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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洲拿出《论语》,费劲的把徐鳞的密码信翻译了出来。
徐鳞的密码信,字数依然简单,内容却是触目惊心:众逾十万,公明弑晁,掠滑袭徐,下江联方。
程洲觉得前面两句还挺好理解:梁山贼已经发展到十万多人,宋江宋公明弑杀了晁盖自己当了扛把子······
后面的两句,还得靠古代土著何癫来解答。
何癫拿出珍藏的地图,指着东京北面说:“滑肯定是指滑州,徐是指徐州。看来这梁山贼里面有高人指点他们,想来个声东击西。先假装攻击东京北面门户滑州,其实最多劫掠一番就马上转移。他们只是想吸引朝廷的大军的注意,骗官军到北面的滑州去追剿贼寇。”
“你们想想,如果东京附近出现反贼肆掠,必定会天下震动;那时,势必徐州附近的禁军都要来东京勤王。而梁山贼真正的目标,当然是东面的徐州。此时徐州兵力被抽空,梁山贼可以去占据固守,也可以劫掠这个大城。到时候他们的收获必然巨大。之后,梁山贼的实力会急速膨胀,就很难再遏制了!”
“而且,梁山贼还有后招。搜刮徐州之后,他们当然是兵强马壮了。过段时间,官军总会反应过来的,肯定会集中兵力赶去围剿徐州。梁山贼寇就会丢下徐州沿运河直下江南,找一个姓方、或者叫什么方的反贼联合,在江南坐大······”
“很可能就是这样了,我只能根据这一点线索猜一猜。”何癫看着程洲听的嘴巴合不拢,不禁有点得意。
他哪里知道程洲听完之后心中翻起的滔天巨浪——出大事了!
不是叫什么方,那个“方”:是姓方的方腊!
宋江夺了梁山贼的首领之位,这不足为奇,可他怎么提前知道有个方腊?还能想到跑去江南找方腊联合?
不对劲!
肯定是有人搞破坏:这个人,只能是穿越的“骰子”之一!
只有另外一个穿越过来的“骰子”,才会知道历史的发展轨迹,是“它”在指引宋江声东击西、搞“大迂回、大跳跃”战术;是“它”知道方腊很快就要起事;是“它”想把这两股反叛势力聚拢、壮大,在大宋的肚子里面捅刀子!
那么,这个人,一定不是大宋这边的;因为这样作,只有利于西夏和辽国。
是逃回西夏的李安王子在搞风搞雨?
不管是不是他,不能再等了,我要尽快赶到东京报到;之后尽快的出发去解决梁山贼,不能让宋江和方腊会师。
有时候,一加一是会大于二的!天知道,当北方的梁山叛军和江南的方腊叛军融合之后,会爆发出怎样的战斗力?
形势很严峻。
那个突然出现的“骰子”,他出手的这一次,轻易的就改变了历史走向,可比我厉害多了啊!
他,会是什么人?
——
两辆孟记马车在驶往东京的官道上。
程洲看着马车里亲密无间的两人,不禁感叹:女人呐,友谊的小船说开船就开船,真是有表演亲密关系的天赋啊······
“呵呵,彦璋妹妹真是天真烂漫,看着就招人喜爱。最重要的是啊,你还能在战场上保护夫君,可以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真是让姐姐我好生羡慕······”
“佳懿姐姐竟说些见外话,我那是份内的事啊!再说,我们在青塘那些日子,天天守在一起吧,容易腻烦。他反而心里总是挂念着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时常让我醋意大发呢!呵呵呵······”
“哎呦,折妹妹你说的不是真的吧?咯咯,我听着都羞人······夫君他呀,都被妹妹你把魂勾走了,哪里会念着我?没背地里跟你说我的坏话我就烧高香了······”
“没有没有,我的好姐姐啊,夫君绝对没有说过你任何坏话!”
程洲听到这,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正犹豫要不要及时的干预中断这次‘交火’——就听折彦璋话锋一转:“夫君爱惜你还不够呢,怎么肯说你半点不是?就哪天,才说了个'她不如你',就无论如何也不肯往下说了,我怎么问也不开口。姐姐你说,夫君多心疼你,他是不是处处都在维护你?呵呵······”
完蛋、五雷轰顶啊!
程洲石化了:彦璋啊,你这么单纯的好女孩,怎么你也进入宫斗模式了?嘿嘿,这才是真正的塑料花姐妹情啊,没一个是善茬!欲哭无泪······女人呐,你名字是毒蛇——!!!
孟佳懿笑眯眯的看着程洲:“夫君你真的说过?你这么爱惜我、维护我;说我不如折妹妹——当然是玩笑话了,对不对?”
程洲:······
“哈哈,这个;你们,啊!是吧。诶——这个,佳懿你的力气是不如彦璋大嘛;这饭量么,就更不如她了······哈哈”
“嗯,咱们不扯这些没意义的。佳懿你再给我说说,东京的姨夫家,朱勔他还有什么讲究,他老人家喜欢什么、忌讳什么?我怕我记不住,到时候不讨喜呢!”
必须强行转变话题了。
——
行走了三天,一座大城出现在眼前。
这是真正的大城、这个时代的天下第一城、世界第一城!
那耸立的城墙,也太高了吧······仿佛亘古以来,它就耸立在那里。它就像从地里生长出来的,不是人类修建了它。它是大地的灵秀精气所化、是大宋的命脉!
它,是古代市民文化的极致,
它就是汴梁,
它就是传说中的东京!
——
“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鼓舞,班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教池游苑。举目则青楼画阁,棱户珠帘,雕车竞争驻于天街,宝马(还奥迪呢)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疱厨。花光满路,何限春游,箫鼓喧空,几家夜宴。伎巧则惊人耳目,侈奢则长人精神。瞻天表则元夕教池,拜郊孟亭。频观公主下降,皇子纳妃。修造则创建明堂,冶铸则立成鼎鼐。观妓籍则府曹衙罢,内省宴回;看变化则举子唱名,武人换授。仆数十年烂赏叠游,莫知厌足。”
——孟元老《东京梦华录》
这是一位北宋末年在东京生活过的文人回忆录,大概翻译一下,看看汴梁究竟是怎样的繁华:
我来到汴梁当‘京漂’的时候啊,大宋已经进入太平盛世很长时间了。
京城里人口太特么密集了,各行各业繁华的不得了。满眼看去,都是什么情景呢:垂着童发的小孩儿,只知道无忧无虑的玩耍;两鬓花白的老人,一生都没有经历过战争。
城里人真会玩,节日一个接着一个,我在东京天天可以观赏到各种美景:我在华灯齐放的良宵里沉醉,我在月光皎洁的夜晚无眠;到瑞雪飘飞之际、到百花盛开之时;或者是七夕的乞巧、或者是重九的登高;或者是金明池畔的禁军操练、或者是琼林苑中的皇帝游幸······
放眼所见:到处是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饰华丽的抬轿,和奢豪马车争相在大街旁抢停车位;名贵矫健的宝马,纵情奔驰在宽阔的中*央大街上;商业区里处处镶金叠翠、耀人眼目,罗袖绮裳飘送芳香。
各种流行小曲的旋律与美人的笑语,回荡在柳荫道上与花街巷口;箫管之音与琴弦之调,弹奏于茶坊雅聚与酒楼盛宴。全国各州县的人都往京都汇集,世界各国的使者都和宋朝往来。五湖四海的珍品奇货,都到京城的集市上进行贸易;荟萃九州的美味佳肴,都在京城的宴席上供人享受。 艳阳、花瓣铺满道路,一视同仁的迎接所有百姓来乘兴春游;音乐、梨剧震荡长空,又见几家豪门大开夜宴到天明。
奇特精湛的技艺表演使人耳目一新,奢侈享受的生活使人精神放松。京都的百姓每年都有几次观瞻到皇上天颜的机会,分别是在元宵节观灯、金明池观射、郊坛祭天的时候。除此之外,在京城还能够多次看到公主出嫁、皇子纳妃的盛大典礼。
皇宫的重要建筑成就是创建了大庆殿,重要的冶铸伟绩是制成了九鼎。我在几十年当中沉醉于观赏盛典,迷恋于游玩胜地;京都的时尚永远在翻新,从来没有感到厌倦和满足的时候。
——
现在的东京,其实是后来建的新城,为周世宗柴荣时所筑,周长四十八里余,北宋多次增修,至宋神宗时略加拓展,周长五十里余,墙高四丈,墙基宽五丈九尺。总居住人口约一百四十万,流动人口估计有八十万······我的天呐!每天两百万人在这里生活——这太特么夸张了,放在在后世也是一座大城啊!
东京太大了,以至于后来金国女贞人终于攻上城墙,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房屋、街区,在城墙上待了几天不敢下去······大笑话啊,空前绝后!全世界仅此一例:打仗打到把人家城墙攻占了,不敢再继续进入到城市里面······
因为这些才从山沟里面出来的渔猎蛮族,没见过这么震撼的景象。纯女贞战兵总共两万人,敢下去到城里,一下子就淹没了。一百人对一个,真正的一人一口唾沫就淹死他们。
总有人在吹嘘女贞人多么勇猛无敌,那是因为对手太弱,对比出来的;更是被大宋掌权的文弱书生惯出来的。
北宋灭亡,即是偶然也是必然。
因为赵宋朝廷把‘所有的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全国的赋税都必须先集中交到到东京,然后再由中*央政*府、将地方政府运转所需要的的资金发放下去。地方政府完全没有一点点自主权,没有任何资金储备以防突变。全国的军械制造、研发都集中在东京,绝大部分武器储备也在东京;只要金国拿下东京,北宋基本就瘫痪了。
对比大唐,首都长安几次被‘黄巢’‘安禄山’攻占;根本不影响,大唐还能延续一百五十年。
北宋灭亡完全是自己作死,并不是外敌有多强;程洲早就参悟透了这里面的症结,所以他现在很有信心扭转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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