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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海消散,南越密林再次出现,这一次,依旧是冬日。

这一年,是暖冬。在两人初见并大大出手的地方,青年放下所有的心事,静静地躺在草地上。

“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娇俏的女声传到了青年的耳蜗,与声音同至的还有一柄长剑。

青年灵巧地翻身跃起,不仅躲过了剑尖,更是一把握住了剑柄,挥舞了几下之后,青年看着身前的丛林柔声说道:“就这么欢迎我吗?”

女子从丛林中缓缓走出,边走边说道:“你说最晚夏天回来,但现在都冬季了,你还好意思要我欢迎你?”

青年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看得出来,眼前的女子变了,脸蛋更美了,身材更好了,同时,也更具有高手的气质了。

青年准备了许久的重逢问候,最终化为一句:“要不要打一场?”

“来。”

话音落,身影动。

一刻钟之后,青年和女子头对头躺在草地上,女子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青年也是粗声喘息着。

青年双手臂交缠枕于脑下,喘息着说道:“怎么样?这次没下雪,你还是败了。”

“你还说!”女子懊恼道:“两道残影,一道真身,你怎么就运气那么好,又蒙对了?”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这一年来运气太差了,上天给我一分补偿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

“切,爱说不说”,女子先是一脸嫌弃,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好事似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对着青年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听了之后不许笑话我。”

“你说。”

“你发誓。”

“我卫玄在此发誓,绝不会因为霓裳小姐所说而笑话他,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行了,行了,要不要说地这么严重。其实我~我就是想说我喜欢上一个人。”

青年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谁?”

“他叫段立仁,是越人”,女子歪着脑袋想了想继续说道:“嗯~大概就这些了吧,其余的我也不清楚。”

青年声音低沉,同时又仿佛带着一丝希冀地说道:“你师父知道了吗?她同意吗?”

女子抿着嘴唇说道:“在你走后不久师傅就去世了,她早已病重,只是一直没有告诉我。”

“原来如此,那你现在就一个人住在竹林吗?”

“是啊。”

青年想伸手抚摸一下女子的秀发,但最终还是抛却了这种想法,柔声说道:“霓裳,苦了你了。”

“也还好”,女子有些不适应青年突然的柔情,勉强一笑说道:“立仁每个月都会来看我,而且我也要收徒了。”

见青年有些不解,女子继续说道:“每一任越女去世之后都会由弟子继承,同时也要尽快挑选出下一任越女的继承者。”

“原来如此”,青年眼神有些复杂地说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先回各部选出继承人,然后尽全力培养她,总之越快越好了。三五年之后等到她有资格继承越女之位的时候,我就离开竹林,去越国找立仁,那时候二十出头虽然晚了些倒也不算太晚,你说是吧?”

青年有些苦涩地说道:“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啊?”

“没有”,女子嘟着小嘴有些鼓气地说道:“他什么都没说,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顿了顿又噗呲一声笑了起来,说道:“其实我都没告诉他我的身份,他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女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青年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看到你打算地这么完美,我也要规划一下未来了。”

女子伸过头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道:“怎么规划啊?”

“还没想好,先回秦国再说吧。”

“什么啊!”女子有些不乐意地说道:“才刚来就又要走啊。”

青年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在这里有什么未来?不过你放心,等日后你成婚之时我一定会回来喝你的喜酒的。”

“好,对了,你什么时候走啊?”

青年一脸黑线地说道:“你就这么期望我走吗?”女子耸了耸肩说道:“你不是说未来不在这里吗?我可不敢耽误了你的未来。”

“明天吧。”

女子继续追问道:“明天什么时候?”

“霓裳,你到底想说什么?”

女子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说道:“明天立仁会来,我想你要是早晨走的话我还能送送你,晚了的话~”

“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青年说着就要揪女子束起的长发。

女子的反应也很快,一跃数尺之后笑着喊道:“哈哈,来抓我啊,抓我啊~”

#############

来抓我啊,抓我啊~~~声音渐渐消散,女子的身影也逐渐模糊。虽然还是这片草地,却已是次日上午。

青年一早便和女子告别,不过却没有选择立即离开,而是辗转回这片草地。在他看来,这里是两人的起点,也是两人的终点。

昨晚一夜无眠,眼神空洞地在草地上坐了许久,青年竟兀自睡了过去。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声将睡着的青年惊醒,一时间竟是令他毛骨悚然,因为那声嘶力竭的呼唤的内容是“霓裳!!!”

翻身跃起,青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速赶去,虽然已是速度的极致,但双眼猩红的青年还是恨不能再快些。

不久之后男子的脚步停了下来,陡峭的山崖拦住了他的去路。

知道声音就是从这个方向传过来的,青年的心中愈发焦急。

一拳砸在石壁上,青年抬头看着数十丈高的悬崖,眼神逐渐鉴定:他要爬上去。

“啊~”在青年双脚已经离地数丈、蹬在了峭壁之上的时候,一声呻吟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青年闻声赶忙从峭壁上一跃而下~

###########

“霓裳,张嘴,我喂你吃点东西吧。”

“霓裳,你现在身体很虚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也不是办法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作践自己!”

任凭青年粗声细语,女子依旧是微闭双眼,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青年见女子软硬不吃,再想到这种状态已经维持了两天,顿感焦躁。

“张嘴”,不待女子反应过来,青年已经近乎于粗暴地将食物塞进了女子口中。

女子猛地睁开眼,瞎了青年一跳。这是一双陌生的眼睛,其中布满了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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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扶着女子在屋子里走了颤颤巍巍地走了几步之后说道:“霓裳,歇会儿吧。”

女子甩开青年的扶住自己的胳膊声音冰冷地说道:“不用。”

一个月来青年已经习惯了女子的冷漠,听到女子的话后也只是缓缓后退了几步,但一双眼依旧紧紧盯在女子身上,只要女子站不稳他就会立即冲上前来。

没有了青年的搀扶,女子独身一人吃力地坐到了椅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后说道:“呵呵,我现在一无所有,也算是半个废人了,剩下的旧只有这副残躯。说吧,你想要我陪你多久?”

“霓裳,你什么意思?”

没有理会青年的话,女子喝了口水之后继续说道:“一年吧,你照顾我一个月,我将身体交给你一年,一年之后你我两不相欠。当然,若是有孩子的话,要么将其抹杀,要么由你来抚养,反正我~”

“你给我闭嘴!”青年愤怒地说道:“你明知道我不要这些!”

“不要?”女子趴在桌子上的身体微微前倾,姿态妩媚地说道:“那你为什么要照顾我这么久?”

青年的脸上布满了阴霾,过了许久一字一句地说道“霓裳你给我听好了,我照顾你是因为我爱你,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子状若疯癫地笑了起来,缓缓止住笑容后眯着眼说道:“卫玄,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因为爱情。”

青年沉默了,他有些认不清眼前的女子还是不是之前他认识的那个霓裳。当然,相较于此,他更想知道那个叫“段立仁”的男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拥有我的身体一年,这个报酬你接受吗?”女子声音如同万年寒冰,刺地青年胸口生疼。

青年坚定地说道:“不要。”

“那就请离开竹林吧。”

“霓裳~”

“死生不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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