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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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殿外，华辰随意地站着，规矩就是规矩，任何人没有通报是进不了含光殿的。在得到消息之后华辰就骑上仆役准备好的马匹赶往王宫，少正倥则是回将军府收拾一番，用他的话说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次离开姑苏，而且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宫人小跑着从含光殿内出来请华辰入内，华辰对着宫人微微点头，这一下可把刚当值没几天第一次见到华辰的小宫人开心坏了，数日来，所有在殿外候着的大臣们都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毕竟严冬已至，谁都不愿作寒风中那枝腊梅，不敢对王不满就只能把气撒在通报的宫人身上了。

搓着双手进入含光殿，华辰瞬间感受到四个大火盆带来的温暖。庆忌在王座之上一脸严肃地翻阅着大臣们递呈的竹简，看到华辰进来后他挥挥手示意左右退下。待左右的宫人都退下后华辰直接坐在王座前台阶上的毯子上，脱掉大衣后说道：“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起码我自己是感受不到身体有一丝异样的。”

“嗯，也就你这样的身板能顶住半瓶灵芝粉的强补，要换成一般人怕是没事也会整出些事来。”

“你不是说另外那半瓶给越女服用了吗，她一个女人都没事我会受不了？”

华辰眼神怪异地看着庆忌说道：“你是挺壮实了，但不好意思，就你这小短胳膊小细腿儿，十个都不够阿青打的。”

“越女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吗？真想见识一番。”

“一定会见到的。”

“此话怎讲？”

“我打算过段时间回一趟南越竹林，将阿青带回姑苏，她一个人，哦，还有个黄毛丫头，一直待在竹林也不是办法。”

庆忌放下手中的竹简，微笑着说道：“你将越女带到姑苏来打算让他住哪儿啊？”

“当然是住在竹林啊，名字都没变她一定会喜欢的。”

“原来你改名字就是为了接越女过来啊？”

“那倒不是，只是喜欢这个名字罢了。”

“那越女来姑苏后子渝怎么办，你俩在曲阜城外三万甲士和鲁国百官面前的那一幕我可是历历在目的，别告诉我你什么都忘了？再说，我和子渝之前是有联系书信，当初是我写信告知她你凶多吉少的消息，她的回信中对我的称呼依然是“大哥”而不是“公子”。”

“那现在呢？你有没有告诉子渝我的消息啊？”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不着急难道等我为你操心吗？”

“就是说你没通知子渝是吧？”

“当然。”

“那就好，我还打算去鲁国看看她给她一个惊喜呢。”

庆忌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合着人家早就想好了自己还多此一举。

摇头笑笑后，庆忌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鲁国？要知道你现在虽然还没有什么官职要务在身却也是吴国的公子，我庆忌唯一的弟弟，身份尊贵，可不能随意前往别国的。”

“啊！还有这种操作啊，我就这么被限制人身自由了，这么强的吗?”

“差不多吧，不过你要是真想去，我可以给你个正式的理由出使鲁国，到时候你一边办正事，一边做你爱做的事，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人没到名先到那还有什么惊喜啊。”华辰头也不抬只是眼珠上翻盯着庆忌问道：“不这样我就出不去了吗？”

庆忌像个诱骗未成年人犯罪的怪蜀黍一般地说道：“是的。再说你想想，你在楚国的名气已经传遍列国了，鲁国虽远，但子渝十有八九也已经知道了，哪有什么惊喜啊，她在苦苦思念你倒是真的。”

伸手挠挠头后华辰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你说，打算给我挂个什么招牌去鲁国啊？”

“鲁国国君来信说要我~”

“停停停，你不会是要我去介入鲁国内乱吧？”

庆忌抬手拿起桌案上的水杯，一杯水一饮而尽后说道：“你已经知道了啊，是不是少正倥说的？也不早说，害得我白费这一番口舌。”

“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跟我提子渝，肯定有事情。对了，你已经让少正倥筹备此事，为什么还要我参与进来，难道是不信任他锕？”

“我当然信任少正倥，否则也不会将近半的军队交由他手，只是少正倥终归是鲁国人，有些不利于鲁国的事不适合他出面，鲁国以礼治国，若是少正倥为了我吴国而被鲁国民众唾弃、被他父亲指责怎么办？”

华辰一拍地摊站了起来，对着庆忌说道：“你怕少正倥被鲁国百姓唾弃，就不怕我也一样吗？要知道我可是要成为鲁国“国民女婿”的男人，也是要注意形象的。”

庆忌装出一副毋庸置疑的样子说道：“不去也行，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姑苏，哪都别想去。”

“你是老大你说什么都对，像我这种小弟就只有听命的份喽。”华辰笑着回答，随后正色道：“说说吧，鲁国具体的情况以及我要做什么。”

看华辰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庆忌也认真起来，说道：“季孙意如不只是当真年老病重还是被有心人毒害，总之按衍信中所说是真的卧床不起甚至神志不清了。被两个身份卑微的家臣给夺了大权，也是够玩笑的。

叔孙和孟孙在各方情况不明的情况下自然是要将保住自家作为首要目的，季孙家谁掌权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其实和衍也没有什么大的冲突，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执着于此，或许是和季孙意如达成某些协议而阳虎和公山不狃不愿继续履行了吧。”

在庆忌说话的时候华辰就又坐了下来，没办法，谁说站着说话不腰疼，就算腰不疼脖子也会疼好不好？坐下后华辰说道：“阳虎我了解不多，但公山不狃确实和我有过交集的，此人心思缜密，对权利和财富的渴望极大。

同时，如你所说，他在鲁国的地位再高，身份上也只是季孙氏的家臣，说白了就是季孙意如养的一条狗罢了，我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身份非常不满，早有谋划不是不可能，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也不会退缩。”

“或许吧。这次你去鲁国，少正倥会带兵同行，驻扎在剡国和鲁国边境，你带少数随从直接前往曲阜，和姬衍面谈，到时候见机行事便可，视情况决定是帮姬衍除去阳虎和公山不狃还是从中调和，最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鲁国内乱解除，无论最终谁当权，吴鲁同盟不变。”

华辰思考了一会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笑着说道：“我明白了，就是视情况决定是做个和事佬还是搅屎棍嘛。”

“你就不能说好听点，我让你去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你的个人实力。此去鲁国，吉凶未知，谁也不知道阳虎等人会不会狗急跳墙举起反旗，若真是如此，在少正倥率军赶到曲阜之前，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能做到自保了。”

“明白，打不过就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