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皇和未来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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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妃惊愣地望着女神一样傲立苍穹的沉鱼，陷入迷惘：“双鱼座的精华……未来星觉醒了，可是……可是……鬼神术，鬼神术……”她烦躁地抱着头，看见卡卡走过来，妃妃忽然恼怒，抬手拍掉卡卡，说：“走开！你为什么要学鬼神术？你不应该学鬼神术！”她失了魂似得摇摇晃晃站起来，离伤龙败给沉鱼后施加在妃妃身上的封印已经自行瓦解了，她的手颤抖着摸出酒壶，猛灌了一口，呛得她眼泪直流，又是一阵咳嗽。

“师父，你的身体……你是不是病了？”

“不要你管！”妃妃劈手夺走蛇狱之冥，“你不应该学鬼神术，商曲不会饶了你，我根本就不应该认识你，我……我只会害死你，你不要再叫我师父了，也不许再跟着我。”

卡卡一时间被镇住了，脚生根似得不敢乱动，眼睁睁看着妃妃萧索地融入黑暗中。

“螃蟹。”

是涂晓的声音。卡卡忽然惊醒了，织亡！

卡卡的目光投向了高塔，三公子既死，离伤龙服输，现在就剩下断崖子和狗肖了。织亡，我来救你了！

他在煞魔的簇拥下，朝着高塔掠去。

沉鱼远远地看见卡卡的异状——黑气翻腾目露凶光煞魔缠绕，直如魔鬼一般。“小弟！”沉鱼难以置信，“你做了什么？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要入魔了！快给我醒醒！”

“举世皆醉我独醒！”卡卡说，“我来做我该做的事！”

“你想做什么？”

“沉鱼姐，记得刚来双鱼座见到你时，你问我为什么对你冷淡，我拒绝回答你，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因为池渊！一个骄傲到目空一切的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舍去自尊，向他口中的鼠辈求救？是绝望无助心急如焚的时候！他杀死苏思徊后，曾经向他昔日的同窗，也就是你们其余的十个未来星发出求救信，可是他等来的却是杳无音讯毫无回音。你们抛弃了他，你们没来帮助他，你们抹杀了他向往光明的最后一丝机会！沉鱼，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十个未来星没有响应池渊放弃尊严的求救？”

“他有向我们求救过吗？”沉鱼呼吸一滞，被巨大的悔恨击中了，“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小弟，若是我收到了求救，就算赴汤蹈火我也会去双子座，你知道的，你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不救池渊呢？难道说……”她忽然望向双鱼殿的高塔，眼中有了阴郁。

“我已经猜到答案了，这是老头子们可耻的阴谋和倾轧，十王拦截了送信的三栖虫，没有让你们知晓。断崖子害了我哥哥，想害我师父，而现在他又想要杀死我的王子，我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原谅他，就算他向我道歉也不行！我——我要宰了他！迦楼罗之翼！”

卡卡大喊一声，迦楼罗之翼从天而降，它一直尾随卡卡飘在空中，现在它巨大的形体落了下来，停在卡卡身边，卡卡跳了进去，眼睛直盯着绿光永恒闪耀的高塔，在高塔之巅，有水鱼和火鱼互相缠绕，庄严肃穆。

沉鱼吃惊地问：“小弟，你要做什么？这东西哪里来的？你身边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我只是一个流浪犯，一个无名小卒，可是纵然我一无是处，我也绝不任由你们宰！”他驾驶着迦楼罗飞了起来，对准高塔，对准那代表双鱼座象征的水火双鱼，撞了过去。

金色和绿色的碰撞激发出闪光，刺痛了黑夜，以尖锐的棱角穿透世界的圆滑，屹立万年不倒的双鱼殿，轰然倒塌，象征一个旧时代的结束，新时代的来临；十万年前迦楼罗族败于双鱼座之手，而十万年之后，经由卡卡之手，迦楼罗之翼怒撞双鱼殿，天地折地帷绝，双鱼座所有的星球出现了裂痕，迦楼罗族完成了十万年甚至更多年永远不可能完成的重拾尊严的一击。

远在千万码之遥的金神域里，把自己封闭在寒冰中永世尘封的妙月听见了这一声巨响，他破冰而出，怔怔远眺，泪流满面，朝着双鱼殿的方向跪倒，默声轻念：“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塔既倒，立即显露出了卡卡在运势梦境中见过的双鱼神台——织亡依旧被捆缚在空中，七天妃依旧被缚，断崖子依旧坐在王座上，鄙夷而轻蔑地俯视即将向他挑战的沉鱼，而狗肖——他正色心不减地盯着七天妃。

卡卡撞毁高塔的行径惹怒了离伤龙等人，他们怒骂着要手刃卡卡，却被沉鱼拦住。沉鱼既惊且痛：“小弟，双鱼殿以毁，你该消消心头之怒了，不要让恶魔有机可乘。剩下的事交给我，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好，我相信你。”卡卡说，“很早以前我就说过，双鱼座已经不是以前的双鱼座了，双鱼座的人，我只相信你一个！”

沉鱼抬首仰望，挥舞双刺朝着无耻的狗肖甩去。狗肖的尾巴一甩，将双刺击回。沉鱼跃上了平台，沉声说：“狗肖，是谁给了你胆子敢在我的双鱼座撒野？”

狗肖嘿然扫视沉鱼美妙的纤体，看向断崖子：“该给小辈一个教训，怎么能不尊敬长者？是你来还是我来？”

“当然是我！叛徒就该由掌权者手刃！”断崖子说着，崩碎了手里的酒瓶，皇天命格显露出来，那炽热的金光瞬间压倒了沉鱼的光辉。

但是沉鱼就像最冷艳的女神一样昂首：“狗肖，等我料理了双鱼座的家事，接下来就轮到你了，趁现在你最好能逃多远逃多远，但是无论你逃到哪里，迟早你都要被我打死！”她又直视着曾经的人皇，既心痛又愤怒：“断崖子，你可还认得我？”

断崖子：“我早就说过，双鱼座敢反抗我的人，只有你而已。沉鱼，假如你能永远向我称臣多好，我发自肺腑地欣赏你喜爱你。”

“我可以原谅你不肯退位，我可以原谅你曾经算计我，我也可以原谅你阻挠了我救池渊，毕竟，你是我的王，我怎么能对我的王对手？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你决一死战。”沉鱼眼中满是泪光，心痛让她有些难以为继，“可是，我唯独不能容忍你背叛了双鱼座！你是王，你是双鱼座的意志，你怎么能和狗肖勾结，葬送双鱼座的尊严？你看看地下的子民们，他们全都变了，男人变得好色，女人变得放浪，他们到处都在乱来，都被狗肖这色中狂魔的魔气侮辱地色胆熏心。你怎么对得起他们？你怎么配坐在这纯洁的王座之上？你怎么还有资格手握皇天命格？”

“所以，你现在带着这群叛徒来反我？”断崖子的目光在赤仙子、离伤龙、离天王、六元圣身上一一扫过，“你们想好了，是要跟随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是效忠我的皇天命格？”

“你已经不配再佩戴皇天命格了。”赤仙子说，“摘下它，提前退位，传给沉鱼。”

断崖子嘴边反而弯起冷笑的弧度，他忽然看向卡卡：“你怎么看？”

卡卡：“看什么？看你怎么死吗？”

“看这群将死之人。在你眼里，他们是什么？”

卡卡闭嘴不言。

“我来替你说好了。自古相传有个死亡推论，这世界上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多余的，都应该消失掉，他们存在于世只是在浪费资源，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这群人有个通俗的统称——杂碎！”断崖子指着所有人，“我并没有针对某一个人，我是说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在我的皇天命格面前，你们全都是杂碎！”

沉鱼：“杂碎多了，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

“那你们就放马过来吧。”断崖子拔出了黄金闪闪的光剑，巨大的力量席卷四周，“品尝品尝我的皇天之力！”

“我一个人来！谁也不许插手！”沉鱼说着，绿裙鼓荡，“断崖子，我要终结你的统治，看招！”她冲了出去，挥舞双刺和断崖子撞在了一起。她第一次全力地在进攻。

巨大的力量令双鱼宫崩塌，到处都在轰隆隆巨响，让人怀疑下一秒双鱼宫就要爆炸。但是双鱼宫依然顽强地屹立着。所有人都被这刺耳的巨响和闪亮的光芒逼得节节后退，只有离伤龙立于原地丝毫不受影响，他是唯一一个和沉鱼、断崖子一样，拥有究羁绊的人。

幸好根据星座守护神的规定，同星座的人绝不允许召唤星座图同根相煎，否则卡卡很怀疑一旦沉鱼和断崖子召唤出了双鱼座星座图，在攻击力倍增的威力下，双鱼宫必定爆炸无疑。

“灭言闪杀术！”

“灭言闪杀术！”

他们之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对轰击杀咒了，卡卡视野所见全是胡乱冲击的绿光。

断崖子忽然大喝一声：“皇天之力要吞噬你，沉鱼！看我的皇天命格！”

从戒指里冲出了闪光，速度快得卡卡连看都没看见，但是那股压倒性的毁灭气势令卡卡的命格一阵尖叫，他生出强烈的直觉——沉鱼挡不住皇天命格！

一声惊天爆炸，硝烟笼罩了沉鱼。卡卡的心抽紧了，沉鱼呢？她输了吗？卡卡感觉不到沉鱼的气息了。

“她死了。”断崖子说，他盯着硝烟深处，他深信他见到的只能是尸体。

硝烟渐渐地散去了，芒星鞋，绿裙，蜂腰，美颜，逐一显现，沉鱼立在原地。她嘴边有一缕血丝，但是她的气势重新出现了，而且几乎完好无损。卡卡惊奇地看见有许多的水火缠绕的双鱼在围绕沉鱼旋转。卡卡数了数，有十一个双鱼。

断崖子的瞳孔陡然收缩。离伤龙吃惊大叫：“这些双鱼——是双鱼座的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