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禽兽才了解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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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时间太久了，久到两个人都忘记了，甚至两个人记忆中的样子都模糊了。

所以当两个多年不见的挚友再次相见重逢的时候，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互相对视，仿佛想要唤起一些久违的记忆和岁月。

文质彬彬的何常在，还有精壮的费成，两个人都挎着背，静静地站在钱三响身后。

两个人都没有敢出声，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倒是两个人眸中流露出来的抑制不住的惊喜，诉说着时间的缓慢流动。

整个西华山脉，也只有眼前的这两位坐着的时候，两大紫烟级武师连坐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老老实实地站着。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钱三响终于开口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俊男，现在已经变成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头了，挺着一个啤酒肚，样子有些搞笑。

但是眉宇之间还是能够分辨出挚友年轻时候的样子。

“虽然我很久没见到你了，但是似乎祁山对我毒山的监视这么多年也不曾断过吧？”

于淳淡淡地说着，眼神扫视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人。

何常在连忙低下了头，看来这些人安排盯着毒山的正是何常在的手下，这个时候倒是不敢与于淳对视了。

“那是因为这些年来对的念想，回来吧，祁山依旧是你的家，你愿意回来的话，这个帮主之位我愿意拱手相让。”钱三响真诚地恳求着，甚至开出了这个令人心动的条件。

只要于淳金今天肯点头答应了，那么于淳就一跃成为三山五岳七十二洞的首领！

“回不去了，我已经是冢中枯骨，你觉得我还能回的去吗？我回不去昨天的时间，也回不去十几年前的时间。”于淳摆摆手，笑得如沐春风。

钱三响也不着急，他知道如果于淳这么轻易就能回来，那么在十年前就已经回来了，以前钱三响也不是没有找过于淳，但是都被挡在了山外，连毒山都上不去。

“你记得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当时咱们就这么跟凳子一样高，那时候还在寒江市读书呢。当时咱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就是想成为一个武道老师，期待有一天桃李芬芳。”钱三响很是兴奋，诉说着当年的故事。

于淳眉头紧皱着，似乎也在努力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于是说道：“对，可是天命弄人，我们放学的时候回到家，我们两家人都被仇家杀了，他们逃到了西华山脉，然后我们追到了西华山脉。”

“嗯，最终我们还是报了仇，就在这座山上，我们手刃了仇人。将他们的皮扒了下来做成了人皮木偶，将他们的肉一片片割了下来喂了秃鹫！把他们的后代，男的囚禁在角斗场，女的扔到玉女峰，一生一世经受着非人的折磨。”钱三响兴奋地说着，似乎那些血腥惨无人道的手段很刺激他的感官。

“所以他们都死了，受不了你的折磨，死无葬身之地。”

于淳叹了口气，也许是自己也老的快死了，所以他提到往事感觉很疲惫。

“当年是你杀了他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是自杀，是你动的手。”钱三响默默地说道，这件事似乎割开了往日的伤疤。

“至少他们很感谢我，我杀了他们所有人，他们临死前跟我说谢谢。”于淳也没有否认，大方的承认了。

“但是你带走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叫贺子宁！现在他回来了，你想不到吧？要是他知道你才是他的杀害他父母的仇人，你觉得他会找你报仇吗？”钱三响咧嘴一笑，说出了当年的秘闻。

身后的何常在和费成面面相觑，原来于爷曾经的高徒竟然是当年贺家襁褓里的小孩子。

“那又如何？他早就被我逐出师门了，他若来，我不会手下留情。”于淳的声音低了下来，似乎憋着一股杀意。

“你当然不会手下留情，你和我一样，骨子里的血都是冰的，就像天涯雪峰上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样！你为了独吞五毒经，不惜和我翻脸，恩断义绝，逃离祁山，还带走了那名小孩。”钱三响几乎低吼着，像是黑夜中愤怒的野兽。

于淳枯萎的双手死死地紧握着，他体内一股庞大的能量正在缓缓凝聚着，钱三响身后的何常在和费成脸色凝重，默默地上前走了一步，以防止于淳暴起杀人。

钱三娘忽略了于淳的动作，继续咆哮着：“你就是冰冷的毒蛇，你带走那名小孩的目的是因为你发现了那名小孩是藏毒之体！你想把他当成是一个容器，一个可以淬毒的容器，但是容器长大了，学会你的毒功就算了，还学会了你的冰冷无情，学会了你的残忍狠毒！

现在你的容器回来了，就算我不说他也会找你复仇。所以你在这里充什么烂好人？你想当大侠？想见义勇为？想打抱不平？于是你的想帮助云洛那个小子对付我祁山？别傻了，你就是一个禽兽！一个骨子里冰冷无情的禽兽。

禽兽要坚持道义，为了一个承诺和一个人情准备拔刀相助？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你分明就是看上了云洛那个小子，那小子身上有你想得到的秘密，所以你才会帮他！这就是你，这就是于淳！

我们都是禽兽，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一样！你能背叛我，也能背叛云洛，你能抛弃你的关门弟子，也能抛弃云洛！”

于淳笑了，突然笑了，露出他那一排发黄的牙齿，笑得让人感觉瘆得慌。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于淳体内雄浑的力量突然一泄，看着情绪激动的钱三响，问道。

没了于淳压力，何常在和费成顿时感觉如负释重，不过他们再瞧着于淳的眼神中少了一丝善意，多了一丝畏惧。

“我希望你回来，和我一起征服西华山脉，包括飞雪派！只要你和我联手，整个西华山脉都是我们的，以前的事情，我愿意既往不咎。”

钱三响终于露出了他的狼子野心，他依旧像年轻时候一样雄心壮志。只是，于淳知道飞雪派只要有上清真人在，就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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