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游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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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栖息的古木巨大无比，那大树杈离地足有十四五丈高，萧枫只随意看了下方几眼，身形一动便跳到了下方的另一个树杈之上，紧接着又是几个跳跃，轻轻松松便落到了地上。

拍下衣服上的一些小木屑，萧枫朝着林子的北边行去。

昨夜睡觉的时候他便隐隐听到林子的北边似乎有河水流动之声，想必是有条大河。

行了不远，萧枫便已经听到了真真切切的河水声，当下便加快了速度。

随着河水的回响声越来越大，有走了百来丈，只见一条足有十数丈宽的大河如同一条巨大的银带紧紧的镶在古林大地之上，那河水清澈见底，远远便能瞧见河里边有不少成群的鱼虾在嬉戏。

萧枫蹲在了河边上，捧了几把清凉的水漱口洗脸。

洗漱之后本想沿着朝阳往东走去，但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破旧的玄衣，萧枫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我这副模样跟乞丐可真没什么两样了，算了，还是先洗个澡再继续走吧！”

“小鱼小虾们，小爷我来了！”

河边有着不少大石，萧枫选定了一块半露在水面的巨石，脚上轻轻一蹬便跳到了巨石上，三两下脱下了鞋子与麻衣，笑喊了一声，“砰”的就跳进了河里。

早晨的河水略微显得有些冰凉，萧枫却是游得更欢，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大山中，他已经连续赶了一个多月的山路，最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洗过澡了。

虽有修为在身，不至于一身酸臭，但身上总归不是那么的干净，此时能够洗一洗也是舒服至极，并不讲究那么多。

“清晨洗个澡，快乐没烦恼……”

一边洗着一边哼着有些不着调的曲儿，当看到自己放在石头上的衣服，萧枫想都没想就顺手将衣服扯进了河里，就着在河水中搓洗起来。

“嘶～”

一声撕裂声在汹涌咆哮的河水声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但萧枫依旧是听见了，手上的动作顿时便是一僵。

苦着脸将河中的衣服拿出来一看，只见衣服的胸襟前，那道前日被玄兽打斗时被划破的一寸裂缝如今已经扩大了四五倍，整整一个拳头都能穿过去了。

“该死，你大爷的，这破衣服……”看着眼前的大洞，萧枫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他逃出阴阳界的时候，乾坤袋里拢共就带了那么几套衣服，跨越两界空间时烧毁了一套，剩下的，除了手上这一件，其余的都在这一个多月里都被这“迷雾天泽”里的那些该死的无穷无尽的玄兽毁了个彻底。

这是最后一件衣服，本是要穿着走出“迷雾天泽”，没想到没毁在玄兽手下，却被自己撕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为了省时间而直线穿过“迷雾天泽”，否则，也不至于碰上那些迷雾天泽内围的恐怖玄兽，最倒霉的是玄修修为未复，只能凭借体魄真力近身而战，否则也不至于弄得如此狼狈。

狠狠咒骂一声，萧枫用力摇了摇头，也没有再多想，开弓没有回头箭，这都已经来到了“迷雾天泽”的另一头，想再多也没用。

衣服破成这样了，也不必再洗了，再洗下去就衣服都没得穿了！

双手在石头上一撑，萧枫跳了上去，随意地将拧的半干的衣服套在了身上，正准备将湿漉漉的鞋子弄干，河岸边上却是传来了一声清脆而愤怒的娇喝。

“你……你个混蛋……你刚才在干嘛呢？”

萧枫转头一看，河边已是多出了两名漂亮可人的少女，年纪都不大，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

站在前面的是一位红衣少女，白皙而精致的五官，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披散在后肩，身着一身鲜艳玄火红纹衣，活脱脱一个绝色少女，让他不禁多看了几眼。

“臭流氓，看什么看？再看姑奶奶就将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此刻开口的是两女中的另一个，年纪比之红衣少女要似乎要稍小一些，同样精致美丽的面容，一双大眼灵动有神，身着一身俏丽的淡绿色衣裙，显得分外娇气乐观。

本以为是她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谁知听她这么一说话萧枫才发现这是一颗青涩的“小辣椒”。

“呸，臭小子，你傻愣着做什么？说你呢！”

相比于脸色平静的红衣少女，小辣椒的脸上明显充满了怒火，一开口便是彪悍十足。

被她这么一骂，萧枫方才回过神来，见绿衣小辣椒一脸愤然地看着自己，心里不禁诧异，左右环视一眼，依旧有些不确定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道:“你灭是在叫我？”

“废话，这里除了你可还有别人？不是你又能是谁？”

也许是发现前面那个麻衣少年不但不回答自己的话，反而傻楞楞地盯着自己姐妹两人看。本就怒气冲冲而来的小丫头更是爆发了，伶牙俐齿不饶人，斥道:“别磨磨唧唧了，本小姐问你话呢！刚才你……你……你是不是在这河里洗澡？”

“洗澡？这与她们何干？莫非这河不能洗澡？”萧枫心里暗忖，下意识却是反问道:“是又如何？”

小辣椒一听，心里的猜想成真，脸色徒然变得煞白，刹那间又是变得粉红，朝地上狠狠呸了几口吐沫，又气又怒，最后只能指着萧枫破口大骂。

“怎么了？你，呸…呸……你这臭流氓，烂木头……本小姐在下游漱口洗脸，你竟然敢在上游洗澡？你……你还要不要脸了？”

“下游？漱口？洗澡”萧枫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心里默默念了几遍便猛然明白过来，斜眼看了一下河边的两行鞋印，两人果然是从这河的下游而来。

这一下，事情一下子便明了起来，自己在这河的上游洗澡，这个小辣椒却是在这河的下游漱口洗脸，这下子，矛盾便来了。

虽说河那么长，上游有人洗澡、洗衣服之类的，下游的人一样会有人喝水，这是在所难免的，但知道是一回事儿，亲眼看见又是一回事儿。

大清早的，自己要是在下游喝水的时候看见别人在上游洗澡，那也够倒胃口的，难怪这小辣椒的表情那么奇怪。

越想越是好笑，萧枫忍着笑，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眼见小辣椒越发狠狠地盯着他，他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个，小妹妹，我不是故意的，况且，你喝……那个水……实际……理论上跟我可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这可怪不得我！”

“不怪你怪谁？大清早的，你洗什么澡？吃饱了撑？”

这个回答小辣椒明显不满意，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气呼呼的模样，那粉拳紧握，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娇蛮气势。

见小辣椒依旧不肯罢休，萧枫心里暗觉好笑：“上游洗澡下游喝水这种破事儿怪得了谁？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倒霉，我可不想背这黑锅。?”

这般想着，萧枫已经转脸避开了小辣椒的眼神“杀光”，一边甩干自己的鞋子，一边耐心解释道:“这个……美丽可爱的小妹妹，我说的也是实话，这河源远流长，追溯源头的话少说也有数百上千里长，总不能因为因为你们在这下游漱口洗脸，上游的人就都不能另做他用了吧？”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安慰：“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你在下游洗脸漱口，我在这里洗澡，看起来确实是你吃亏了，但指不定我更上游还有人在那里撒尿呢！这样，咱倆不就一样吃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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