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关外雪 第十四章 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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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霍然抬头，冷冷盯着白二娘。

白二娘一脸激动之色，低声道：“明大侠，龙盟一心想要得到那个东西，那个东西或许真的就在高小虫身上，我亲耳听到这个白凡愿意出三百万两银子从高小虫手里买那个东西，高小虫没有答应，说他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后来这个白凡就邀请高小虫来这里喝酒，高小虫那个傻子稀里糊涂就来了，不想白凡摆下了鸿门宴，设计对付高小虫，高小虫稀里糊涂就中了招，着了道！明大侠，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明亮脸色大变，冷冷哼了一声。

白二娘脸上现出忧急之色，急道：“明大侠，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咱们已经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明亮冷冷道：“你说怎么办？”

白二娘压低声音道：“明大侠，咱们不如在庄子里搜查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明亮目中寒光一闪，沉吟不语。

就在这时，只听厅外一声咳嗽，白凡面带笑容，缓步而进，那两个老者跟在身后。

白凡望着明亮笑道：“明大侠，莫非这些粗茶淡点不合明大侠的口味？在下这就命人重新换过，明大侠将就着先吃几口，等到高大侠来了，咱们入席饮酒，在下好好向明大侠讨教几杯。”

明亮淡淡道：“不用了，明某对吃食一向不甚讲究，只是明某进食吃饭一向有规律，不到饭点不吃饭，过了饭点也不进食。”

白凡点点头，淡淡笑道：“明大侠自律甚严，白某佩服。”说罢，转向白二娘，微笑道：“这位夫人，明大侠不吃，您可要多吃点。不过古语有云，食不言，寝不语，在下就不打扰了。”说罢，意味深长望了白二娘一眼。

白二娘脸上一红，心知自己刚才的话十有八九被白凡听到了，因此他才说了这句话讥讽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红，勉强笑道：“白盟主客气了！”

白凡笑了笑，拱拱手，转身缓步出了大厅，那两个老者一左一右，跟在身后。

雪地里。

高小虫纵马奔驰，那人咒骂一阵，见高小虫不理他，自己也觉得无趣，闭目喘气。忽然听到一阵鸟鸣声，那人急忙睁开眼睛，只见前面不远处，一只锦色的小鸟在雪地里飞飞停停，时起时落，煞是好看。

那人大喜叫道：“喂，快帮我抓住那只小鸟，快呀！”他苦于身子动弹不得，头也不能回，只是叫着。

高小虫哼了一声，理也不理他，只是纵马奔驰。

那人怒道：“你能不能对我好点，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的证人，救命恩人，只有我才能帮你！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不帮你，让天下人都误会你是杀人越货的凶手......”

高小虫冷冷哼了一声，淡淡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又怕谁？”

那人大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到时候人人都以为那东西在你手中，人人觊觎，个个眼红，整个武林都会与你为敌，人人都要杀你夺宝，你一个人本事再大，也无法对付这么多人，你难道不知道么？”

高小虫冷冷道：“弹指向天歌，天下任我行！我倒要看看，谁能奈我何？”

那人喘息着道：“好，算你英雄！不过你真的不想知道那东西是什么，现在谁的手上么？”

高小虫摇摇头，冷冷道：“我不感兴趣，也没必要知道，我只想一人一骑浪荡江湖，逍遥自在过日子，武林中的争斗拼杀我早已经厌倦了。”

那人一怔，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默然半晌，叹口气，不再说话。

俩人骑马奔驰，边说边行，忽见前面火光熊熊，一眼瞧去，正是落月镇方向。

高小虫脸色大变，一提马缰，那马一声长鸣，放开四蹄奔行。

那人也是脸上变色，失声叫道：“失火了！”

眼看那马奔到了镇子口，只见整个镇子都已经化为一片火海，远远都能感觉到热浪滔天。

高小虫勒住马，拍拍马头，沉声道：“小驴儿，你乖乖听话，就呆在这里，莫要乱跑，我去去就回！”又一伸手，轻轻拍了拍那人肩膀，跟着一声长啸，从马背上跃起，纵身飞入了火海。

那人眼看高小虫犹如飞蛾扑火一般飞入火海之中，不由得大惊失色，大声叫道：“喂，你疯了，你不要命了？你快回来！快回来.......”

高小虫头也不回，已经冲入火海，熊熊火光瞬间吞噬了他。

那马看到主人如此，一声长鸣，马蹄直立起来。那人毫无防备，一下子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落在厚厚的积雪中，急忙挣扎着站起来。忽然一愣，忽然惊觉自己的穴道已经解开了，一怔之下，这才明白高小虫临入火海之前，拍自己那一下，原来是给自己解穴，不由得大喜，从雪地里跃上马背，伸手解下那只酒袋，抱在怀里，眼睛里发着光，满面喜色，喃喃道：“这个傻子，怀揣宝贝而不自知，真是蠢到家了！哥们，对不住了，我要走了，你自己飞蛾扑火，我这里渔翁得利，捡漏了，不，应该说是物归原主！”

那人喃喃自语完毕，一手抱着酒袋，一手提着马缰，想要调转马头，谁知那马偏偏不肯，非要面朝镇子火海方向。

那人怒叱道：“这头呆马笨驴！你主人是个傻子，不知死活，难道你也要陪他送命么？”双腿一夹马背，大声喝道：“快走！”

那马一声长嘶，摆动马头，身子摇晃，大力挣脱，那人在马上坐不稳，一声怒喝，跃下马背，瞪眼瞧着那马，只见那马只是定定望着火海，眼睛里闪着光。

那人怔了一下，摇摇头，叹口气，喃喃道：“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马，你主人是个傻子，你也是个笨蛋，我是不奉陪了，再见了！”说罢，一手提着酒袋，纵起身形，向着远方奔去。

镇子里火势益发大了，几乎照亮了半个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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