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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事不太好办,这些名门后裔都有个最大的通病,那就是眼高手低,即使好一些的,那也是格外不合于群,譬如那青面兽杨志,落草之前是除了那些文官们,那是谁也看不上,殊不知那些文官又何曾真心对待他呢?即使后来落了草,那也有一丝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意思。
但若仔细来说这苏烈乃是李唐时期的大将,与大宋将门的杨家又有所不同,也希望他不要和杨志一样才好。只是这一面之缘着实很难叫人看出其人如何。好在许贯忠及时提出了同去吃酒的建议,刚好可以再借吃酒时机好好观察试探一番!
“员外!”
卢俊义蓦然一凛,抬眼方知是陈六站在自己面。原来刚才他兄弟两已经砍了几棵小树,又收罗几根藤条将那被射死的獐子捆了个结实,只等前来报告。却见这边的人谈的的气氛热烈,便自觉伫立二三十步开外等了。
直到已经没了说话的声音时,陈六才上前来,本要张口,却又想起了之前在大名府时卢俊义已经立下规矩,日后卢家之人一律不得呼唤其为主人,否则重罚。虽然没说怎么个重罚,但是谁也不敢随意触他霉头,当然燕青是个例外。
所以出门之后这陈家兄弟都尽量避免开口,这会儿已经没得办法了才来卢俊义面前,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才好,只得怀着一丝不安的心情喊了一声员外,而这一声又喊的相当响亮,所以刚好将在沉思中的卢俊义的给拉回了现实。
卢俊义并未纠结他怎么称呼,只是对其点了点头,算是已经知道了,一挥手,陈六急忙小跑过去与他的兄弟一起抬了那只颇为沉重的獐子。
一行人抬了獐子,牵了马出了林子大约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一处村镇,借问路人寻了一个大店,拴好了马匹,卢俊义和苏定三人先走了进去。
店家本来见天色已晚,店内又无甚客人,准备结算一日收益之后便关门歇业,忽然觉得门外闪进一阵风来,抬头却见几位大汉,气势不凡,脸色立刻堆满笑容迎了上来。
由于店内空桌甚多,几人便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不等店家从柜台后完全出来,许贯忠便开口对店家道:“上最好的老酒,若是有肉菜也须上些,却不要多。咱们外面还有两位兄弟,正抬着一只獐子,烦请拿去烤了,那马儿也劳驾喂了!”
话音未落,陈家兄弟满头是汗地将那只獐子抬了进来,此时那伤口的流血已经凝固,唯有那尸身还未完全冷却发僵。
看着这只硕大的獐子,店家的热情减了一半。因为他久做这行当,十分清楚但凡似眼前这些个江湖大汉来时,一人至少吃个四五斤牛肉,食量大的便是十斤也不多,也不嫌牛肉价贵,更兼酒量惊人,来四五个人时他至少也能捞到个半贯一贯的,哪知道这些然居然自己带了肉,估计这酒也不能上真的老酒,不然万一这些人吃了就走,拦也是拦不住的。
卢俊义坐下本来还要叫店家先上一壶茶来,却见这人在听了许贯忠的话后,满面笑容如一阵风抹去了一般,便记得了那个时空酒店都曾明宣禁止顾客自带酒水饮料的做派。当即明白了个七八分,笑着从自己那个包囊里拿出一锭二三两重的银子,往店家怀里一丢道:“只做今晚的酒肉钱,烤獐子的工钱也一发算在里面,不知够不够?”
店家直觉的眼前一闪,忙低头看向怀里,伸手将银子握在手里,那冰凉的感觉真好!面上是瞬间笑容重现,连忙招呼陈家兄弟将獐子抬到后堂,又大声呼喊后堂的火家前来搭手!
这一幕直叫苏定不自觉地将手摸向他盛钱的地方,却是空空如也。不禁心中嗟叹,只怪自己走的太匆忙了,还未来得及变卖家中值钱物件便走了。
须臾,酒菜开始上桌。这家老板也还算是个实诚人,一下子便切了十几斤牛肉,又上了几盘菜蔬,再得几瓮村酿老酒。
见菜已上桌,酒也斟满,卢俊义便要端起盏子要与苏定来个满杯,却见他正在那里皱眉低头,又将双臂放在桌下,完全是一幅愁眉拘谨模样。
“贤弟莫非心中有甚心结?”卢俊义放下酒盏温言相问到。
叵耐苏定正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哪里有空来答他的话。直到下首的许贯忠也来唤了他几声后,他才一惊,回到了现实。抬眼却见卢俊义和许贯忠正端起酒盏等待他来碰杯呢,当即讪笑了一下,连忙端起了酒盏满满地干了一下。
“不知两位哥哥此去何处?”苏定决定还是问清楚的好,因为这地方已经属于青州地界,他在冀州时便听说了这里有几伙占山聚义的绿林豪杰,心里只顾疑惑这卢俊义和许贯忠是不是也是来这里投山的,若真的如此,那他还是吃了这顿酒早早离去的好,绝不会因为义气而自甘堕落,干那占山拦路,打劫过往良善的生计!
正在夹菜的卢俊义听他这一问,心里隐约有些猜到他的意思,估计是看出来自己与许贯忠混在一起的不寻常。不过他提的这个问题却有些不好回答,难道说是自己前世看书时知道登州那里有人吃了冤案?自己是个穿越者?
巧的是这个问题之前许贯忠也曾问过,卢俊义当时是拿梦来推说,好在许贯忠也没有说得甚么就同意跟着来走一遭。可是这会儿苏定来问,却作何解答,着实需要仔细考量,却又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忽然又想到这古人相对有后世人有些迷信,心中当下有了计较!
只见他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牛肉,放在嘴边,只顾神秘一笑道:“说来贤弟不信,我等此次出来大名府,只为到登州救人!”卢俊义只得如实说出这因由,因为他明白这说假话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假结合,若是全假必定不易被相信,所以这去哪里,做什么到不好变通,只得如实相告。
这倒是出了苏定的意料,这大名府离登州千里之遥,却听眼前这几位说去救人,他一下子为自己刚才误会卢俊义等人是来投山的想法而感到有些自责,又向这江湖素有慷慨之名的玉麒麟投以深深的敬意,便双手把盏前来敬酒,手伸一半却问:“莫非哥哥那里有甚故交?”
卢俊义摇摇头笑道:“不曾有!”
“莫非是远房亲戚?”苏定再问。
“我家祖居大名,不曾在那里有甚亲戚!”
这就奇怪了,不是故交、不是亲戚,怎会无缘无故纠集这已经归隐田园的许贯忠奔走千里救人?想必他为了请这武艺高强的许隐士也是费尽了心力,应该不会单纯地为了博取些许江湖薄名!
苏定也不再问,只顾吃净了手中的那盏酒,翻起酒盏,示意自己已经干了。然后端坐那里,疑惑的双目紧紧地盯着卢俊义,期待着对方主动说出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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