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笑里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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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街道上行走着，拐角处，吕府二字映入眼帘。

“大哥，这家伙好像不行了！”

黑子拍了拍那头目的脸，发现已经断了气，原本这头目便身受重伤，又在这马上颠簸了一路，把这最后一口气也给弄没了。

“哎，将他好好安放在吕府门口，记住他的面貌，回去查一查他的家室，给五十两安家费吧。”

李白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吩咐道。

“是，大哥。”

黑子扛着头目的尸体跳下马车，径直往吕府走去。

“等等！将他丢在吕府大门上吧。”

李白冷声道。

“是！”

黑子只是略微犹豫一下，便照做了，将尸体从肩上拿下来，握在手里，一步一步朝吕府走去。李白坐在马车中，食指与拇指撑着鼻梁，望着地板，没有去看黑子那边。

“彭！”

一道肉体碰撞铁门的声音响起，李白脸色很平静，只是他的手出卖了他，他的左手用力地捏着，关节碰撞得嘎吱响。

“大哥，已经办好了。”

黑子很冷静地回到马车上，挥动马鞭，赶着马车跑，若是被吕府的高手堵住，想走也走不掉了。

“王五？这是怎么了？”

由于门被砸，好几名吕府的护卫打开了门，便见到地上躺着的人，忙查探着。

“已经死了？”

蹲下身查探的那名护卫面色剧变，什么时候有人敢动吕府的人了？

“怎么了？”

一名身着灰色长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说话的声音却十分沧桑，仿若已经有六七十岁了一般，当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几名护卫都变得很拘谨。

“四大人！”

那灰色长袍之人只是微微颔首，冷冷地看着快要转过街角的马车。几名护卫循着四大人的眼神看去，忙拔出刀，大喊着追去。

“肯定是那辆马车中的人干的，快追！”

“回来！”

四大人沉声道。

“四大人？这......”

几名护卫还觉得气不过，想要追。

“老夫的话不好使了？”

四大人幽幽的声音传入几名护卫耳中，他们都打了个寒颤，撤了回来。

“那马车中的人老夫已经知道是谁了，哼！敢惹吕家，早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四大人冷声道，往吕府中走去，只见一道元气匹练从他的指尖飞出，落在尸体上，下一刻，尸体化为了粉末，一阵寒风吹过，随风飘走了。

马车中，李白依旧坐着。

“大哥，俺觉得你变了。”

黑子弱弱地说道。

“我怎么变了？”

“俺说实话了啊，俺觉得你比以前狠多了，还记得当初，你可是充满了怜悯之心，就算是对敌人，也不会赶尽杀绝。”

李白闻言，微微一笑。

“黑子，因为我现在要面对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不论是残暴的外族，还是令人作呕的吕皓之辈，如果稍微善良一点，仁慈一丝，就可能会害死我自己。”

李白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无奈道。

“这是一场博弈，输的人将死无葬身之地！若想对付恶人，那就要比他们更恶！”

黑子闻言，沉默着，若是能够当个好人，谁愿意做恶人呢？

李白没有再说话，他有些怅然若失，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说出来，这次的博弈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博弈了，往小了说，这是陈家和墨家等保皇派与以吕家为首阴谋党的斗争；往大了说，这次的博弈关乎人族存亡，若是内乱，边关必定难守。而这重担，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他是天师，人族的天师，注定了要为人族的存亡作斗争。

渐渐，街道上的马车变得越来越多，有的马车乃是用红木制成，泛着一股清香，有的马车竟然使用宝石打造，拉车的马也是用了足足六匹，少了根本拉不动车。

一辆马车从李白窗边经过，李白看清座中人，微微一笑，拱手问候。

“墨兄！”

“李天师！”

“李天师！”

不仅是墨飞羽如此，坐在墨飞羽身旁的墨家主也探出头，有礼节地问候着，紧接着，两辆马车错过，李白露出一丝苦笑，如今连以前的朋友们都不敢以平辈称呼自己了，可是李白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很失落。

“黑子。”

“哎！”

“你以后不管何时，都叫我大哥。”

“这不太好吧，您可是天......”

“听我的。”

李白不容置疑道。

“好嘞！驭！”

黑子一拉缰绳，三匹宝马减慢了速度，往路边靠过去，停靠在路边。

“俺在这等您。”

黑子将帘子掀开，好让李白下车。

“你不必在这里守着，将马车放在这，你直接回去......”

李白在黑子耳边低语一番，这才下车去。

“二位爷，这边请！”

就在这时候，负责接待的马夫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只是当他看清李白之时，面色剧变，准备跪下。

“哎，本座不想高调，你将马牵去饮水，这是赏钱。”

李白将一两银子取了出来，丢给马夫，马夫千恩万谢，他赶一个月的马车，都赚不到一两银子。忙拉着马车往颜府门口的草坪去了，那边已经停了很多的马车。

“回去吧。”

李白说了一声，径直往颜府的大门口走去，此时的颜府大门外，可谓是门庭若市，一名中年人正在门口接待着来宾，李白看清这人，忍不住一笑，还是个老熟人，正是在山海关遇到的颜家管家——颜真卿。李白很想冲上去问他，颜墨泽怎么样了，但是看情况，颜真卿作为颜墨泽的父亲，竟然还能在这站着，实在是蹊跷。

这时候墨家主带着墨飞羽走进大门，将请帖出示。

“原来是墨家贵客，快快请进！”

墨飞羽收起请帖，跟着墨家主走进去，还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李白。

“也该进去了啊。”

李白深吸一口气，迈着步子往颜府走去，他还没有进到颜府，在半路便被一群人给堵住了。

“见过李天师！”

不少世家豪门的代表人都恭敬地问候着李白。

“诸位不必客气。”

李白示意完，扫视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并没有发现吕皓，看来那家伙早就已经进去了。周围的人见李白想要进去，皆往两旁退去，为李白让出了一条路，尽管有些人的眼中并不服气，可是他们不能表现出来。

“请您出示请帖。”

颜真卿拦住了想要直接进去的李白，让李白愕然，李白又看了一眼颜真卿，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倒是本座疏忽了，给！”

李白将手中的请帖递给颜真卿。

“严叔叔，咱们见过的，您忘了么？”

李白低声道。

“你这请帖之上分明写明，必须要陈文茵大人亲自来，而你又是何人？竟然敢冒充陈大人！”

颜真卿沉声道，李白万万没想到颜真卿竟然会翻脸不认人，一旁的众人也有些愕然，这颜家的态度实在是耐人寻味，竟然如此对待天师。

“您在说什么？”

李白努力克制着自己，尽量友好地问道。

“老夫说，颜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进来的，你回去吧，不然......”

颜真卿目露威胁之意，更让李白心惊，这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样啊，不过李白也不是什么善类，当即拔高了语调。

“若是本座非要进去呢？”

“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颜真卿说完，手中浮现一杆青玉大狼毫，元气威压冲向四方，不少的年轻后辈都承受不住，还好他们身旁的长辈们都出力，将自己的后辈护在身后。

“这颜家在搞什么鬼？”

不少的心中都各有所想。

“哼！”

李白依旧站在原地，将青锋取出，使出青莲剑诀中的招式，无数的剑光浮现在他的面前，那些威压尽数被削去，达到他身体上的时候已经百不存一，对他一点威胁也没有。

“若是仅仅凭借这个，还吓不走本座。”

李白也怒了，没想到在颜府，第一个对自己出手的人竟然是颜真卿。周围之人都忍不住暗中赞叹，没想到李白才举人而已，竟然能够在书法六境的颜真卿面前岿然不动，这也是实力的体现，更是潜力的体现。

“闹什么呢？”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名身着紫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质问着颜真卿。

“这小子竟然想要进去！”

颜真卿收起了手中的笔，低声道，恭敬地看着这名紫袍男子。

“原来是李天师！有失远迎啊！刚刚手下多有得罪，还望您海涵。”

紫袍男子打着圆场，笑眯眯地走到李白身旁，搂着李白的肩膀往颜府中走去。此时的颜府院子中，摆着足足十几桌酒席，已经有大半的人上座了。

“想必阁下便是颜家二爷了吧？”

李白微笑道，心里却冷笑不已，这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还唱得真是恰到好处。

“鄙人正是颜家新任家主，您还请快些上座。”

颜二爷领着李白走向最前面的酒席，那一桌上，正是京城诸圣世家的家主，各位是最高规格的一桌了。

“多谢颜二爷了。”

李白似笑非笑地说道，颜二爷笑容明显一滞，但是很快又打着哈哈。

“李天师真是太会说笑了，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待会有任何事，尽管来找我这颜家之主，鄙人就先去接待别的客人了。”

颜二爷快步离开，李白走到酒席旁，同各家家主问候一番，便寻了一个位置坐下，不过当李白一坐下的时候，整个酒席的人都突然变了脸色，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李白正对面，便是吕皓，吕圣世家的家主并未来。

“呵呵。”

李白冷笑一声。

“吕丞相，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