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月夜三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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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几女倚坐在小亭四周的石台上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女人之间的感情本就来的莫名其妙，更何况几女还对彼此或多或少有所了解，所以坐在一起也很聊得了。

当然，围绕在她们之间的话题最多的还是华辰，比如说在越女讲述着她当初在竹林中怎么“欺负”华辰的时候，子渝和清寒便听得津津有味，而清寒、易兰以及夷光则是一脸的心疼。

夜深，到了该休息的时间，子渝选择去紫烟的房间暂住，而夷光则是带着无论是年龄上还是性格上都相差不多的清寒会自己的房间。

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只剩下华辰一个人坐在石亭之中。没有人提出“收留”他，就连易兰都是在越女的陪同下默默地离开。

华辰当然有自己的别院，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一直住在易兰那里，突然自己一个人，大晚上的还是挺冷清的。

没办法，按照各地大同小异的习俗，男女双方在大婚前夜是不应该见面的，具体怎样讲究华辰也不明白，总之就是不能见面的，所以华辰能够让几位姑奶奶赏脸吃顿晚饭已经很不错了。

临近子夜，万籁俱寂，原本明亮的皎月也被一团自北方携风飘来的乌云所遮住，天地同黑。

华辰没有回自己的别院，而是在石亭中待了好久，最后起身几个跳跃纵横间便是跃上了公子府内的制高点——主厅之顶。

仰卧在瓦砾上，华辰微眯着眼，双手交叉放于胸前，看起来颇有几分虔诚。

“爸、妈，辰儿要结婚了”，华辰嘴角浮起一抹微笑轻声说道：“你们的儿媳妇都很漂亮，各方面也都十分优秀。嗯，对，是很优秀，有的上得了厅堂，甚至还能上得了朝堂呢，还有的下得了厨房。

你们没有听错，你们的儿媳妇确实不止一个。爸，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哈哈。至于妈，你可不许打我，我是真的每个女孩儿都喜欢的，再说~”华辰嘴唇微微一抿说道：“您就是想打我也是做不到的吧。”

“还有，你们的孙儿再有不到五个月就出生了，男孩女孩儿还不知道，技术落后，儿子我也没办法。其实我是想要一个男孩儿的，别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是个女孩儿也好，随她妈将来一定会又漂亮又温柔懂事的。”

华辰自言自语了许久，乌云散去，圆月又探出了小脑袋，将柔和的光芒洒在大地上。

将目光定格在月亮上，华辰仿佛看到了正在骑车上班的父亲、站在门口的母亲，以及坐在屋檐下的爷爷。

“曾经读到‘月寄相思’时还觉得古人都是在扯淡，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呢。”

释然地笑了笑，华辰翻身跳下屋顶，朝着别院走去，怎么说明天也是大婚之日，还是要好好睡一觉以保持明天一整天的精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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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是敏感的，好奇的，同样也是淡漠的。善忘的。

距离庆忌含光殿遇刺，公子府遭袭，几大家族坠入深渊的那晚已经过去了半月，姑苏城中的民众几乎已经将简氏、殷氏等曾经的庞大氏族给抛却脑后，但是自姑苏城向西北延伸一千五百里，有人却还记忆尤新。

那一晚，发誓不要再像丧家之犬一般逃离姑苏的夫差最终还是妥协了。次日清晨，在姑苏城西城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夫差的心中甚至还有一丝庆幸，因为只要出了城，他就暂时安全了。

对于功败垂成，不，是意料之中必有的一败，伍子胥倒是淡然处之，在智伯所给出的条件下，他已经尽力了。再者，活了几十年，经历过生死、体验过恩仇，对这一切他也已经看得很淡了。

两人离开姑苏城后在宛城和等在那里的玄翦汇合，三个暂时的失败者一同踏上了回晋国的漫漫长路……

在华辰对月向父母诉说着自己即将成家的的消息的同一夜，晋国新绛城也有人对月自语，正是刚回来不久的夫差。

智氏家族产业之下的驿馆之中，夫差倚坐在窗台旁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的明月，一脸惆怅。

他已经回到新绛城一日有余了，对于这次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失败，智伯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他手下那支精锐的队伍只有玄翦一个人回来，

对于智伯的态度，夫差已经无所谓了，他只想知道日后他还能通过什么方式夺回本应属于他的一切。

“父王，很久之前您便是输了。后来，您用上不得台面的方式扳回一城，虽然赢了，却也没有守得住。如今，我又也像当初的您一样，也走到了那一步。

世人瞧不起您用刺杀兄长的机会获得王位的行径，那我现在是不是还不如您？毕竟我也出此下策，但是却失败了。”

仰头喝了一口秦晋特产的烈酒，呛得他直咳嗽，一双眼也被呛得通红，点点血丝甚是明显。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公子今年应该二十又一了吧？”不知何时，伍子胥悄无声息地走到夫差身边说道。

“二十又一？”夫差紧闭双眼拍拍脑袋说道：“好像是吧。”

“公子今年二十又一，这一生才过去远远不足一半，还有大把的时间，为何现在就开始惆怅？”伍子胥坐到夫差对侧正色道。

“吴国形势已然大稳，就连简氏都烟消云散，我就算有再多的时间又有什么用？”夫差声音激动地指着一旁阖闾的灵牌喊道：“莫不是要等到数十年后，等到庆忌死去，我告诉父王’‘我每天都咒庆忌死，现在他死去了，我为您报仇了’吗？”

对于夫差的嘶吼，伍子胥眉头紧锁，在他看来，这样沉不住气又消极处世的庶子根本就不足与谋，但是当初答应阖闾的话好像就在耳边徘徊，让他无法放弃夫差。

“公子，您现在情绪不稳，等你稳定下情绪之后我们再谈吧。”说罢，伍子胥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新绛城另一侧，一栋气势恢宏的庄园之内，灯火通明，将庄园内照耀的向白日一般。

一袭白衣的中年男子手持木瓢，一脸悠闲地往身前的花卉上浇水，而在中年男子身旁不远处，剑眉星宇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戾气的青年单膝跪地，像一块木桩一般。

“玄翦啊，自从我收养你以来这么多年，这是你第几次任务失败了？”

“回禀主上，是第二次。”玄翦无悲无喜地说道。

“第二次了啊~”中年男子叹息一声说道：“我本以为以你的身手已然可以纵横天下，万千军中恣意穿梭毫无压力，但是接连的任务失败，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对你抱有多大期望。”

玄翦无言，任务失败就是失败了，他不想多解释什么。

对于玄翦的沉默，中年男子没有一丝意外，继续开口说道：“知道为什么你回来了一天多，直到现在我才召你过来吗？”

“属下不知。”

中年男子放下木瓢走到玄翦身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在想，我是否还需要你，或者说你还能为我做多少事。唉~想想这么多年下来，你也算为我出了不少力，我也是离不开你了。”

“主上放心，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您再也不会看到任务失败回来的玄翦了。”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玄翦的声音中却多了一丝坚定与决绝。

中年男子点点头说道：“上次任务失败是因为秦国那个所谓的剑神将你拖得抽不开身，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玄翦正色道：“公子府内高手云集，实力较之‘罗网’成员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王宫之中应该也有一批高手保护着庆忌。除此之外，公子府内还有一名实力不在我之下的女子，因为有她在，我几乎不可能有所作为。”

“一名女子，还是实力不在你之下的女子？”中年男子眉头微皱道，玄翦的实力他是知道的的，拉开架势的话，他只需一人一剑便可独自面对三、五十甲士，一名女子竟然也有这样的实力，中年男子实在是无法接受。

“是的，一名至多不过二十五、六的女子。”

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中年男子继续说道：“知道她的身份吗？”

“不知道，在我看来，此等高手，应该只是受人之托暂时庇佑公子府罢了，但是她有可以指挥的了华辰手下的那一批精锐战士，所以她的身份，我也不甚了解。”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中年男子挥挥手淡淡地说道。

“是。”玄翦恭声应道，而后起身离开了这亮的有些刺眼的庭院。

能让玄翦这般恭敬，中年男子的身份就很明显了，他就是智伯本人，晋国第一世家智氏的家主。

关于越女的事情，玄翦并没有对智伯说清楚，因为他有自己的打算——征服她，征服这个拥有极强实力同时还拥有能够媲美她实力的容貌的女子。

不知道将越女带到新绛城，带到这里，主上会是怎样一番神色，玄翦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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