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分为二，山河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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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两个，三个……

八个有如山岳的怪蛇头颅伸出白雾，背后还有隐隐约约，粗如参天古木看不出长度的黑影，显然是这怪蛇的脖子，即便只是露出来的部分，就已经占满了塵耀的视线，难以想象在这头颅下的身躯究竟有多么壮大。

然而堂堂太古金乌大太子，经历了当年的巫妖大战后的幸存者，又岂会被区区巨兽吓到，何况对方还是他的‘老熟人’。

“相柳！”塵耀冷冷出声，语气冰冷更甚于相柳那带着灭绝万物冷漠的眼神，“堂堂巫族大巫，如今也只敢躲在深海中苟活了吗？”

“巫族永不为奴！”相柳嘶吼一声，剧毒无比的口涎从血盆大口的齿缝中落下，仿佛瀑布一样落在海中，迅速将白雾染成了绿色，雾气中嗤嗤腐蚀声不绝于耳，相柳之毒，已经超出了世人对于毒性的理解。

塵耀自太古以来就和巫族势不两立，即便是麒麟收入门中的九凤他也不假辞色，对于是敌非友的相柳自然更是恨不能杀之后快，相柳剧毒连金乌也不敢直接触碰，可他自然有办法应对。

呼！

九十九座金乌石柱被太阳真火缠绕，熊熊火焰直冲天空，只听火海中一声金乌清啼，九十九座金乌石柱上的火焰冲天而起，当空化为一头遮天蔽日，双翼展开数万里的真火金乌。

这纯粹由太阳真火所化的金乌威力不在金乌本体之下，更是由塵耀布下改版的【十日锁天大阵】，借大商帝血为引，大商剩下的国运民意汇聚人道之气为本，随后聚拢太阳真火而成，这真火金乌最大的优势，就是兼具仙人二道，完完全全的压制本来就重伤未愈的相柳。

咕噜咕噜的气泡声从白雾中响起，真火金乌挥动双翅，无边热浪将白雾清扫一空，视线所至，深邃寒冷的海洋表层已经完全沸腾，数不清的死鱼虾蟹贝浮在海上，八根粗黑长的狰狞脖子从海水中伸出，区区开水还伤不了大巫之身。

随着相柳的头和脖子浮出水面，深藏在水下的身体也逐渐登上半岛，被斩断的脖子处伤口很是新鲜，仿佛刚刚受的伤，可也正因为此，盘恒伤口处难以化解的仙门法力截断了相柳的复生之力，让这九头大巫变成了个八头残疾。

吼！

相柳的毒液将土壤和海洋都污秽腐蚀，巫毒所至，起码数万年内都将寸草不生，塵耀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太阳真火兜头卷下，将相柳剩下的八个头颅都作为目标，烈火横扫四方，将被巫毒污染的土壤和海水尽数蒸发，烧成灰烬。

相柳嘶吼连连，虽然处于弱势却不愿意屈服，然而妖族虽然在法术神通的层出不穷上比不了仙门，却足以稳压手段单一的巫族一筹，上古巫妖对峙，本来也只是因为十二祖巫法力通天，巫族又数量无穷无尽导致。

太阳真火焚去剧毒，天地清灵之气所化的玄门法力又和大巫之躯针锋相对，相柳抵抗的很是憋屈，只见漫天真火劈头盖脸的将相柳裹在其中，连那真火金乌也当空铺下，将相柳点燃成了一座巨大无比的熊熊火山。

眼见不妙，相柳便有心逃跑，巫族虽然骄傲，可是对于已经逃亡多次的相柳来说，逃跑已经习以为常了。

塵耀看出相柳的动摇，大笑道：“苟活之辈，不过如此。”他催动法力，正要一举将相柳彻底压制，一股冷意却突然从脊髓中蔓延全身，身上一冷，手上的法诀也就停住了。

这难得的破绽，却并没有成为相柳的生机，一道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森然剑气掠过群山，分割大地，令海面两分，令高山化为深谷，剑气所至，无人能挡，无物能挡。

塵耀浑身都僵硬了，好在他始终没有展开真身，剑气也不是冲他而来，只是相柳却倒霉的停在了剑气前进的方向上，森然间云层大地森林海洋都为之两分，正压制相柳的真火金乌首当其冲，悲鸣一声被切成两半，随后化为漫天飞火。

相柳也没能逃得大难，难说是幸运还是不行，剑气从他背后往身前掠过，漫天飞起污血，千丈海面转眼间就一片猩红，相柳却被齐整整的从中间一劈为二，左右各剩四个头和半片身子。

突然地变故让塵耀也目瞪口呆，等到剑气消失无踪，他才有些失魂落魄的催动法力，草草将分成两半，元气大亏的相柳抓了起来，先合起来再镇压住，至于那一分为二的重伤，暂且任由它慢慢恢复。

下意识的看向剑气消失的方向，塵耀忍不住自言自语：“这就是圣人的力量？原来……不成圣，果然是蝼蚁……”

……

诛仙剑阵四周，四圣依旧在阵中和通天教主纠缠，虽说看不清其中形势，但听着老君中气十足的教训，和通天教主气急败坏的反驳，也能知道截教这次定然是捞不到好。

可是胜负还未落定，以诛仙剑阵为中心，西岐已经称得上名符其实的山河破碎，群山化为低谷，低谷化为裂谷，江河断流，平原龟裂，除了被五方旗报下的西岐城，放眼看去，四面八方都是被切的几乎成了碎末，看不出半点山河之貌的……废墟吧，已经很难用词汇去形容如今的西岐。

群山不见了，平原被切成了碎块，江河湖泊都已不知去向，灭绝万物，仙佛皆杀的剑气面前，一切都可以化为虚无，所以大地上的裂谷深不见底，哪怕这场圣人之间的争斗告一段落，西岐也将成为生灵死地。

唯有孤零零的西岐城还幸存，仰仗五方旗的守护，如今的西岐城不是大海中的孤岛，而是立在裂谷中央那个孤零零的石柱子，在它附近只有虚无，和破碎的时空，纵然是金仙落入这四周的时空裂隙中，也难言祸福。

以西岐所在为中央，越往外的破坏虽然越严重，但还多少能保留一些，只剩下百分之一的平原，只剩千分之一的高山，只剩万分之一的森林，彻底干涸的河流湖泊……

自从盘古开天以来，悠悠千万年过去，可是自从生灵出现以来，数万年来这片大地从未遭逢过这样的大难，即便是当年巫妖大战，战场也在九天星空，最大的损伤就是四圣兽毙命令四极崩塌，天河倒灌人间，周天星辰都被打得粉碎，埋下了封神的引子。

可是即便那个时候，洪荒大地上的生灵也还有些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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