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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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归来又匆匆离开，华辰和夷光如同工作繁忙依然赶回家过年的儿女一般。再次离开苎萝村，华辰除了和夷光一起去拜别施布夫妇，还去王姓老者家里坐了一会儿，老人对夷光莫名地喜爱，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孙女而将夷光当成亲孙女了吧，临走时还坚持要给二人带一些干粮。

半月内要夷光奔波于越地南北，就算夷光自己能受得住，华辰也会心疼的。两人走到绍城后，华辰在城中买下了一辆马车，钱不是华辰的，而是夷光的，小丫头现在搁在绍城这种小地方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了，从越王宫中出来时戴的那些首饰换成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华辰驾车，夷光坐在车内，两人沿着官道一路向北，有吃有住有景，当然对华辰还有美人儿，说是赶路还不如说是出游。夷光褪去那一身华贵的衣裳后，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邻家小妹妹模样，如果忽略那已经初具规模的小荷尖尖角的话。

驾驶着马车，华辰对着车厢里的夷光说道：“还记得当初来村子里强行带走你和郑旦的那个人吗？”

“那天来了许多人。”

“下令推倒你娘还打伤你爹的那个人。”

夷光显然不愿再提及那段伤心事，但华辰问到，她只好回忆起来，随后说道：“他周围的人都叫他张指挥使。”

“张指挥使嘛~”华辰声音悠长地说道，好像裁决天使一般。

交通工具确实是人类发展史上必不可缺的推进器，有了这辆马车，两人并未刻意赶路，却也只用了不足五日的时间就回到了会稽城。

两人是在离开苎萝村的第五日傍晚进的会稽城，现在的会稽城对他们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夷光就不必说了，除了王宫中的人，就没有多少人认识她，华辰虽说在会稽城生活了有一段时间，但真正认识他的也只有段立仁、戴军伟等少数几个人，当然还是有一些潜在威胁的，比如那些当日在王宫中见过他们并且家大多在城中的王宫禁卫们。

冬日入夜的时间较早，华辰刚找到一家合适的驿馆后天空就完全被夜色覆盖了。

酒肆驿馆永远是得到消息最便捷的地方，几枚铜板出手，华辰就得到了段府的位置。趁着夜色，华辰带着夷光向段府走去。本来华辰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的，可小丫头说自己怕黑，不敢自己一个人呆在陌生的地方，死活要华辰带上她。

不同于大多数贵族的府宅，段府坐落于会稽外城，于众多平民居所中间开辟出一片较大的空地建立，颇有些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借着月色，华辰带着夷光来到段府外。一个值夜的门人看到两人后很快就走了过来，依他多年的经验来看，没有人敢无缘无故来段府闹事，凡是来的，都是真正有事的，而来段府有事的人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守门人能得罪得起的。

门人小步快走上前恭声问道：“公子、小姐来深夜来段府有什么事吗？”

“深夜？也不算太晚吧，你进去通报一下段立仁，就说陈华前来拜会。”

“是，是，小的这就去，公子稍等。”门人说完后小跑着进了段府大门，开玩笑，这可是敢直呼少爷名讳的猛人，可不能有丝毫怠慢。这些天来府上拜访的大人物不少，可是哪一个敢直呼“段立仁”？

过了一会儿，门人跑了出来，态度更加恭敬地说道：“两位请进”。他可是将来人的原话告知了少爷，少爷听后没有任何生气而是直接下令请他进来。

段府偏厅，段立仁负手站在厅前，看着门人带着一男一女走来，他笑着迎了上去，走近示意门人离开后说道：“你可真是不做则已，做就只做大事啊！”

华辰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说道：“我也想低调啊，可我不想找事，事总来找我，这我能有什么办法？”

“真是小看你了，你一个人在守卫森严的越王宫里随意穿梭”，说道这里，段立仁看向华辰身后，哪怕灯火微暗，依旧遮掩不住夷光那盛世美颜，摇摇头继续说道：“原因竟然还只是一个女子。”

“是妹妹，靠！被你这么一说，搞得我跟越王抢女人似的。再说，我家夷光才十三岁，你以为谁都和那老头一样变态啊？”

“行，我说错了，是妹妹。”段立仁嘴上说着“错了”，脸上却是一副“打死老子都不信”的模样。

见两人都不再说话，夷光从华辰背后走出，对着段立仁微微躬身说道：“夷光见过段大哥。”毕竟段立仁都提到她了，再站在后面不说话就于理不合了。不得不说，夷光进宫别的没学，条条框框倒是学了不少，不过华辰并不担心，一切都是环境使然，转到一个全因的环境，小丫头还是会回归本性的。

“哈哈，夷光啊，我可能比你~大好几十岁吧，应该叫叔叔哦。”段立仁本来想说“我可能比你父母都大”，但想想夷光父母的遭遇后还是改口了，如果说华辰待夷光为妹妹，段立仁就真的只是当她是晚辈了，毕竟年龄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华辰哥哥叫您段大哥，夷光自然也该如此。”

华辰看了看段立仁后对夷光说道：“行了，夷光，你看他胡子拉碴的，就叫他胡子叔叔就行了。”

夷光掩嘴轻笑不语，段立仁则摸了摸胡须说道：“胡子叔叔就胡子叔叔吧。对了，你的剑还在我这里”，说着将身后桌子上的兰雀拿起交还给华辰。听门人说来人叫陈华后，他就带着兰雀来这偏厅等候了。

将兰雀握于手中，华辰笑着说道：“你还别说，我最近还真的需用得着它。”

“干什么？”

“杀人。”

段立仁有些好奇地问道：“杀谁？算了，我还是不问了，反正不会是我。”

“我也不知道是谁，所以来问你。”

“我？”段立仁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开玩笑吧，我怎么知道你要杀谁？”

“那个前往绍城附近执行越王诏令的人，他姓张或者是章，这两个消息合在一起，我想你能确定他是谁。”

段立仁有些明白了华辰要杀谁了，一旁的夷光也伸手掩住小嘴，显然她也猜到华辰要干什么了：替她父母报仇。

略微思考了一下，段立仁说道：“我对现在会稽的官员都还不算熟悉，而且这个人的官职定然不会大，我可能根本就不认识。这样吧，你住在哪里？”

“城南，通源驿馆。”

“我帮你来查一下，有这两条线索，要查定然不难，查到了我会派人去通源驿馆告知你。”

“哇！哥哥，我要杀人耶？你怎么不劝阻一下，你要知道，我一旦出手了就连自己都没办法，你更救不回来的。”

“我为什么要劝阻？有些人该死。”

华辰看夷光有些累了，对段立仁说道：“行吧，我们先走了，来主要是向你打听这件事的。”

“嗯，回去等我消息。”

“段大哥再见。”夷光不好意思地行礼辞行，毕竟是她暗示华辰想要离开的。

“夷光再见。”

看着华辰和夷光离开偏厅，消失在夜色之中，段立仁回头，对着屏风后说道：“这么晚了，父亲怎么还没睡？”

“家里来客了，我还寻思出来看看，没想到刚出来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