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鬼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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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生日当天，恰逢我奶奶生病，爷爷给我送完食物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吃完饭，一个人缩在地窖里发呆，有个声音响起在外面：“沈流云，你想逃走吗？”

想！

怎么不想？

我做梦都想逃出去！

故而，逃脱希望真正出现的时候，可把我激动坏了，根本没管声音来历，急匆匆回应道：“您能救我？！”

“能！”

外面的声音说：“只要你听我的，我就帮你逃走。”

“我听！我听！只要您把我救出去，什么事儿都听您的！”

我被家人囚禁十年，早就受够了，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要逃离地窖！

外面的声音说：“空口无凭！单凭你口头答应，我可不敢救你，我要你滴血发誓。”

滴血发誓？

什么东西？

尽管我不太理解什么叫做滴血发誓，但是，只要有人救我出去，别说让我滴血发誓了，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外面的声音见我答应，很明显非常高兴，笑呵呵的说：“沈流云，你会写字吗？”

“会！”

过去十六年里，我跟爷爷学过很多，读书写字不成问题。唯一的遗憾是，爷爷做不了奶奶的主，没办法给我太多好吃的，并且，他老人家非常信奉魏奶奶留下的遗言，不肯把我放走。

现如今，终于有机会逃出去，我很兴奋，立刻答应施救者提出的所有要求。

外面的声音听我答应，又听说我会写字，更加开心了，自我介绍说：“我姓薛，你叫我老薛就行。现在你听好了，我教你滴血发誓。”

滴血发誓做起来并不复杂，只要我咬破中指，沾着血水抹在额头上，念出老薛教我的誓言即可。誓言很简单，只有八个字：愿即我心，违者天诛。

滴血发誓执行完毕，老薛立刻说：“沈流云，耐心等我一会儿，等我把看守地窖的大黑狗和死鬼引走，再来救你。”

死鬼？

地窖外面有一条大黑狗，乃是魏奶奶留下来的，这事儿我很清楚。老薛口中的“死鬼”到底是啥？

不管我如何纳闷，老薛还是走远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地窖木门被人打开，老薛急匆匆跑进来，站在门口招手：“黑狗和死鬼很机灵，拖不了太久，赶紧走！”

木门打开的一刹那，阳光照射进来，照的我赶紧闭上眼，皱眉道：“太亮了！”

“哦~~~我倒是忘了，你被人囚禁在黑暗里太久了，不敢见阳光！”

老薛一边说话一边关门，重新让我陷入黑暗。然后，他把一块黑布蒙在我眼睛上，笑道：“臭小子，算你运气好，凑巧碰到我经过沈家岭，顺手救你一回。”

看守地窖的大黑狗和“死鬼”随时有可能返回来，时间很迫切，老薛把救我的事情简单一提，再也不敢啰嗦太多，背起我就跑。

趴在老薛背上，我有些感概，身为一个陌生人，老薛对我如此之好，未曾谋面就肯救我。再看我家里人，除了我爷爷之外，没人理我。

这可真是......绝大的讽刺！

当天，尽管因为阳光的缘故，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老薛相貌，可是，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舒舒服服逃出地窖的时候，终于让我体会到朋友的好处。

家一般温暖。

老薛背着我一直走，走出去很远才停下来，站在树荫里问我说：“习惯阳光了么？”

我摇摇头：“还没有。”

“哎~~~你被人囚禁太久了！没几个小时缓不过来！”

老薛把我放在地上，啪嗒一声点燃了什么。

很快，我便闻出来，那是旱烟。

“老薛，你抽的旱烟跟我爷爷的差不多。”

老薛“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几秒钟后，我问他：“老薛，逃走之前能让我回一趟家吗？爷爷对我很好，我想回去看看他。你放心，只看一眼，我就走！”

“不行！”老薛斩钉截铁道：“魏老太婆留下的大黑狗很厉害，狗日的死鬼更加可怕，千万不敢返回去，赶紧逃命才是真的。”

“老薛，魏奶奶留下的大黑狗从来不咬人，我有办法对付它。”

此番逃跑，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年迈的爷爷，所以我特想说服老薛，放我回家看一眼，跟我爷爷告个别。

老薛摇头道：“就算黑狗不咬人，死鬼呢？我可没把握对付死鬼！”

不管我怎么央求，老薛始终不同意回家告别，硬是背着我进入荒山，来到一个破庙里。进入破庙以后，光线黯淡下来，我把脸上的黑布摘下来，第一次看到老薛真容。

老薛其实并不老，顶多三十岁出头，长的很好看，大眼睛、高鼻梁，两条眉毛斜插入鬓，帅气的很。尽管他穿的很普通，上下衣衫却很整洁，背包样式也很新潮，看上去不像山里人。

我问老薛：“您说您凑巧进山办事，凑巧救了我，可是，您怎么知道我被人关在地窖里？”

我被家人囚禁的事儿，整个山村无人得知，所以我很奇怪，路人老薛怎么知道我被人囚禁了。

老薛笑道：“我是个神棍，早就认识魏婆子......”

按照老薛的说法，此番进山，专程拜访魏奶奶。没想到魏奶奶早就死了，只有一口地窖尚在。

老薛以为，地窖里藏着宝贝，专门跑进去看，刚好看到我被人囚禁，顺手把我救出来，收成打杂的带在身边。倘若他忙不过来，替他干点杂活什么的。

他是我救命恩人，使唤起我心安理得。

我和老薛正在聊天，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了，陡然间变得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下来，光线变得越来越暗。

没用几分钟，破庙附近，群山当中，一阵阵冷风刮起来，吹得乌云越来越密集。很快，天色大黑，伸手不见五指。

“这他妈刚刚中午，天就黑了？”

老薛皱着眉头掐手指，神叨叨的盘算什么，陡然间，面色大变：“我草！惹麻烦了！沈流云你他妈的......算了，算了，人都救了，老子不跟你计较太多，赶紧跑吧！”

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人囚禁以后形成的夜视能力起了作用，我指着庙门口说：“老薛，正门不能走！魏奶奶圈养的大黑狗来了！”

“只有大黑狗，没有死鬼？”

老薛看的没我远，可他会算，早就算到情况不妙，皱眉问道：“大黑狗旁边有没有其它东西？据我测算，跟随大黑狗的脏东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沈流云啊，你他妈到底是什么命格，这么招惹脏东西喜欢！我可真是.....操了！”

老薛说话的时候骂骂咧咧，非常后悔救我一次。

但是，自从他救我以后，彻底和我绑在一快了，想要撇清都不可能。老薛后悔的肠子都青了，黑着脸递给我一瓶黄色药水，示意我抹在眼睛上：“你小子夜视能力好，抹上它，就能看到脏东西，尽早发现，尽早规避！”

抹完药水，眼睛有点难受，好几秒钟才习惯过劲儿来。此时再看，真的看到一堆黑影，密密麻麻站在黑狗旁边，高矮胖瘦都有。

这就是老薛口中的脏东西？

到底是啥？

不管我怎么努力，就是看不清黑影模样。

老薛说：“死鬼和脏东西凑在一起，干扰你视线，所以你看不清晰。”

我问他：“死鬼和脏东西究竟是啥？厉害吗？”

“当然厉害！”老薛沉声道：“搞不好啊，咱们两个都要玩完！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没办法跟你解释太多，等我以后慢慢讲给你听。”

“那......死鬼是魏奶奶圈养的么？”

在我印象中，魏奶奶是个好人，非常热衷于帮助乡亲，不像是圈养邪物的坏蛋。

尽管她遭遇车祸的时候，留下一句囚禁遗言，导致我被家里人封锁在地窖里整整十年。

但我坚信，魏奶奶不可能故意害我，所谓的囚禁只是为我好。魏奶奶真想害我的话，不可能让我活到现在。毕竟，家里人对她百依百顺，随便魏奶奶吩咐一声，我就死定了。

老薛说，死鬼和魏奶奶无关，乃是我自己招惹来的。假如老薛未曾出现，大概只要两个星期，死鬼便会对我下手了。

我听得汗毛都竖起来，干巴巴道：“死鬼为什么害我？”

“我他妈哪知道！”老薛不耐烦道：“现在不光是死鬼的问题，一大堆脏东西啊！一！大！堆！全是你招来的！咱他妈赶紧想办法逃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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