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二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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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营长转身对战士们说道：“同志们，刚才军团首长派通信员告诉我们，敌人已经追上来了，但我们通过这几天的休整，粮食和人员已经得到充分的补充，我们红六军团要尽快地与红二军团会合，下午就要出发，团长他们马上就要到了，大家抓紧时间做饭，做好出发准备。”

“是！”战士们和一营长一起向村里走去。

三兄弟手拉手跑回地主家，赶紧做着出发准备，王小虎把地主家的被子给曾孝长打了个背包，一营长将两袋干粮背在两人身上。

下午，王团长率领大队人马赶来了，王小虎牵着兄弟俩跑到团长跟前敬礼，三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地拉着团长的手各自说着自己的表现，说一枪就把石头打掉了等等。

王团长疼爱地拍拍曾孝长的肩，摸摸邹家全的头，偏头用询问的目光瞅着一营长，见他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后，才严肃地：“王小虎，从现在开始，曾孝长和邹家全留在团部当通信员，你负责把通信员要遵守的纪律和职责告诉他们。”

“是！”三个小家伙一齐敬礼。

“孝长，家全。”

一帮红军战士叫着围了上来，兄弟俩仔细一瞧，都是自己认识的砂丁。

这一下热闹了，大家开心地围在一起说笑着，并告诉兄弟俩，锡矿山参加红军的砂丁有四百多人，这几天团长给他们讲了好多的革命道理，老战士还手把手教他们练习射击，今天整队出发时，没参加红军的砂丁们跟在后面送了好远好远，等红军队伍走后才哭着回家。

王团长将营连长们召集过来，打开地图布置了行军路线和任务后，营连长们立刻集合队伍，王小虎赶紧叫曾孝长和邹家全过来站在团长的身后。

几队人马过去后王，团长领着团部的人员插到了中间，村里两个当了红军的堂兄弟同父母和年幼的弟弟妹妹挥泪告别，乡亲们一直站在黄茅岭上注视着红军队伍远去……

山岭中，红军战士们在小道上匆匆地行走，三个小家伙紧紧地跟随在团长的身后，马不停蹄地快速行军，邹家全开始还能跟着，后来累得直喘气。

曾孝长和王小虎不时地在前面拉邹家全一把、或在后面推他一下，但要帮他背枪时，他却怎么也不干。

半夜时分，部队在月光下翻一座山岭时，王团长听到了身后的喘气声，他转过身瞧着跟在屁股后气呼呼的小家伙，忙伸出手道：“来，家全，把枪给我。”

邹家全赶忙把枪抱在胸前道：“不、不给你。”

王团长笑道：“你已经是红军战士，我又不会没收你的枪，只是想帮你扛一会。”

邹家全退后一步说：“我、我不要你扛。”

王团长一愣，奇怪地：“为什么？”

邹家全皱着眉、喘着气说：“小、小虎哥说了，红、红军、什么都可以丢，枪不能丢，枪是我的第二生命，我不给你。”

王小虎笑了，开心地：“怪不得，家全，一路上我和孝长哥要帮你背枪，你就是不同意，原来是怕别人把你的第二生命抢走了。”

曾孝长也笑道：“弟弟，我们只帮你扛一会，又不是要你的枪。”

邹家全倔强地：“我不要你们扛，除非、除非……”他咬着嘴唇，盯着团长腰间的手枪。

团长顿时明白过来，伸手就解下手枪递到他面前说：“我俩换一下。”

曾孝长见弟弟真的要伸手去接，就一把抓回了他的手，责怪道：“弟弟，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团长的枪你怎么能要。”

一营长跑来说：“团长，我们已经提前到达指定位置，翻过前面的山岭就是‘平田村’，我们是不是进村休息一下？”

团长说：“半夜三更的别去打扰乡亲们了，马上埋锅做饭，让大家在山林里休息。”

“是！”一营长转身就走。

“等一下。”

团长上前低声对一营长说了几句，一营长望着邹家全笑了一下才走。

团长将手枪重新扎在腰上，朝邹家全伸出手道：“我拉着你走总行了吧。”

邹家全笑了笑，伸手牵着团长的手向山上爬去，王小虎他们笑着跟了上去。

来到树林里，一营长他们已在埋锅做饭，大部分战士坐在树下休息。

团长对团部人员命令道：“立即架设电台，向军团首长报告，我团已按时到达指定地点。”

“是！”团部人员立即在树林里架设电台……

团长拉着邹家全在一棵树旁坐下，关心地：“累不累？”

邹家全笑着摇头说：“不累。在矿井里背矿石，比这累多了。”

曾孝长也在一旁坐下说：“弟弟，以后不能再任性，团长的枪也敢要，不象话。”

邹家全嬉笑着将头靠在哥哥的肩上说：“哥哥，我知道了。”

王小虎认真地：“家全，等打仗时，小虎哥帮你去缴把手枪，好不好。”

邹家全歪着头说：“不，我自己去缴，免得我哥又说我。”

曾孝长搂着弟弟躺在自己腿上说：“这不同，小虎哥是帮你，哥哥怎么会说你呢。”

王小虎揪了一下小家伙的鼻子说：“我们是三兄弟，哥哥帮弟弟是应该的。”

邹家全坐起身说：“哥哥，干脆我俩同小虎哥结拜吧，就象故事里说的，红脸关公、黑脸张飞、白脸刘皇叔一样，叫做什么、结义。”

团长笑道：“叫‘桃园三结义’，但我们红军不赞成这样，大家都是同志，都是兄弟。这样吧，你们三个感情既然这么好，我帮你们在这棵树上刻几个字留做纪念，要是将来有一天能回到这里，看还能不能找到这棵树，怎么样？”

王小虎兴奋地：“好啊，好啊。”

邹家全跳起来取下皮带上的匕首说：“团长，快刻呀，快刻呀。”

团长接过匕首，走到一棵小树前，削掉一块树皮，在月光下认真地边刻边说：“红军三兄弟纪念树，可以吗？”

邹家全高兴地抱着王小虎说：“小虎哥，你成了我真正的哥哥了。哥，你又有一个弟弟了。”

三兄弟抱在一起笑了，团长和战士们也被三人逗乐了。

深夜，月光透过树梢照射在密林中，战士们坐在一棵棵树下睡着了，三兄弟围着纪念树躺睡在一起。

团长手中拿着地图也睡靠在一棵树上，他旁边用被子搭成的三角帐篷里亮着一盏马灯，几名战士坐在电台前闭着眼睛休息。

忽然，脚步声响起，哨兵低问一声：“谁？”

“我，一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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