下他，其实，还是挺有钱的。”

随辛与他玩笑够了，自然的收起书本准备回寝殿。

“你在这稍作一下哦，我去给你催催。”

“别别别，娘娘我在此等候即可，缉拿逃犯一事还未有进展不用催促殿下。”

随辛动作顿了顿，被那声逃犯引住。她眼神闪了闪，状似无意道：“这几日的事情很多吗，我看哥哥都很晚才睡下。”

“年节刚过，加之此前天牢走失逃犯，此事件又与朝堂颇多牵扯，殿下这几日追查此案是以忙了一些。”

天牢走失逃犯。随辛扯了扯嘴角，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哥哥这几日都不让我出门了，是外面很危险吗？”

“这……”解淮挠了挠头，到底是对这位太子妃没有过多防备，自认好心的提醒道：“天牢走失逃犯，这逃犯……反正娘娘最近还是不要出去了。”

随辛笑笑，朝他点了点抱着书本离开了书房。

秦知易不让她出门，她就连去花园散个步身后都跟着众多暗卫；再加上近来解淮口中吐出的只字半语，她足以知道，是她爹逃狱了！

没想到，随怀生竟还能从天牢逃脱。随辛心思通透，她不用细想就知道她爹以后的计划。既然已经和秦知易撕了脸面，他没了后路只能一心往前。除非找到崇原宝藏卷土重来，否者他便只能做个丧家之犬被一直通缉。她爹那人又岂是甘愿这辈无名之人，他怕是在某个不知名的藏身之所，日夜计划着要怎么将她劫走吧。

“娘娘，外面风大您还是回房吧。”

吉丽姑姑拿着厚实的披风急急替她披上，回廊上四处走动的下人，几步外持剑巡卫的禁军，随辛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有些发凉的指尖渐渐回暖。

不会的，她爹在大权势也盖不过皇室去，秦知易更不会让人从自己手中将她轻易夺走的。她，是安全的。

“娘娘？”

“姑姑，你教我做梅花饼吧。”

吉丽扶着她往屋中走，慈态的脸上笑意轻和，偶尔看向随辛嫩白的小脸时眼底是无尽的怜爱：“娘娘怎么想到要做梅花饼了？”

“因为我想做给哥哥吃，他总说我是个小猪只知道吃东西，我要证明给他看，我也会做吃的呢。”

“好。”

于是，天色暗下时，冷月孤霜一室寒凉，偌大的东宫膳房却乒铃乓啷一阵嘈杂热切不已。

“娘娘快翻面，要焦了要焦了！”

“快盛起装盘！”

“呀，忘记放水啦！”

……

随辛胡乱忙了一通，最后做出来的东西，形状怪异味道刺鼻，焦黑的一大块看上去就让人嫌弃。这样的东西，怎么能给太子殿下食用呢。

“这是做什么？”

整个膳房都在暗带责厉的声音中跪身行礼。

“参见殿下。”

秦知易走近，膳房之中浓烟滚滚，一阵焦味涌入鼻尖，他拧眉看向人群当中的随辛，见她委屈巴巴的低着头，醒目的站在一众跪地人之中。

“还不过来？”

随辛听出他的不高兴，慢慢走近连头也不敢抬了。

“老远就听见这边一阵响动，下人说你在这做吃食，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随辛一身脏乱，晨起梳好的发饰此刻也凌乱不成型，白嫩的脸上还沾了大块的粉状，秦知易看的恼火，声音都比平常高上几分。

“我想给你做梅花饼啊。”

刚要吐出的责声被她一句尽数堵了回去。秦知易忍了忍，终究还是伸手替她扶正发间朱钗，又细细替她擦拭脸上脏污。

“以后不要做了。”

“为什么，我就想给哥哥做吃的，我下次一定好好学也不行吗？”

秦知易拉过她的小手，果然，纤细的指尖已然通红，掌心也被炭火熏得有些红肿。他低头轻轻朝她掌心吹了吹，声音终是带了她熟悉的温度：“别做了，哥哥心疼了。”

指尖被他牵到嘴边浅吻，随辛不由红了脸颊，在秦知易追寻的目光中缓缓点头。

直到太子殿下将人牵离膳房一众人才堪堪舒口气。

“吉丽姑姑，咱们殿下对娘娘可真是好啊，这般荣宠真是令人艳羡呢。”

“是啊，吉丽姑姑你日常伺候娘娘，咱们娘娘可是好相与的？”

“吉丽姑姑你就跟我们说说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

吉丽在一众问话中回神，她的目光追着随辛离开的背影久久不曾回神。

“咱们娘娘啊，是个可怜人呢。”

声音低若呢喃，可却透着无尽苦楚。

……

“哥哥，今日解淮同我说你近来都很忙哦。”

“恩。”

“那你为何还日日在府里呢？”

“赶我走？”

随辛大爷似的靠在贵妃榻上，任由秦知易牵了她的手指细细涂药。

“我就是好奇啊，唔我好奇你何时才能不忙了，这样我才好叫你带我出去玩嘛。”

榻上的人一点也不老实，整个人扭来扭去在榻上弯绕成个蚕蛹，被秦知易一把抱住按在怀中在没了动作。

“你这么不乖还带你出去玩？”

“哥哥我哪里不乖了？我今天都有给你做梅花饼啊，就是，就是没做成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御医开的药起了疗效，秦知易发现现在的随辛越发与平常人无异。却不知，随辛因与他的亲近，对自己的伪装越发不上心了而已。

他喜欢她现在的样子，通透又狡黠，两眼转开的样子看得他越发欢喜。

他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语调是外人无见的慰哄：“最近事情比较多，哥哥暂时没空带你出去玩。而且最近外面也很危险，你答应我的，要乖乖在府里待着，等到天气在暖和一点，我便带你出去玩。”

他的说辞永远都是这般清淡，可随辛知道外面的危险是什么，更知道他如今对自己的防护有多厉害。

“我一直听话啊，只要是哥哥说的，我都挺。”

“乖。”

轻轻的吻落下来，随辛缓缓闭上了眼睛。那个亲吻落在她的眼皮上，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可是那气息在她额间停留片刻复又离去。她睁开眼，眼底的希冀明显，可秦知易却未必看见。

“哥哥你要去哪？”

将人抱上床榻，秦知易替她理好被角将她伸出的手又放回被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让吉丽过来陪你。”

“哥哥何时回来？”

“不必等我了，你先睡。”

秦知易果然唤了吉丽来陪她，随辛躺在床上不发一语，倒是吉丽看她的样子主动过来与她说话。

“娘娘可是睡不着？”

屋中有人陪着，随辛确实不觉得害怕了。只是，陪的她人不是秦知易，她心里总觉得有些委屈。

“姑姑，你说哥哥他，为什么总是那么忙？”

“殿下贵为储君，圣上又久不临朝，是以殿下会忙禄一些。”

“可是他……”

“娘娘想说什么？”

随辛想了想终是摇头：“算了，忙就忙吧，我还乐得轻松呢。”

这般孩子气的话吉丽听的发笑，替她理好被子，就在榻前陪着。

“娘娘您还小，奴婢看的出来殿下对娘娘可谓是上心不已，就凭这份心啊，娘娘已经是多少人的嫉妒对象了。”

“嫉妒我？”

“殿下逸群之才处于世人之上，娘娘如今被殿下疼着我看了也觉得高兴，可是娘娘要知道，这储君便是日后的帝王，自古帝王，终究……”

吉丽姑姑未说完的话随辛心里却是无比的清楚，她晶亮的眸子未有以往的神采。

“姑姑，你同我说这些是为何？你不是一直伺候哥哥的吗？”

“奴婢，奴婢是言多了，望娘娘恕罪。”

随辛没有多说什么，从大婚的那日起，这位吉丽姑姑对她就格外的殷切。她对自己的关心在意太过明显，随辛总觉得，她对自己的好，是出于某种目的的。可是吉丽是秦知易的人，秦知易放心将这样的人放在自己身边，随辛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吉丽说的那句话她却是明白的，自古帝王，未有真心。

道理这个东西，懂的人会懂，可会懂的，也不一定就是能做到的。

她就做不到啊，如若可以，她早便想法子金蝉脱壳了。就是因为做不到，她至今都沉醉在这番天地里，不知世事。

“娘娘睡吧，奴婢守着娘娘。”

“好。”

吉丽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随辛闻着那股淡香，渐渐陷入沉睡。

深夜秦知易回来的时候，吉丽同他行礼告退。掀了珠帘吉丽还是未忍住，回头看见那个已然俯身亲吻睡梦中小姑娘的人，声音放低。

“殿下，恕老奴多嘴，娘娘心性柔软可却极为不安，殿下需得给娘娘一份安心才是。”

“不安？”

“娘娘自小无母，想来该是从未与人诉说过内心惶意的。奴婢看的出来，娘娘最近总是出神，对殿下也是诸多依赖，如若可以，殿下可带娘娘出去散散心。”

秦知易不语，他的小姑娘他自然是万分疼爱，可是他要顾忌的太多。

“娘娘适才同我说，殿下忙于朝务与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是吗？”

秦知易弯了弯嘴角，也不知道为何就被这话说的心头热忱，有些想笑。

“下去吧。”

吉丽不再多言，行礼后躬身退下。

一室静谧中，秦知易脱了外套将随辛揽入怀中，看着她睡熟的面容脸上神情变得越来越幽深。

随怀生越狱牵扯了朝堂一众官员，他近来都在忙于肃清朝堂，忙于缉拿逃犯。好不容易将随怀生放于朝中的眼线撤去，得了空想与他的太子妃好生腻歪一下，却被告知他的他的太子妃在不安？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随辛不知道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隔日一早她起来时就觉得伺候她梳洗的婢女神色不对。

“是我脸上有什么吗？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笑？”

随辛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脸上也没东西啊。

她一脸奇怪，屋子里的婢女却是不敢多言的。

“娘娘，您今日想穿哪套？”

一字排开的众多华丽贵服随辛看的眼晕随手指了一套，婢女要上前替她更换去被吉丽姑姑拦下。

“娘娘肤色雪白样貌精致，今日化的又是淡梅妆，不若就穿着一身勾勒宝相花纹服吧。”

随辛看了一眼，“是不是有些太过隆重了？今日有什么宴席吗？”

吉丽笑笑，亲手取了衣裳替她更换，“殿下今日休沐了。”

随辛更不解了，秦知易休沐在府，与她穿的这般隆重有什么联系？

“殿下说，今日要带娘娘出去玩呢。”

“真的？”

看着随辛陡然亮起的双目吉丽弯唇：“殿下说让娘娘穿的漂亮些。”

秦知易是真的要带她出门了，随辛很是惊讶。这个时候，他难道不该是让她半步不离东宫的吗，怎么还主动要带她出门呢？

结果随辛一手拽着根糖葫芦，一手被秦知易牵着大摇大摆出了东宫。冬日冷风吹在她白嫩的小脸上，有些泛疼，可她一点也不觉得难过。素锦裙衫，外罩着沁蓝的貂毛披风，一走一摇，裙摆迤逦，活色生香。舔着糖葫芦砸吧嘴，偶尔侧身看向身边之人，玉白的珍珠耳坠擦过领间的貂毛，光华让人侧目。

“哥哥，咱们这是去哪里呀？”

“逸庭苑。”

“那是什么地方？”

“博乐之地。”

“咱们为什么要去那里？”

秦知易捏着掌心的小手，看她吃着糖葫芦一脸的满足之样心底泛痒。

“带你去见识世面。”

“哼，你不是说让我最近都不要出门的吗？怎么现在又要带我出来了呢？”

“你在我身边，置于何地都一样。”

所以，他无比自信的就带着她去了人声鼎沸的逸庭苑看杂耍了。

站在二楼厢房往下看，周围舞动的人群，台上表演的戏码，随辛转头好笑的看着身边自若饮茶的人，“哥哥，你就是带我来看这个的吗？”

“恩。”

“可是他们跳来跳去的，我瞅着也没什么意思啊。”

“不喜欢？”

那模样好似她一出声他就立马带她换地一样，随辛咯咯笑起，当然不会拂了他的意。

“当然不是，我想下去凑近看看好不好？”

周遭尽是他布置的暗卫，既然带她出来自然是要她尽兴。秦知易正好有话要吩咐解淮，便让她就在附近逛逛，不要走远。

随辛下了楼梯，楼下就比厢房里热闹多了。唱戏的铿锵有力，谈天的热闹异常；在想想楼上的那人，还有什么比眼下更让她满意的？随辛随手从一桌子上抓了把瓜子坐在大堂里认真看戏。两眼弯弯，衣着鲜亮，确实，引人的很。

“哟，哪里来的小娘子，生的这般惹人怜爱？”

肩膀上突然搭上来一只手，随辛一惊，转头就对上一张笑的猥琐的脸。

“你做什么？”

“小娘子这般俊俏，不若今日陪哥哥喝杯酒啊？”

这是，被调戏了？随辛张大了嘴有些不敢相信。这般戏码不该是只有话本子里才有的吗？

眼看那只手要朝她脸颊上摸，随辛一把挥开猛地站起身，“你走开啦！”

其实不等她说话，周围已有暗卫快速围来。只是色令智昏，那大汉许是没见过随辛这般的小姑娘，一时胆边生伸手就要把人抱住，吓得随辛仰着脑袋朝楼上厢房嚎叫：“哥哥，救命呀！”

一边喊一边转头就跑，一头钻进人群里左右乱窜。一个不察也不知道被谁绊了一跤，翻滚了几圈堪堪停下。

而就在随辛出声时，楼上有一道修长身影一跃而出。长袍飘飘，自三楼而下，足尖落地无声却正巧挡在随辛的身前。

秦知易伸手将身后的小姑娘拉到面前，上下仔细瞧了瞧。又替她理好皱乱的衣裳，扶好东倒西歪的珠花玉簪，长指敛去她惊吓而出的眼泪，这才低低出声：“哪里伤着没有？”只是那声音已是极度忍耐后的冷漠。

“没……没有。”

随辛心中哀嚎，怎么刚出门就碰上这样的事情，她可以想见，秦知易就此事能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考虑在带她出来了。

长指还在替她检查身上有无伤痕，摸了一圈秦知易才放下，将人带入怀里，转头看向已被暗卫制住的大汉，眼底的淡漠像是看待一个死人般。

“带走。”

这一带走，怕是再无来日了。

随辛被他揽在怀中，两人站在楼下大堂正中此刻应该有众多目光在打量他们吧。随辛从秦知易怀中抬头，果然目光所及之处无数人都在好奇的看着他们，随辛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厅中一人身上，不动了。

景然哥哥？

“回去了？”

随辛被秦知易拉回视线，她想了想，摇头道：“我们刚出来呀，在看一会嘛好不好？”

刚刚闹了那么一出，让她再留在这里秦知易是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她水灵灵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眯了眯眸子，他低头在她耳边缓缓开口：“看完这出戏，回去你要乖。”

“我一定乖！”

“要按我说的做。”

“我一定做！”

“很好！”

两人上楼时随辛目光扫过大堂，孟景然真的就坐在堂中一角，对上她的视线缓缓露出一丝笑意来。

在这里遇上，随辛有些难办。孟景然没了随府依靠又再不能入朝为官，也不知道如今他过的怎么样。随辛想上前与他说话，可是秦知易在旁她又无法抛下，若让她当做未见到，她又怎么做的出。

“哥哥，我去给你倒茶好不好？”

“房间有。”

“那，我去给你弄点糕点来？”

“我不饿。”

“我饿了，是我饿了，我下去弄点吃的好不好？”

“让别人去。”

随辛纠结着小脸，索性刷起赖来：“我不管，我就要下去弄吃的，你不许跟来？”

走了几步，回头发现秦知易果然在厢房坐着没动，她果断奔了下去。

整个大堂有多少秦知易的暗卫她不知道，可要在暗卫眼皮底下接近孟景然，她到还没好办法。只是，她刚一下楼，那边孟景然竟然递给了她一个眼色，示意她，近前？

堂中人虽多，可这般毫无顾忌的上前随辛想，秦知易一定会不高兴的吧。

她与孟景然毕竟有过一番那样的过往，如若在秦知易面前这般见面，他，会怎么想？

可孟景然好似没感知到她的进退两难，竟然起身朝着她的方向走来，随辛瞬间僵直了身子，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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