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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你跟喻闻若说了什么?”

迟也没敢重复。

他穿着戏服,外面裹着一件穿旧了的,灰扑扑的羽绒服,手里揣着热水袋,架着手机,正跟严茹视频。今天的戏很惨,他一脸的“伤”,嘴角还有刚咬破的血包的痕迹,蜿蜒着,直淌到下巴上,又被糊成了一片。迟也垂着眼睛,好不可怜的样子,但是严茹半点都不吃他这套。

她压着火气,咬着牙又问一遍,“你说了什么?”

迟也老实交代:“我说我不需e的版面,但他们需要我的流量。”

严茹那头愣了三秒,被迟也震得说不出话了。

小道消息,迟也e新主编封杀,连二月的风尚盛典都不准备邀请他去了。既然是小道消息,迟也本人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至于什么封杀不封杀,也就是个说法。喻闻若又不是皇帝,不会下个圣旨明文说这事儿。但他的态度无疑是很明确的。

眼看离风尚盛典只剩两周了e的统筹每天都在跟各路艺人团队协调,第几个走红毯,坐第几排,不能跟谁同框出现……唯独严茹这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们一直等到实在等不下去,终于放下身段主动联系e那边,得到的却是含糊不清的套话,再打过去,干脆不接电话了。

严茹这才知道上海的事。从她的表情来看,她恨不得从手机屏幕里爬出来咬死迟也。

“你知不知道,有些话——就算是真话,也是不能说的。”严茹太阳穴直跳,压抑着自己不要吼出来。她知道迟也没戴耳机,她不能让迟也在片场丢这么大人。“尤其因为是真话,才更不能说。”

现在时尚杂志的内容都不好做,由《浪潮》首创了找明星粉丝带动销量的模式以后,整个业内就更加依赖流量明星e十几年来都是业内第一大刊,一直放不下身段,现在也不得不向粉丝经济低头,这就更成了他们的痛脚。喻闻若就是再怎么新来的、不懂行情,也不可能容忍迟也如此明目张胆讲这种话。

这个圈子最捧高踩低,争的就是一个名一口气。这要

是传出去,以后但凡是个流量都敢爬e头上。那才叫真正声誉扫地。严茹这个时候甚至有点庆幸,得亏喻闻若是新来的,要换成徐穹,能给迟也整个全行业联合封杀。人家都是费尽心思上赶着解锁五大刊,他倒好,兵不血刃一举锁死了五大刊,连钥匙都抢过来扔进了海里。那多局气。

但想想又来气,喻闻若新官上任,正没处立威,迟也可倒好,上赶着给人当鸡宰。

迟也试图辩解,“可是他说了……”想一想,又觉得丢人,不说了。

严茹才不管喻闻若讲了什么话,忍了又忍,见迟也低着头又沉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然后“啪”一下把视频挂了。

剧组制片来叫他,装作没听见刚才那一出。

“迟也老师,再补个妆我们准备开拍了。”

迟也抬起头,反应不过来似的,“哦”了一声。他膝头放着盒饭,动也没动,早放凉了。吃饭休息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他全用来挨骂了。

助理有些不忍似的,悄悄给他塞小零食:“哥,一会儿还有打戏,你吃一点儿吧,别低血糖了。”

迟也没接。羽绒服从他肩头滑下来,被助理接在怀里。两个做妆发的老师已经围上来,一个给他梳头发,一个给他补妆,迟也闭着眼睛,任由刷子在他脸上点点戳戳,好一会儿,突然道:“网上有人批评我演技吗?”

化妆老师只当没听见,机器人似的。助理看没人回答,琢磨着应该是问自己,赶紧哄道:“没有——听谁瞎说的?”

迟也笃定道:“有人说我演技跳崖。”

他睁开眼睛,伸手挡了一下化妆老师的刷子,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助理:“你找找,谁说的,怎么说的。”

“哥,没必要……”

“找。”迟也又转回去,闭上眼睛继续补妆,“截图给我看。”

助理不说话了,心里盘算着这事儿怎么糊弄,要不要糊个id什么的——迟也不会要告网友吧?

但迟也没再交代什么,补完妆,接着去拍戏了。

下午的戏很重,迟也饰演的少年

剑客发现了自己的身世,原来他是二十年前江湖上大魔头的私生子。他被正道十三个门派围攻,杀红了眼,青梅竹马的师妹也被正道所杀,死在了自己怀中。

迟也演这种爆发的戏很拿手,几乎不需要酝酿情绪就能进入情境里,眼泪说来就来,天赋异禀地晕红眼尾,甚至不需要特意化妆,一抬眼就是行至末路的绝望和癫狂。

导演很满意,到后来不舍得喊“咔”,任由迟也抱着师妹的“尸体”自由发挥。迟也干脆临场来了一段独白,把在场所有人都说哭了。

饶是这么着,还不够。迟也擦擦眼泪,爬起来坐在监视器后面看了一遍回放,只一味皱着眉头,周身都是一层低气压,让人不敢说话。

看完了,也不说什么,只对导演道:“再来一条吧。”

跟他搭戏的演员顿时在心里叫苦不迭。

迟也又喊助理,“过来,那我手机帮我录着。”

助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迟也指了指监视器,“录下来,我晚上回去看。”

从导演,到合作演员,到迟也的助理,都尴尬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心想:“他又犯什么病?”

第二条,独白去掉了。迟也这回搂着师妹,一句话也没说。这里本来就没词儿,剧本上写的是他仰天长啸,“啊”了一声。迟也觉得俗,一早儿走戏的时候就给改了。他现在光搂着人不说话,导演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又不好喊“咔”,干脆推了个特写过去。只见迟也眼神空茫,血痕干在了脸上,说不出的狼狈。他一滴泪都没落,手抄到师妹的膝下,想把她抱起来,但是趔趄了一下,整个人连着师妹的尸体跌到了地上。

演师妹的女演员浑身都僵了,但因导演没喊“咔”,也不敢动。摔了一下,倒是没摔疼,迟也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垫了。

导演脸上的表情变了。他的视线从监视器上挪开,看着镜头下狼狈挣动的迟也。他是武功卓绝的青年才俊,不该抱不起一个瘦小的女孩子。但至亲的一条命压在他臂弯里,太沉了,沉得他踉踉跄跄,一抬头,才发现这个世间原来再也没有他一个亲人了。

他的泪此时才落下来,只有一滴,从正对着镜头的那一边眼睛里落下来,连速度都刚刚好,顺着脸颊,沾了他满面的尘与血,划过他的下巴,滴在了师妹的脸上。

“师兄带你回家。”他轻声说了一句,又想把师妹抱起来,膝盖却是软的。他又重重地跌在了地上,笨拙地用臂弯护着师妹的头。但师妹的脖颈无力地垂落下来,彻底没有生气了。他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那样跪在原地,像个孩子似的哀叫了一声。叫得一点都不好听,整张脸都扭曲了,却看得在场所有人都侧过了头去,不忍心看下去似的。他一声一声地哀哭,就那样直着嗓子喊,一句词儿也没有,但这世上的伤心都在他那哭声里了。他孑然一身,一口心魂呕出来,吐尽剖心摘胆之痛,直哭到怀里的“尸体”都忍不住被他感染,也落了泪出来。

导演终于如梦初醒似的:“咔!”

“师妹”当场“哇”地一声,伸手圈住了迟也的脖子,也嗷嗷地哭。两个工作人员围上来,要把人扶起来,那姑娘却浑身软了似的,仍旧蜷缩在迟也怀中,不肯起来。

迟也眼神怔忡,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他嗓子已有点沙哑,听起来带着一股别样的温柔,轻轻地落在女演员的耳畔。

“没事了……没事。师兄在。”

周围的人也都不说话,递纸的递纸,披外套的披外套,该干嘛干嘛,却都是静默的,谁都不忍心打搅了这一幕。那女演员抽噎了两声,终于回过神来,很不好意思似的,笑了一声,但眼泪又开始往下滚。她捂着脸,又尴尬,又无奈,被剧烈的情绪冲击着,真同死过去一遭一般,又呜咽起来。

迟也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的,哭吧。”

女演员抽了抽鼻子,一双泪眼看着迟也,带了几分埋怨似的,“你怎么这么会演啊,死人都让你哭活了……”

围着的一圈人这才适时地笑起来,迟也亦跟着笑,眉眼都舒展开来,好像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

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助理要录的监视器的画面,迟也知道自己演得怎么样。但他没忘记那句“演技跳崖”的话,晚上洗漱完了,

又找助理:“截图没有?”

助理只好把找到的几条微博截图发给迟也看。

出乎他意料的是,从id来看,这人并不是迟也的黑子,而是他的粉丝。“演技跳崖”一句,与其说是挑刺,更多还是恨其不争。

这粉丝讲,电影也好,网剧也好,角无大小,变的只是迟也的心境。他钝了,他再也不愿意用心去感受角色了,哭就是张嘴哇哇叫,笑就是挑着眉横着眼故作风情,反正粉丝都会买单,配个bgm就能营销“演技炸裂”。他的表演越来越程式化,越来越敷衍观众。

看到这里,迟也不由觉出一丝羞愧,感到粉丝讲得对,自己是该反思反思。

却没想到下一句就是,“归根结底,可能也是学历太低,脱离了大导演的指导,就无法真正从文学性上理解人物了吧。”

“……”

迟也从床上跳起来,对着虚空宣战似的扬了扬拳头。

“放你娘的屁!”

仿佛为了回应他似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迟也吓了一跳,腿一软跪在床上接起了视频。

严茹:“……”

严茹:“知错就好,起来吧。”

迟也一骨碌爬起来,敏锐地从严茹的口气里察觉出她心情似乎还可以。

严茹也不跟他废话,直入主题:“我帮你跟剧组请了假,后天回北京来一趟。”

“又请假啊……”迟也有点儿不情愿,“都要来不及拍了!导演怎么答应的?”

“他答应得很痛快啊。”严茹莫名其妙,“说你今天演技爆发,高兴着呢。”

虽然眼下的场景着实很像幼儿园老师跟来接孩子的家长讲客套话,迟也还是内心非常受用。

“行吧,回北京干嘛去?”

“b.t有个活动,帮你弄到一张邀请函。”

迟也皱了一下眉头。b.t也是超一线的奢侈品牌,按说有活动请艺人也很正常,但听严茹的口气,不像是人家主动请的。

他缓缓回过味儿来——品牌方办活动,请不请艺人是其次,那几个大刊的主编和高管则是一定会去……

严茹在他出声拒绝之前一口截断了他:“你这次是去给

我负荆请罪,负荆请罪懂不懂!”

迟也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然后痛苦地把头往被子里一埋。

严茹又来气了,“你能不能懂点儿事儿啊!你再这样我给蒋总打电话了啊!”

迟也猛地把头抬起来,忍辱负重似的,应了一声。“别。茹姐,我什么都答应你。”

别的不说,他确实不想让蒋以容知道这件事。

这次风尚盛典,达诺尔只赞助了他一个艺人。因为他们合作的规格很高,达诺尔这一季的衣服全拿来给他挑,半点儿都没匀给别的艺人。他现在在蒋以容面前不是个活人,是一块广告牌,这盛典他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如果让蒋以容知道他得罪了喻闻若,去不成风尚盛典,蒋以容是不会把他怎么样,但他可以想象蒋以容会用什么手段让喻闻若重新把他邀请回这个盛典。

达诺尔和迟也合作多年,关系牢固,他和蒋以容之间的那些传闻当然也不是一天两天。迟也一直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无所谓。

可只要一回想起喻闻若当时的神情,他就说不出地膈应。比喻闻若说他演技跳崖还膈应。后者他尚可以用一场戏来证明——哪怕只是在喻闻若完全不知道的角落里跟自己证明,好歹心里舒服了——前者他却完全无可奈何。

要向一个根本不在乎他名誉的人去证明自己的名誉,就像一拳头打进棉花里。

可是他在意。他在意得快要死掉了。

迟也长叹一声:“烦死了。”

严茹今天忙活一天,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补救的法子,听见这话,登时又上火了。

“你还有脸烦?”严茹冷笑着,“我还没嫌烦呢!我今天……”

迟也低着头,听她念了整整两分钟今天为了把他塞进最近的一场有喻闻若的活动有多困难,受了多少气,哪个贱人又阴阳怪气了……反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没放心上,等严茹停下来喘气,才叨咕了一句,“怎么这么烦躁……你今天痛经吗?”

“什么?!”

迟也马上赔笑脸:“我我我……我痛经。”

严茹“哼”了一声,“那我马上给月月舒的商务打电话。”

“茹姐,饶命吧!”迟也斗不过她了,举白旗求饶。

“别跟我求饶。”严茹脸一拉,严肃起来了,“你要给喻闻若求饶,听见没!”

迟也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廓,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哎呀,听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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