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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当即吃了一惊,慌不择路的闪避一旁,却发现那黑衣少女依旧是一动不动,似乎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露在面纱外面的一对剪水似瞳似乎有些呆滞,只是盯着陵墓前的十扇石门,美眸里闪烁迷茫的神色。
神魂当即轻松起来,自己只是一缕念头,是无形无相的存在,这个女人自然是看不到的。
可是此念刚刚的生起,就觉得另外一缕目光扫视而来,全然倾泻在神魂藏身的地方,那缕目光便就停滞不动。
神魂当即紧张万分,慌忙乱窜躲避,可是那一缕目光立即追上,任凭如何的趋避闪退,都是跗骨之蛆般追上前,像是在阳光下行走的影子,根本就是藏无所藏。
神魂原本是惊骇欲绝,但是发现那缕目光没有敌意,反倒是透着莫名的亲切,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像是一颗参天大树在俯视地面,盼着一株稚嫩幼苗,历经风霜洗礼,终有一天可以俯视自己。
像是一片无垠大海在遥视远方,等着一条涓涓细流,历经颠沛流离,终有一天可以拥抱自己。
从幼苗到参天大树,从小溪到无垠大海,那是一种对岁月的期待,任何语言的描述,都是显得苍白无力。
神魂在这一缕目光注视下,只觉得是亲切无比,似是厚重如山,忍不住的轻飘飘的靠上前,感受这种有些舐犊情深的目光。
但是那一缕目光却倏然惊醒过来,当即潮水般的往后涌退,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任凭神魂如何不甘的百般寻找,都是再也没有寻找得到。
在此时,那黑衣少女蓦然间一动,妙曼的身姿如电似露一般,就要掠进那座天魔殿的石门里。可在她背上的那一卷画轴飘然而落,在倏忽间挡在前面。
黑衣少女当即陡然急转,朝着鬼煞窟那扇石门掠去,可是她速度始终要慢上一筹。那一卷画轴轻飘飘的一荡,便就硬生生的阻在前路。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黑衣少女脸色不由颓然,她已经在此三四天的时间,但是始终不能继续回到真王陵墓,无论是朝着那一扇门闯去,都会被这一卷画轴硬生生的阻住前路。
“你破开眼前的十扇石门,只是为让他得到九幽魂水,现在应当已经如愿以偿,为什么这一个人的相貌,不让我瞧上一眼?”
那黑女少女神色沮丧的凝视那一卷画轴。语气已经近乎是哀求,她忽然想到母亲月魔真王,堂堂天魔教掌教自毁肉身,性命不顾都要寻找到那个人,莫不是命中注定的宿缘。一切都是天意如此。
这一卷画轴轻轻的飘荡,像是一朵变幻无端的云朵,悠悠荡荡的浮在半空,飘渺无端神秘莫测。
那游荡的神魂,忽然在这一卷画轴上寻到熟悉的感觉,似乎那一缕亲切的目光便藏在里面,当即兴奋的飘然靠上前去。
那一卷画轴却是倏然一惊。当即闪电般的席卷而去,像是在平地里骤然而起的一阵狂风,将神色恍惚的黑衣少女掠在半空,转瞬间就消失在天地的尽头。
这一变化,在电光火石间,等到神魂有所反应时。那一卷画轴却已经消失的杳然无踪,他当即有些失落,不知道那一缕目光为什么要逃避自己?
神魂只觉得茫然失助,在真王陵墓前飘荡,虽然眼前的天大地大。却是不知道去往何方?
却在这时候,在枯骨峰那座石门里,蓦然传出一声桀桀的笑声,一具白骨森然的骷髅在里面走出,如同活人一般昂然阔步而出,空洞的眼眶冷然的环顾四周。
在这一具骷髅的手骨上,却抓着一对巨大的骨翅,似乎是一种远古凶禽的翅膀,磅礴的暴戾气息散发而出,连远远在旁边的那游荡的神魂,都是隐隐有些惴惴不安。
那一具骷髅脸上骨颚一张,洋洋自得的说道:“在枯骨峰里满山遍野都是累累白骨,仁日真君和信金真君想要老子的命,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过他们两位居然斩杀九阶飞天骨将,幸好老子没有贸然出手。”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顿,却是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仁日真君更是踏进骷髅崖,定然是想去天魔殿夺取天魔传承,不过有着天魔圣女和天一真君两人在,他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老子可就压根没有打算去天魔殿碰运气,那些存在虚无缥缈的宝物,可没有触手可及的东西来得保险。”
话音一落,他空洞的目光往下一落,望着在手骨上那一对巨大的骨翅,语气惊喜的自语说道:“此行非但领悟玄阴炼骨*的精妙,祭炼成为本命神通,更是杀掉落单的信金真君,得到九阶飞天骨将的骨翅,却是不虚此行!”
“若是将这一对骨翅祭炼在身上,老子便可领悟飞天骨将的天赋神通,实力立即提升数筹,什么鬼煞圣子和噬血圣子都是全然不惧,在天魔七圣的地位,老子至少排在前三位。”
那一具骷髅发出桀桀的干笑声,似乎是已然叱咤风云的大人物,骑在其余几位圣子圣女的头上,他洋洋自如的得意无比,在这一阵干涩的狂笑声里,步履如电一般离开真王陵墓,在视线的尽头是越离越远。
望着这具骷髅消失的地方,那游荡的神魂有些茫然,不知道要是不是追上前去,那一具骷髅实在太过诡异,并非是自己的同类,让他有些踟蹰不定。
这时候,在阴尸冢的那扇石门里,忽然有一股浓郁的尸气掠来,让游荡的神魂悚然一惊,有些慌乱的闪避在一旁。
一个浑身阴寒彻骨的青年在里面走出,宛如死人一般依稀俊朗的脸上,却是一片惨白的颜色,轻飘飘的在里面走出。
一具黑色纹路的铜棺漂浮在后面,同样静静的跟着他,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仿佛长在身体上的一部分似的,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在真王陵墓前,那如同尸体般的青年倏然站定,伸出惨白的手指轻拂在背后那具黑色的棺材上,眸子里掠过暴戾的光芒,厉声说道:“宛清,那道金色的影子告诉为夫,当年想要辱你清白的老贼,他的女儿已经来到皇城废墟,你想不想现在就报仇?”
在他的话音落下,那具黑色的棺材忽然颤动起来,上面的棺盖不住的震动,仿佛里面的人要即将跳出来似的。
那脸色惨白的青年同样激动,颤抖的手轻拂那具棺材,嘶哑的声音说道:“宛清,为夫知道你报仇心切,但是杀掉老贼的女儿,却是未免太过便宜,为夫要将他的女儿炼成尸傀,以后就专杀七星殿的弟子,让那老贼体会什么叫报应不爽。”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是声嘶力竭,浑身似乎已轻轻的颤抖起来,在他手指下面那具黑色铜棺,同样剧烈的振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古怪声音,似乎是在安抚他的暴戾的情绪。
“宛清啊!宛清!”那惨白脸的青年声音嘶哑,柔声说道:“当年你便是边荒的五大天才之一,精通有十三种本命神通,就有一门血脉感应术,那老贼同我们有着刻骨仇恨,他的气息应当不会有忘吧!”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话似的,那具黑色的铜棺微微的颤抖,一股令人惊骇的尸气在里面溢出。
那惨白脸的青年默默的点头,沉声说道:“那好,有宛清这一门神通在,那老贼的女儿只要在皇城废墟里,即便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都能掘地三尺寻找得到。”
他的话音一落,那具黑色的铜棺陡然间飞起,似乎是要在前面带路一般,悬空在半空里漂浮而去,而白脸青年却亦步亦趋的走在后面,像是纸糊的人一样去,轻飘飘的全无力道。
那游荡的神魂在旁静静听着,只觉得那惨白脸的青年可怜无比,似乎有着一段异常凄惨的往事,并非表面那般的可怕。
神魂只觉得心生怜悯,正要在后面追上前去,然而却在蓦然间,在化血池的那扇门里,有一阵呼啸的狂风肆虐而出,以疾若闪电的速度掠过长空,似乎朝着那惨白脸青年消失方向追去。
那神魂被席卷在里,像是在狂风里的棉絮,根本就是不能自主,只能是瑟瑟的缩在一团,夹在风里如电般破空而去。
这一阵狂风在蓦然间掠出,显得异常的诡异突然,而且在风里面隐约可见一张模糊的面孔,若有若无般的存在,似乎是禁锢在风里的幽灵。
在风里面居然藏着人?神魂当即是惊骇欲绝,他想要立即的逃走,但是被风紧紧的束缚,动一下都是艰难万分,根本是没有摆脱的可能。
神魂是百般的扭曲挣扎,但都落得徒劳的结果,只能是颓然的放弃,他不由的细观在风里的那张面孔,面容似乎俊朗非凡,峨冠博带,羽衣飘飘似仙,颇有出尘之气。
而且让神魂稍安的是,藏在风里的这位羽衣青年,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眸只是遥视远方,在这一对视线的尽头,正是那位惨白脸青年消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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