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是耶非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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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天眼死死盯着周启！无边的愤怒充盈其中！无人可以挑战来自上天的威严！

一连串的炸雷轰隆作响，漫天的电蛇不断地聚拢，交融。天空中，乌黑的云团仿佛被这来自上天的怒火所点燃，漆黑如墨的天际，由天眼所在的位置开始，冒起了一团火苗。

仿佛燎原的星火，接着是第二团！第三团！无数团火苗亮起！随后，整个天空都在燃烧！

天地间一片赤红！就连那巨大的天眼中，也蒙上了一层血色！

周启腰板挺得笔直！圆睁双眼，怒视着这燃烧的天空。如果说之前他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从击破雷球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已经成为了属于他的战斗，一场实力毫不对等的战斗！

四方一片寂静，这方天地所有的生物，都畏惧地隐藏在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沸腾的天空中，天眼第四次眨下了眼睛！

一条火线，宛如被明火点燃的油管，自空中垂下，直落周启的头顶！转眼，火线变成了火蛇！火蛇变成了火龙！在天眼与周启之间，如同燃起了一根通天的火柱！一道道凝聚在一起的电蛇，化作了一条条雷龙，蜿蜒地顺着火柱从天而降！

无形的屏障之上，雷电！烈焰！凶猛地发起着冲击。逸散而出的火光点燃了四周的山林，火光熊熊，热浪滔天！

被无形屏障所阻隔的雷电和烈焰，此刻，没有再分出支流。纷纷围绕在周启四周。形成了一个散发恐怖高温的罩子，将他团团罩住！

他身上汗出如雨，很快就连汗水也被迅速地蒸发，一头黑发被燃尽，身上的皮肤变得焦枯！然而这只是刚刚开始！无数燃烧地云团从天空脱落，化成一个个硕大的火球，若天火流星般向他头顶迅速地砸落！

周启知道，那无形地屏障，就是空间对自己的保护。随着一颗颗巨大的火球发起的凶猛冲击，屏障距离自己的头顶越来越近。隐隐闪现而出的光芒也变得越来越暗淡。

这时，自四周席卷而来的烈焰，让他感觉越来越难以承受。此刻，他更多的是凭借心中那股不肯屈服的信念在苦苦支撑。

天际间传来一声饱含焦躁，愤怒的巨大咆哮，燃烧地云团不在下落，纷纷向着天眼下方汇聚。转眼，一个比先前大上百倍的火球渐渐成形。从下方看上去，火红的天空中仿佛出现了一轮骄阳。

巨大的火球轰然落下，恐怖的高温让周围的空间不断的扭曲，塌陷！当巨大的火球拖着长长的焰尾轰然降临头顶的时候，周启仿佛听见咔的一声轻响，一直把自己保护在中央的屏障悄然破碎！与此同时，火球轰然炸裂，可即便如此，直直落下的余火，和周围席卷而来的烈焰，也足以将自己化为飞灰！

“这是要死了吗？”不知多少次，他曾经想过同样的问题。没想到真正到来的时候，却是那么的突然。

周启睁大着眼睛，干裂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注视着这一刻的来临。

“远古时期，世界还未分化，笼罩在大雾之中！四方皆是灰色的岩石，高耸的古树，不朽的古龙！

直到有一天，燃起了第一团火！所有的差异因此而诞生！

冷与热，生与死！光与暗！......”

黑暗中，一团暗红色的火苗，自周启的体内悄然生起。

是来自混沌的传承之火！火苗迅速地涨大，从它潜藏的角落，燃遍了全身！周启干枯萎缩的身形，迅速被这一团原初之火所包裹！四周那难以忍受的高温，随之化作了阵阵的温暖。

面对从头顶上方落下的火焰，周启轻轻向上挥出一拳，顷刻间，火光散尽。

天眼中，猩红的血色渐渐消退，它注视着周启，颇为人性化地露出些许意外。可其中蕴含的愤怒却没有丝毫的减退，更隐隐上升成为了憎恨！

随着燃烧的云团落尽，仿佛末日后的叹息，天地间狂风四起，卷起无数的土石飞上半空！一道道的龙卷自半空中生成！在阵阵雷鸣声中，无数地电蛇在漫天的尘土中穿梭。仿佛密密麻麻的经络交织在一起！被龙卷汇聚起来的土石，在半空中凝聚，迅速地依附在雷霆交织的经络上。

随着巨大的天眼第五次眨眼！半空中，赫然出现了一只由土石与雷电凝成的遮天大手！五根手指环绕着道道龙卷，一条条粗大的掌纹，闪耀着金色的雷光。

巨掌高高扬起，在一道犹如天崩般的雷鸣声中，轰然拍下！翻手可遮天，落地，掌下万物，化为齑粉！正是那传说中的灭顶之灾！

周启双拳紧握，冷冷注视着自天空拍落的巨掌。

似乎感受到了他胸中迸发出的战意！在他周身上下熊熊燃烧的暗红色的火焰，顷刻间火光大涨！

周启双手虚抱在胸前，一枚暗红色的火球在他两只手心中间迅速的凝聚。火焰的颜色，由最初的暗红色，渐渐变的深邃，幽黑！随着他双臂奋力向上一推，这如同传说中灭世黑炎构成的火球，飞上了半空！

与此同时，他身上暗红色的火焰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渐渐熄灭。周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仰面倒在了地上，意识随着那熄灭的火焰一起，陷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

漆黑的火球在与巨掌相撞的瞬间，轰然炸裂！

整个天地间一片寂静，片刻之后，一道如同天地初开时的强烈白光在撞击的中心骤然闪耀！照亮了整个天地！在巨大的手掌周围，一道道空间裂缝，密如蛛网，天空，如同一面被打碎的镜子，满是道道的裂痕。刺眼的白光转眼即逝。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那如同山岳般落下的手掌。

天眼注视着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周启。良久，眼中的愤怒和憎恨渐渐消失，恢复了最初降临时的威严。在声声震动四野的雷鸣声中，缓缓闭上。

片刻之后，风消云散。丝丝如同甘露般的细雨，自天空落下。天地间一片碧蓝如洗。

“爹爹，恩公他不会有事吧。”

“哎，恩公他独自对抗天威，伤了本源。如今陷入昏迷，至于何时能醒来，只能看恩公的造化。”辛老头儿看着身旁满眼含泪，忧心忡忡的十四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恩公对我香狐一族，可谓是恩重如山，十四娘，恩公这里就由你仔细看顾。为父即刻动身，愿上天眷顾，能寻得一味仙药，以救恩公。”

“爹爹，那仙药可遇而不可求，如同虚幻。除此之外，难道别无良策？”

“哎，除非，舍弃这千年修行，用那本命内丹补充恩公本源，或能痊愈。”

十四娘乍然听到，不由花容一阵失色，待偏头看到满身伤痕，陷入沉睡的周启，贝齿轻咬红唇，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爹爹，女儿舍得，恩公对我全家恩同再造，女儿又何惜这千年修行，万年长生？还请爹爹成全！”

辛老头儿看着面上犹带泪痕，神色坚决的十四娘，按捺住心中不舍，强忍潸然，默然点了点头。

入夜，辛府中张灯结彩，红烛高照。上百辛氏族人，虽面带笑容，背身时，却悄然拭泪。将一身嫁衣打扮的辛十四娘送入了新房。

十四娘自取下了盖头，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眸，凝望着洞房中央仰躺在浴桶中兀自昏迷的周启。俏脸上时而害羞，时而悲戚。良久，她悠悠一声叹息，窈窕的娇躯轻轻跃起，一头青丝如瀑，如谪仙临凡。流云长袖左右一分，鲜红的嫁衣灿若红霞，自香肩飘然落下。

四周是无边的黑暗，无尽的寒冷。周启挣扎着沿着峭壁，奋力的向上攀爬。头顶的一线天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在自己即将耗尽所有力气的瞬间，他终于触摸到了峭壁的边缘。下一刻，温暖而和煦的阳光再次驱赶了黑暗和寒冷。沐浴在阳光下，

一路行来深深的疲倦，让他合上双眼陷入了沉睡。

恍惚中，唇齿间如饮琼浆，说不尽的甜美，他尚来不及回味，却感到，怀里不知何时似多了一具柔软的身子。轻柔的呼吸带着如兰似麝的芬芳是那样清晰地传入耳际。在一声略带痛苦的低吟之后，下一刻，他感到自己被阵阵无上的欢愉所包裹。

那温软的双唇，那盈盈一握的纤腰，身躯起伏时的婉转莺啼，高声吟亢时的荡气回肠，梦境是那么的香艳甜美，如同虚幻；却又销魂蚀骨，如此的真实。

是耶非耶？他真希望就此沉睡下去，最好永远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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