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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笑,刚要搂过女子,突然警觉的喊了一声:“谁?出来。”随即将一双筷子攥在手里,随时准备甩出去。
“莫慌,莫慌,是我……” 一位蒙面灰衣人从窗外面闪身进来,刚一落地就笑着说道:“师弟,看不出来,你可真会享受啊。”
屋内的男子一见灰衣人,立刻冷笑着说道:“原来是师兄啊,我说哪位高人轻功如此高深呢,能躲过我的耳朵,师兄,你在窗外听多久了?”
蒙面灰衣人正是栗恕,他摘下了面罩,笑着说道:“也没多久,反正师弟你享受的过程,师兄全看到了,姑娘的功夫真是到家,师兄我看着都眼馋。”
男子一把将女子揽在怀里,一手摸着女子的胸口,另一只伸向下面,同时冷笑道:“真想不到师兄还有听人房角的癖好!这功夫可不好学呀!怎么,师兄宝刀未老,也想上来试一把?”
栗恕一听男子这么嘲讽自己,脸颊剧烈的抽动了几下,但他还是压住了怒火,“赵全友,念在你我是同门兄弟,我不与你计较口舌,今日我是来谈正事的,你让这个女子先出去。”
“用不着,”赵全友冷笑,随手在女子的脖颈后面轻轻一捏,女子瞬间昏了过去,如一摊泥般倒在赵全友身上,赵全友搂着女子,双手在其身上胡乱摸着,笑着对栗恕说道:“她听不到了,你放心说吧,师兄。”
栗恕面无表情的来到赵全友的桌前,拿起一支空杯,倒了杯酒,仰头正要喝,却将杯子拿至眼前看了看,犹豫了下又放了下去,“今日我是来做买卖的。”
“做什么买卖?师弟我洗耳恭听。”赵全友笑着拿起了栗恕刚刚放下的酒杯,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底亮给栗恕看:“没事吧。”说罢拿起手边的帕子,在杯沿四周仔细擦了擦,然后又放到栗恕面前:“这回放心了吧。”
栗恕看了看杯子,冷笑说道:“刚才的杯和酒或许都没毒,但现在帕子擦过了,就不敢保证了。”
赵全友不屑的摇了摇头:“怎么,难道是怕这帕子上有毒吗?师兄,放心喝就是了,我不知道你今晚会来,谁没事自己喝酒还备着毒?既然这么谨慎,那好,再换个杯子,用那个没用帕子擦过的。”说着在一旁又取过一个杯子,放在栗恕面前,又将酒壶放在栗恕面前,示意其自斟自饮:“师兄,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要做什么买卖。”
“要你替我办件事!”栗恕这才拿起酒壶,向杯中倒了杯酒,但却没有喝,递到了赵全友面前,然后顺手将赵全友面前的杯子拿了过来,端起来看了看,这才一饮而尽:“我要借你哥赵全德的手,上一封奏章。”
“什么奏章?”赵全友问道:“我兄长如今就在京城,但却不是回京述职的,以什么理由上奏章呢?”说着举起栗恕刚刚递过来的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栗恕又将赵全友刚刚喝过的杯子拿了过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奏章
不用赵全德写,我已经写好了,他递上去就可以。”
“那内容呢?”赵全友见栗恕再次拿走自己面前的杯子,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你不会借我大哥之口,上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吧,我大哥掉脑袋,我们全家都跟着倒霉。”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普通的请安折子。”栗恕又满满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奏章,递给赵全友:“如果你们不放心,大可以自己写,只要用这个奏本写就可以了。”
赵全友看了看奏章,却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是端起酒杯又喝了起来,放下酒杯后,才慢慢说道:“那既然是这样,我猜你一定是要在奏章上弄手脚,奏章的纸里一定是下了某种毒药。师哥,这么多年了,你还跟师弟玩这套,师弟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了,这套把戏不好使了。再说了,你的大元已经亡了那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可怀念的?你一个汉人,为什么要对鞑子那么忠心?为啥要给鞑子卖命到底?当今皇上也是汉人,他当了皇帝,咱们汉人又扬眉吐气了,大家都过上了太平日子,都能吃饱饭,又有钱赚,这样的大明不好吗?何苦来为了你那个回不来的大元卖命呢?”
栗恕冷笑一声:“少废话,你干不干?这个毒是慢性的毒,而且事发后绝查不到你们头上,因为皇上只有看了我的奏章,再看你们的折子,两种药合二为一,才会中毒,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事后被清算,师兄我不会让你们背黑锅的。”
“如果我说,我们不能帮这个忙呢!”赵全友冷笑着说道。
栗恕冷冷一笑:“我不是来找你帮忙的,我早就说了,我是来做生意的。你大哥赵全德当年在北平跟李彧为伍,他俩合起伙来,没少捞吧,李彧虽然死了,被你们灭了口,但你们就真以为是死无对证了?难道李彧没有留下别的证据?你好好想想,李彧的案子,我可是作为钦差亲自去的北平!这里面的轻重,你好好掂量掂量吧。”
赵全友的脸都绿了,他狠狠的咬着牙,死死的盯着栗恕。
栗恕的神态却没什么波澜,表情平静,但目光丝毫不躲闪,冷冷的看着赵全友。
两人僵持了很久,果然是赵全友率先动手了,先是他怀中的女子慢慢的滑落到地上,随即,他猛的一拍桌子,桌面上的杯盘竟然都没动,只是他面前的一双筷子弹起老高,赵全友反手一推,两支筷子如同两道闪电,直插栗恕的双眼。
再看栗恕,竟然不慌不忙,也不伸手去接,但整个身子连同椅子竟平移了一尺多远,两支筷子就这样从他的耳边飞了过去,直直的嵌入到墙中。
一击未中,赵全友哪肯善罢甘休,手边的箸枕又凌空飞起,直奔栗恕飞去,栗恕故技重施,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箸枕在墙上撞了个粉碎。
栗恕冷冷说道:“师弟,算了,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大脾气,你杀不了我,我杀你也难,所以咱们师兄弟
还是不要斗了,只要你帮哥哥这次,哥哥以后绝不再来找你麻烦,北平和李彧的事,保证全都带进棺材里。”
“你是得带进棺材了。”赵全友阴沉沉的笑道:“所有的秘密都得带进棺材了。而且我会给你订一口上好的棺材,保证不委屈了你。”
赵全友的话,让栗恕的表情微微一愣,但他随即脸色大变:“你下毒了?”
赵全友的脸变的很快,刚刚还阴沉着,转眼就得意的笑了起来:“对呀,毒就在酒里,你喝了酒,中了毒。”
栗恕刚要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就听赵全友说道:“不用看了,师兄,咱们俩的办法是一样的,那种毒分别抹在两个杯子上了,只有同时喝了两个杯子中的酒,将两种毒混在一起才有效。”
栗恕明白了,赵全友刚刚是故作愤怒,那两次出手并不是想杀自己,只是逼迫自己使用真气,那样药力就会加快发作,如今毒气已经随着真气的流转布满了全身,他已经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已经无法聚气了,“可是你也喝了,我明明用的是你的杯子,你怎么没事?”
赵全友嘿嘿一笑,露出得意之色:“我的杯子?那杯子只是放在我面前而已!你见我喝了吗?师哥,不是师弟我狠心,师弟我实在不想为了你那没用的愚忠去卖命,我大哥这一番荣华富贵来的不易,杀了皇帝,我们又没其他的好处。……”
赵全友后面的话,栗恕已经听不清了,连赵全友的模样他也看不清了,他的眼睛、耳朵、鼻子,所有的感官和知觉都不好使了,他身子软了下去,从椅子上缓缓的倒了下去。
赵全友走到栗恕眼前,摸了摸栗恕的鼻息,笑嘻嘻的说道:“放心吧,你死不了,只不过你的武功全废了,身子也不能动了而已,我要假扮成你,易容术好办,但户部尚书的差事难办,我得留着你,要不岂不要露馅?”
将栗恕绑好了,赵全友这才伸手在地上的女人身上捏了捏,那女子慢慢的醒来,一见刚才说话的在地上躺着,楞了一下,随即笑呵呵的趴到赵全友面前,“人家听到了你的秘密,你不会杀了人家灭口吧。”
赵全友笑眯眯的托着女子的下巴,一脸淫笑的说道:“我怎么舍得呢,你这小妖精,”说着便将女子的头按了下去。
就在栗恕与赵全友在绣春楼见面的同一天夜里,或者说是同一时间,锦衣卫指挥使蒋涣也有所行动了,这次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在出门之前,任何人都没有说。
而这次蒋涣的目的地,依旧是太子府。
马上就是中秋了,夜间也不似之前那么闷热了,一丝凉风吹来,身上还是很舒爽的。此刻的京城,街上虽然行人稀少,但两旁的民居却多有亮灯,一派祥和盛世的模样。
蒋涣这次一直沿着大路走,一直到了太子府附近,这才沿着墙角走,绕到太子府西北角的小门,蒋涣抬头确认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敲起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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