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蛇狱之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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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卡卡把一个卫兵劈成两半，血溅一身紫红相间。但是围拢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且越来越强大，强大到每十个就可以挡住他去路。卡卡心焦地要冲进去，“惧之煞，狂之煞，出来，占据双鱼宫！”

无数的暗影流出，似流动的波浪蔓延进每一个角落，眨眼间，双鱼宫各处满是煞魔，恐惧光环和狂热光环令卫兵们在恐惧和狂热中抱头尖叫，丧失战斗力。

卡卡冲上了阶梯。

但是忽然眼前有绿光闪现，绿色的光芒扩散，变化成了一个人！

赤仙子失声惊呼：“离天王！”

卡卡一头撞在了离天王的气场上，他被弹了出去。他抬起头，看见素不相识的离天王眼睛里的熊熊怒火和杀气，就像风暴一样化成有形，直卷向卡卡，令他呼吸不畅，乃至于掐紧了他的喉咙一般。卡卡撑起电擎雷界，堪堪得以呼吸，指着离天王大叫：“杂碎滚开！”

“卡卡小心！”赤仙子穿越战场拦在卡卡前面，对视离天王：“天王，你要拦我？”

离天王的怒火丝毫不因赤仙子的质问而减弱，他盯着卡卡就像盯着刻骨仇人。“圣女，我撤去了所有地下城的卫兵使之成为空城，就已经表明了我的立场。我不拦你，你们要去承受大王和皇天命格的怒火，那是你们自寻死路。但是这个小子——”离天王指着卡卡，握紧强壮的拳头，“他杀了我的儿子离骚！离骚的生命杯破碎了，他死了，死在了这小子手里，我要杀了他！灭言闪杀术！”丝毫不想废话，离天王的杀招电一样闪现，那绿光无法防御，在卡卡眼前放大。卡卡只来得及释放命格，反弹了这一击，眼前是绿光来了又去，他被巨大的反弹力冲击地摔下了阶梯。

卡卡吐出口鲜血，五脏六腑在扭曲变形，他睁着模糊的眼眸遥遥望向焚城的住所——师父在那里！

“二闪！”

一瞬间生出了力量，卡卡放出他最强的招数，但是黑色的闪光无法如之前一样所向披靡，离天王挡住了这一击，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他要高出六元圣一个羁绊，和半海神更不可同日而语。“我要让你的血一滴滴流净，让你的肉一片片融化！”离天王抬起手指，光剑握在手里，强大的血骨无锋术正在酝酿。

我该怎么赢他？

血骨无锋术已经射出了，那绿光化成了死神的镰刀，卡卡仿佛都已经听见了死神钻出地面要勾去他灵魂的声音。他正要誓死抵挡，忽然间香风拂面，赤仙子挡在了前面：“水神庇护！”

水盾挡住了离天王的攻击。离天王瞬息间目光如炬，眼睑横成一线：“圣女，你为了外人居然对自己人动手？”

然而卡卡却不可思议地想，不对，赤仙子的命格不是碎裂了吗？她不应该还能爆发出这样强大到超越了超羁绊的力量，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命格已经修复了，为什么？

赤仙子女皇一般威仪弥漫压迫向离天王：“离天王，我警告你，你虽然是神羁绊，但我只会比你更强。我不再是任由你们看扁的乖乖女了，卡卡是我的人，不许你动他，让路，否则我不饶你。”赤仙子背后伸展出了一对七彩翅膀，那是帝羁绊。红橙黄绿青蓝六对单色翅膀叫做超羁绊，红橙黄绿青蓝紫七对单色翅膀叫做神羁绊。而再往上，翅膀数目会变成一对，但却同时带有七彩颜色，就是帝羁绊了。

离天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就像正被烤熟的番薯。他不能和圣女对抗，但是他亦绝不愿就此放过卡卡，他首鼠两端地陷入两难，手掌被他自己掐得鲜血淋漓。

“让开！”赤仙子大喝一声，“你是想死吗？”

“你想要谁死呢？圣女大人！”忽然有个声音响彻全场，有碧绿色的光辉在离天王身边凝聚。离天王听见这声音，蓦地大喜，而赤仙子却立即俏脸失去血色。

卡卡听出了这声音——离伤龙！

与众不同的三只眼首先显现，金光大放，然后离伤龙凭空出现在离天王身边，他讥讽地对上赤仙子：“圣女，你是在欺压我父亲？我不记得作为圣女就可以以权压人，难道新出了法律赋予了你这项特权吗？”

“我当然不会以权压人。”赤仙子怡然不惧地和离伤龙对视：“那么你呢，尊神二十年不见，一出来就要为虎作伥，帮助断崖子覆灭双鱼座吗？别忘了你作为尊神的职责！”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所知道的已经不比你少，双鱼座正在发生的灾难我一清二楚。”

“那你是要帮谁？”

离伤龙嘴边勾起弧线，那是诡辩的笑容，说：“我帮我自己。”

赤仙子吃了一惊，她猛然拔出光剑：“你想趁乱夺权？”她心里不由不寒而栗，假如离伤龙想要夺取王位，那双鱼座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没有人挡得住他，连她自己也不行。

“很久以前我就问过我的前辈，什么是命中注定？以堂堂尊神堪比人皇笑傲双鱼座的力量，难道不足以站在双鱼之巅支配天下？前辈告诉我，命是最虚假的，只有无能懦弱的人才会用命中注定这句话作为外衣来掩饰自己的无能聊以安慰，当有一天高高在上的王座出现裂痕，尊神将有资格问鼎权力之巅。”离伤龙傲慢地指着双鱼宫的中央最高塔，那是双鱼殿，“我以前不知道裂痕代表什么，难道王冠也会破裂吗？但是现在事到临头，我懂了，所谓裂痕，指的是时机。前辈是在告诉我，当大王和未来星都不再值得我拥护，那么我就可以取而代之。”

“你果真是想谋反！”赤仙子警惕地聚齐命力戒备，“你休想！”

“你还不明白吗，圣女？这不叫谋反，我是双鱼座的尊神，我比任何人都爱我的星座，我希望我的子民幸福，任何胆敢威胁我双鱼座的人都必将受到我的命格的制裁。看看咱们的双鱼座——”离伤龙目露痛楚地指着乌烟瘴气的不再辉煌的宫殿，他的眼神充满了真正的伤痛，他是真正地热爱双鱼座，“这不是我的双鱼座了，他变了，被狗肖那杂碎给污染了。我要净化他，我发誓我会保护好他。断崖子勾结狗肖，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值得我拥戴和效忠。所以，现在就剩下沉鱼了。”

赤仙子：“剩下沉鱼是什么意思？”

离伤龙目光灼灼：“双鱼座宪法第六十四条规定，当代人皇在五百岁时必须禅位于接任的未来星。圣女，你也知道，我们做臣子的需要效忠的对象除了人皇，还有就是未来星。断崖子已经不值得我追随了，所以，只要我能证明，连沉鱼也只是徒有其名，那么，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取代他们，这不叫谋反，而叫能者居之。只要我能打败沉鱼，我就是王！”

赤仙子咬着银牙：“你这是冠名堂皇的谋反！”

离天王哈哈大笑：“我儿，你终于觉悟了，双鱼座由你掌控才能辉煌！”

卡卡一直焦急地盯着焚城的宫殿，他毫无兴趣去听离伤龙和赤仙子之间的诡辩，但是离伤龙最后那句话依然清晰无比地传进他耳朵里。卡卡冷哼一声：“凭你也配打败我姐姐？告诉你，我姐姐沉鱼——才是真正的双鱼座！等她一来，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全部都要谢幕！”

“杀死我弟弟的杂碎，你以为我会放过你？”离伤龙抬起了手，强大到可以撕毁天空的命力在奔腾，仅这动作已然令赤仙子花容失色——这是超越了帝羁绊的力量，他已经是究羁绊了吗？

而在她愣神之际，离伤龙的击杀咒已然射出，那速度令她无法想象。“不！”赤仙子惊叫，她甚至来不及抵挡，她仿佛已经看见卡卡死在面前。那是一幕黑暗到蒙蔽她心脏的噩梦，睁眼是黑闭眼是黑，世界再没有颜色。

忽然间，有一束绿光从金门的角落射出，和离伤龙的击杀咒对撞在一起，刹时间轰隆一声，牢不可破的双鱼宫地砖竟碎成了一地的渣，现出巨大的深坑，恐怖的力量化身电火花在穿梭闪耀。

离伤龙翟然一惊，第三只眼睛电芒射向金门：“是你！”

“没错，是我！”

这一声回答就像穿越了时空的呼唤，卡卡蓦地转头，看见在金门一角，之前被阳绝劈断的地方，有两个人同时从隐身中现身，她们掀开蒙住头顶的兜帽，露出风华绝代出尘脱俗的面容，飞扬跋扈的眼神，火红的秀发——沉鱼和火女！

“姐姐！”卡卡惊喜地跳过去，“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小弟，谢谢你。”沉鱼恍如隔梦，玉手摩擦卡卡的脸，清泪溢出明眸，颤声说，“我也曾以为我不行了，一度睁眼是黑闭眼是黑，可是我答应过你，我会代替池渊保护你，我要把你身边隐藏的恶魔全部杀死，而这些恶魔现在又来祸害我的双鱼座。所以，我从鬼门关爬回来了，火女的炎魔修复了我的命格了。小弟，对不起，之前一直让你冲锋陷阵，我和赤仙子已经商议好，只有让断崖子和狗肖以为我死了，他们才会疏于防备。庞统叔叔和飞鱼军马上就会赶到。现在，我沉鱼回来了，是时候清洗双鱼座了，污我双鱼座者，死路一条！”

她雪亮的眼眸扫过全场，凡是被她目光所及的人，都感觉浑身的秘密全部暴露，那些卫兵畏缩着退下，明显被吓坏了，敬畏地缄口不语。

卡卡思索着，她和赤仙子商议好？什么时候商议的？赤仙子的命格也被修复了，是什么时候？对了，只能是在运势梦境里他把赤仙子放进复原池水的时候，只有那时候他没和赤仙子在一起。

火女跟着沉鱼走出，当经过卡卡身边时，她撩起火红到似乎在燃烧的头发，瞟了卡卡一眼。那目光令卡卡心里一颤，那是抱歉、愧疚、疑惑，以及一种卡卡看不懂的东西，但是那东西，让卡卡没来由地觉得，火女很危险！

火女迅速地又低下头，她一言不发，以红发遮住脸颊，把情绪隐藏在她想隐藏的阴影里，隐藏在卡卡绝对触及不到的角落。

沉鱼的目光定格在离天王脸上：“离天王，你养了个好儿子！我是不是该替离骚好好谢谢你？”她朝着离天王伸出了手。就像是表演一般，华丽而绚烂，沉鱼是最优秀的舞者，舞姿和舞步独步天下无人能及，随着她的动作，离天王的腿猛然间不自禁地弯曲，情不自禁地就要跪倒。

但是离伤龙抓住了离天王的手臂，硬是止住了他下跪的姿势。离天王呼呼喘气，来自于沉鱼的压迫力从来都令他窒息，沉鱼飞扬跋扈的神情比任何法律都要令他感觉神圣不可侵犯。

离伤龙眼睛里涌动起兴奋好战的光，他和沉鱼目光相接，立时激起电闪雷鸣，丝丝火花链接了他们的眼睛互相比斗。离伤龙把离天王推到身后，眼光却一刻不曾离开沉鱼：“我每一刻都在想象中和你见面的场景，沉鱼。在这里我不得不夸奖你一下，很难得，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厉害，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兴奋地浑身发抖，连手脚都似乎不属于我自己了，它们迫切地要把你战胜踩在地上。”

沉鱼：“我知道你是谁，黄道十二尊神之一，几乎代表了黄道十二宫人皇以下最强的力量。你真地很期待和我的战斗？”

“无时无刻不在想，我一直很好奇，凭什么一个刚出生的女孩，居然能让我堂堂尊神不可阻止地情不自禁呼喊出你的名字？”离伤龙目光冷锐起来，“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那我今天就要教你做人。”沉鱼说，她的落雁刺已经握在双手，“亮出你的武器和命格，我也很想知道，所谓尊神，究竟能强到什么地步！双鱼座的尊严，由我捡起！”

离伤龙的武器叫做冻融双刀，他一手握住一把，拿在手里如臂使指地熟练挥动；他的命格叫做血沸白骨，卡卡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是当离伤龙对准沉鱼摊开手指大喊“命格——血沸白骨”时，战斗拉开了。

卡卡看见沉鱼身上红光闪闪，那似乎是她的血正在被离伤龙的命格燃烧着，要烧尽成只剩白骨一堆。落雁刺和冻融双刀猛烈地对撞在一起，卡卡甚至都站不稳了，双鱼宫在颤抖，在崩裂，丝丝裂痕在扩散，墙壁轰然倒塌，只有双鱼殿的高塔依然纹丝不动，但是裂痕已经蔓延上了高塔，整个双鱼宫都在分崩离析。混乱的冲击波四处乱射，所有的人都在忙着躲避余波和乱石。

卡卡听见了涂晓的惊叫声，她似乎疲于应付，卡卡把她拥抱住，光剑把迎面飞来的冲击波阻挡住，却已然累得汗流浃背。太强了，沉鱼和离伤龙的攻击已经超越了他所能理解的地步，他看不清在刀光剑影里两人的身影，就像当初在索罗门尼的索神妖契里他无法看清太煌和索罗门尼的战斗一样。

“水火同生！”

那是离伤龙的声音，他使出了最厉害的杀招，卡卡模糊地看见有水鱼和火鱼同时出现撞向沉鱼。水火双鱼的攻势带出的气浪令卡卡呼吸一滞，几乎就要就此窒息。

涂晓忽然“啊”地一声尖叫：“好难受，螃蟹，我受不了了！”涂晓浑身香汗淋漓，面若桃花地气喘吁吁，仅余波就让已经羁绊星境界的涂晓这般难受，卡卡不知道其他的卫兵能否活下来，沉鱼呢，卡卡惴惴地想，她能接的住吗？

“夺魂之镰！”

沉鱼大喝，她甩出了双刺，双刺化成水火双龙撞向了水火双鱼，它们互相缠绕着，四散的余波撞击在周围的宫殿，触目所及全部倒塌。卡卡看见沉鱼和离伤龙背后都出现了两对七彩翅膀。两对七彩！那是究羁绊境界，比帝羁绊还要高出一阶的接近于神的力量。

忽然间，卡卡瞳孔瞪大了——在焚城的宫殿，忽然整个地燃烧起来，从下往上，那火光是——零极火焰！哪里来的零极火焰？

零极火焰已经席卷了焚城的宫殿，卡卡惊得松开涂晓，他隐约地看见有一男一女出现在了宫殿的楼道上，那男人朝着女人逼近，而女人不断地后退。白色的裙摆飞扬似雪亮的白鸽天使——妃妃！

“师父！”卡卡呼喊，朝着宫殿冲去。火女听见了他的喊声，抬头一看，亦是惊叫一声：“妃妃师父！”她随着卡卡一起冲了出去。

混乱的余波卷地卡卡和火女寸步难行，丝丝气浪如刀一般割在脸上火辣辣地刺痛。卡卡不知道沉鱼和离伤龙的决斗还要持续多久，但是他已经无心去理会了，师父在被焚城欺负，我要宰了他！

他在混乱的冲击波里奔跑，却异常艰难。“师弟，一起！”

是火女的声音。火女救走冰娃的一幕浮在一起，让卡卡介怀，可是他很快就拉住了火女的手，两人互相扶持在冲击波里奔跑。

近了，到了。

“师父，师父……”卡卡喊着，四周震耳欲聋的爆炸掩盖了他的声音，他唯有以最大的嗓音叫着。尽管四周呼啸，正被焚城逼得无处可逃的妃妃却奇迹般听见了他的声音，她奔到围栏边，低头下看，喜极而泣：“卡卡，卡卡，救我，救我……”

“我就来，我就来！师父，别怕！”卡卡喊，他想要冲进零极火焰，然而那温度瞬间烧得他后退。

“师弟，不能强来，零极火焰触碰不得！”火女叫着。

“该死的，到底该怎么进去？只有这一条路吗？”

“师弟，拿着这个！”火女忽然甩出一物，卡卡下意识接过。青色的尺子，冰凉的手感，倔强的反抗，恶毒的蛰伏，这是——蛇狱之冥！火女怎么会有蛇狱之冥？

“在冰火冤狱，你和师父吵架后把它丢进黑暗里时，是我捡到了它。师弟，别管这些了，在焚城宫殿的侧面，有一处深渊，只有那里不会被零极火焰蔓延。蛇狱之冥正在觉醒，太煌之威，无与伦比。师弟，你拿着它，快去，去对面救师父，我从这面进去牵制焚城。”

“可是你要怎么进去？怎么穿过零极火焰？”

火女：“我是火分子的后裔，简单的说，我自己就是火，我可是在瞬间忍耐住零极火焰。”

“那好，师姐，你可别死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师姐。”卡卡不再迟疑，他紧紧地握了下火女的玉手，然后飞快地跑向侧面。大地因沉鱼和离伤龙的决斗而颤抖，卡卡在裂痕里跳跃，绕过了层层倒塌的乱石，终于看见了黑暗不见底的深渊。果真，在这一面，是没有零极火焰的。深渊并不是完全的悬崖峭壁，有一条下垂的路呈半直角往下延伸了一段。

卡卡焦急地抬起头，望见零极火焰已经把宫殿完全烧得开始崩溃，琉璃金石正在融化。他等着妃妃出现，可是要怎么救她呢？这里无法幻影移形，他无法上去，只能让妃妃下来……

要让妃妃跳下高塔？

折翼的鸟儿会摔成肉酱，断翅的天使会堕入地狱，卡卡的心绷紧成弦，在海洋的浪涛里被巨浪吹得跌宕起伏——妃妃出现了，她从拐角处跑出来，凌乱的秀发在蒸腾的火焰中飘摇不定看不分明。

“卡卡！”

“师父，我在这里！”卡卡释放闪光咒，让妃妃看见了他。他估算着高塔的距离，假如妃妃要跳下来，她将落成抛物线，她会落在——卡卡拨动蛇狱之冥如拨动笔杆，抛物线的公式，平方，加减乘除，一百二十码，三十度角……

卡卡朝着悬崖边延伸的小路段跑下去——我不会算错，我不能算错，师父会落在这里，她一定会落在这里，我要接住她，我一定能接住她。

卡卡在半途停住，朝着妃妃张开双臂：“师父，跳下来，相信我！”他的呼吸紊乱地像狂风，汗水滚滚地流下，紧张的心情如疯狂弹奏的五线谱忽高忽低随时要绷断。

“我相信你！”

妃妃一跃而下了。

烈焰追逐着她，火烈鸟的双翼在翱翔，飞扬的白色长裙写着仙人正在谪落凡间的诗句。

嘭的一声，妃妃重重摔进了卡卡怀里，不偏不倚，卡卡拥抱着她在地上翻滚以卸去这巨大的冲击力。他真想一辈子永远抱着她翻滚不休。

“师父，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妃妃珠泪盈盈，颤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你果真来了，我……我好高兴。”她忽然紧紧搂住卡卡，娇躯仍在止不住地颤抖：“我好害怕，这些男人太可怕了，像狼一样，卡卡，带我走，离开双鱼座，我再也不想踏足十二宫了。”

“师父，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我一定会带你出去。”卡卡轻揉着妃妃的后背，鼻尖轻嗅她的发香，暗暗握紧拳头。忽然喉咙传来猛烈的紧束感，卡卡“啊”的痛叫一声，松开妃妃，拼命在脖颈上拉扯。

那竟是蛇狱之冥察觉到卡卡正在触摸它曾经的女主人，于是来自蛇夫座的尊严令蛇狱之冥化为蛇形，卷上了卡卡的喉咙，要将卡卡勒死。它勒地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力，它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壮，卡卡被勒地喘不过气来。

“不要，蛇狱之冥，放开他！”妃妃慌得试图去扯开蛇狱之冥，却毫无作用。蛇狱之冥不将卡卡杀死誓不罢休。卡卡涨红的脸和减弱的呼吸令妃妃后怕，失声痛哭：“不要杀他，求求你了，蛇狱之冥，偌大黄道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真正对我好了，我不要他死。是我不好，是我犯贱，是我勾引了他，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区区一把破铜烂铁，也敢来杀我，简直岂有此理！该死的杂碎！

卡卡忽然张口，雪亮的牙齿用力咬在了蛇身上，牙齿狠狠地用力，直咬进蛇的骨髓；双手弯曲，指甲深深掐进蛇肉里，在蛇身体上撕扯。鲜血滚动，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还是蛇狱之冥的血，他生出强烈的冲动，要把这个胆敢冒犯他的蛇狱之冥撕成碎片，让来自蛇夫座的任何东西完全从妃妃面前消失地无影无踪！

蛇狱之冥吃痛，僵持片刻败下阵来，立刻松开了卡卡，它想要重新变成了青色的尺子，但是卡卡却扭曲着它的身体令它无法变身，卡卡抓住蛇头按在地上，一脚用力踩在它脖颈，蛇狱之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蛇嘴大张，蛇信吐出尖锐地刺在空中，这剧痛让它难以承受。然而卡卡又不停手，他一脚踩住蛇头，两手使足了劲向上提拉蛇尾，蛇狱之冥霎时间被拉成了长条。蛇狱之冥痛苦地嘶声尖叫，想要挣扎却无济于事，它暴凸的眼珠几乎要跳出眼眶。

“卡卡，快停，饶了它！”

卡卡松开了手，蛇狱之冥惊慌地立刻变成了尺子横在地上，尺子跃动，仿佛仍在颤抖。卡卡哼了声，把蛇狱之冥捡起，触手依旧冰凉，却仿佛听见蛇狱之冥仇恨的声音响起：“我必杀你！”

哼，蛇夫座的鼠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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