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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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丫头看小雅有些消沉，就没再问下去，又闲聊了一会儿，就互相道别了。

小雅走出商场后，心情很低落，她特别羡慕胖丫头现在的生活，可是她再也回不去了，现在的日子是衣食无忧，她身上随便哪件衣服都顶胖丫头好几个月的零花钱，可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只是迫于无奈，被动地选择。如果让她选，她宁可继续做一个乖学生，憧憬着清华、北大，还有那未名湖畔的爱情。

风迎面吹过来，小雅感觉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就这么迎着风，流着泪向前走，因为她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叫《阿信》，里面的主题歌有一句令她印象极其深刻：

回头风里有歌，歌里有泪，泪中有阳光。

小雅想：现在有风，也有泪，可是阳光在哪里呢？

她就这么一步步地走回了天宝酒店，时间还不到下午一点，因为一大早爬起来给潘丽娜送戒毒所办手续，她觉得很累，往床上一躺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下午五点多，前台给她房间来电话，说有一个客人找她，她睡得有点晕，也没问那客人姓甚名谁，就说让他上我房间来吧。

接着去卫生间洗了个脸，喷了点香水，一边脱去外套，穿上睡衣，找出安全套准备开工，一边还在想；这位先生可真逗，大过年的不陪家人，跑来找小姐。正好今晚年三十，娜姐进了戒毒所，我一个人也寂寞，就当找个人陪着过年了。

正想着，有人敲门了，小雅拉开门，顿时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

门外，是小雅朝思暮想的赵磊，脸色惨白，嘴唇哆嗦，死死地看着她，浑身都在抖。

其实经过很简单，那个胖丫头是个人小鬼大的东西，看到今天小雅的穿着是在是过于性感和成熟了，除了羡慕嫉妒恨，也多了几分疑惑，她现在是在干什么呢？问她她也不说，胖丫头心里打了鼓，于是两人分别后她又兜了一圈，转了回来，骑着车在离小雅身后一百多米的地方慢慢跟着，想看看小雅去哪里。

小雅一路上只顾暗自伤神，哪料到后面会有尾巴，结果这一下，胖丫头跟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她看到小雅进了天宝酒店，而酒店的外墙上，那块写着“天宝夜总会”的霓虹灯招牌在白天看起来依然格外刺眼。

吴小雅去做鸡了！

她飞快地骑车回到家，操起电话，就打给了赵磊，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的是，胖丫头当初虽然被赵磊对小雅的表白搞得很受伤，但是并没有死心，赵磊去了十九中之后，她开始时不时地跑过去找他，打着看望初中同学的旗号让赵磊请她吃肯德基，冰激淋什么的，一开始赵磊没多想，跟她见了几次，后来胖丫头一激动就跟赵磊说自己想跟他好，赵磊当时正在喝可乐，噗哧一下喷了她一脸。

胖丫头心都碎了，后来就不好意思再去找他了，但还是找人要到了赵磊家的电话，时不时就打电话过去嘘寒问暖一下，想以自己的诚心让这个帅小子感动，可赵磊每次都是爱搭不理的样子，恩—啊—一通然后挂电话。再后来她从赵磊的好朋友那听说，十九中很多女孩子追赵磊，他都不搭理，他一直最喜欢的就是吴小雅，后来听说吴小雅离家出走，音信全无之后，赵磊整整三个月没跟别人说话。

胖丫头心里那个恨啊，就好象是吴小雅生生抢走了她的白马王子，可是问题是，小雅都人间蒸发一年多了，赵磊始终都没给她任何的机会，到最后干脆听见她声音就把电话挂了。所以当她发现小雅进了天宝酒店后，她欣喜若狂，这下赵磊总该对小雅死心了吧，她美滋滋地想，以后总会接受我的。所以她玩命地蹬着车，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出赵磊心灰意冷后投入她怀抱，跟她牵手花前月下的甜蜜场景。

但是她害怕赵磊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挂电话，所以那边刚喂了一声，她就以最快的速度把最重要的部分嚷嚷出去了。

赵磊刚陪父亲洗了个澡回来，准备休息一会儿，等着吃年夜饭，一听这胖丫头打来电话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忍不住骂了粗口：你他ma的有病啊，大过年的咒人家！

赵磊说完又要挂电话，胖丫头急得出了一头汗，连声说真的真的，我不骗你，我中午那会儿见到她了！

谁？你见到谁了？赵磊问。

吴小雅。

赵磊只觉得一阵眩晕，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居然有了下落，他定了定神，问：你没看错吧？

胖丫头说：当然没有，我还和她聊了会儿呢！

赵磊说：那她现在在哪？

胖丫头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在做鸡啊！

赵磊勃然大怒：放你ma的屁，你再敢瞎说我打烂你的嘴！

胖丫头扁扁嘴，眼泪就下来了，心里那个委屈啊，一边哭一边说：我哪瞎说了，我都看见了，我看见她进了浦东洋泾路上有家酒店，酒店还有夜总会，她穿得可时髦了，在那不做鸡还能干什么？

赵磊问：那家酒店叫什么名字？

叫……叫天宝酒店……胖丫头哭的稀里哗啦：她吴小雅有什么好，你那么向着她，还要打烂我的嘴，我看你才是瞎了眼，偏偏喜欢这种女人……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赵磊早把电话挂了。

胖丫头彻底崩溃了，趴在电话机旁嚎啕大哭。

这边赵磊也疯了，听起来胖丫头不像是编故事，谅她也没这个胆子，可是小雅怎么就会去了那种地方？她真的去做妓*女了吗？赵磊死都不相信。

但是不管怎么样，总是要去看一下的，他看看表，下午四点十分，打车过去估计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应该赶得回来。

赵磊跟父母打了个招呼，飞奔下楼，找了辆出租车，就奔浦东来了。

到了酒店，他先去地下一层的ktv，发现门关着，没有人，于是折回到前台，又不知道怎样开口，在边上来回走了半天，鼓起勇气问前台的领班：

你们这下面的ktv怎么不开啊？

领班头也没抬，说今儿不年三十嘛？老板给放假了。

赵磊忍不住问：这里面是不是有小姐啊？

领班抬头看他一眼，小伙子撑死也就18岁，虽然长得高大，可是却一脸稚嫩，心想这世道真是了不得，不仅有十几岁就出来卖的，还有十几岁就出来嫖的。于是叹口气，说：下面的小妹大多回家过年了，现在店里就剩几个了，你开间房，到时候我给你领上去你挑挑。

赵磊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找鸡的，被领班这么一问，实在憋不下去了，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这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吴小雅的？

领班和另一个服务员对视而笑：乖乖，小雅现在的名气了不得啊！转过头来说：小雅是我们这儿的头牌，今天正好在，你要上去找她的话，先把房钱交了，小费多少你和她自己谈。

赵磊只觉得五雷轰顶，四肢冰凉，不由自主地掏出了钱包，他带着一千多块钱在身上，那是节前父亲的几个朋友来家里玩给他留的压岁钱，他本打算用这些钱来交高二下学期的学费，可事已至此，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定要亲眼上去看一看才罢休的。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电梯，在电梯里他突然特别希望胖丫头看错了，小雅只是进酒店来上厕所的，这边恰好又有个同名同姓的女孩，这样这个推论就不成立了，他宁可白扔那五百多块，至少可以安心回家过个年，毕竟小雅是他心中的女神，他都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小雅在房间里面，他自己会是什么样子，还能不能受得了。

站在小雅的房门前，他都有点想就此掉头走掉了，可是自己朝思暮想了一年的女孩儿，有可能就在门的那一面，他甚至都听见了里面放水的声音，这个门，是无论如何都要敲下去的。

门开了，他也彻底崩溃了。

小雅连内衣都没有穿，加上那妖艳的妆容（其实小雅化妆并不浓，只是赵磊习惯了看学校里素面朝天的女生，稍微化点妆他都会觉得妖艳）赵磊已经确认无疑了，这个他深爱了一年多的女孩，这个当初纯洁得像一朵雪莲花一样的小雅，现在的身份，就是他最不能接受的那个词—妓*女。

还是小雅先清醒过来，她也没去想为什么赵磊会找到这里来，但是对此她一直有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或者说一种预感，赵磊总有一天会知道她干这个的，虽然她当时连赵磊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于是最初的慌乱过去了之后，她显得异常平静，对赵磊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你也想跟我睡觉吗？

然后走进了屋里，躺到床上，把睡衣的扣子一颗颗地解开了，整个赤裸的身体呈现在赵磊的面前,那是一个白玉无瑕的身体，是一个只要是男人就会有冲动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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