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奉为座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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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京兆府署大堂终于开门了。

今日大堂外围来了不少老百姓，昨夜鱼玄机被捕的消息就已经流传开来。

当地不少人都知道咸宜观鱼玄机的艳名，都想来看看美人女冠落魄入狱的凄惨模样。大多是来看热闹居多，自古以来人性如此。

不过这群人中也有曾登门拜访过咸宜观的恩客才子，想攀鱼水之欢的达官贵人也派遣来，打听消息的着实不少。

甚至今天大早一上朝，当今圣人李漼的龙案头就摆满了不少替鱼玄机求情的官员奏章。

一个女冠能做到文武大臣都耳熟能详的地步，李漼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

原来，满朝文武竟有这么多的情敌，偏偏朕还不是她的入幕之宾裙下臣，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实，这着实冤枉鱼玄机了。

她虽然艳名高涨，却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一亲芳泽的，毕竟她只挑自己喜欢的，有才情的……她连皇帝都拒绝了。

可惜，老百姓对这种花边消息散播最快，尤其是在大唐帝京长安，永远没有隔夜的消息。

再加上古代女子地位低下，鱼玄机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可想而知。

“听说了，鱼玄机这个仙女要被判刑了，听说因为和自家婢女喜欢上同一个男子，遭遇鞭杀！”

“应该不会被判太严重的刑罚吧，毕竟她的诗文才情都是一等一的，不少达官贵人都去过咸宜观喝茶、饮酒、玩乐呢，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吧。”

“你们知道什么，知道咱们的京兆尹温璋大人吗？听说他原先本是鱼玄机的爱慕者，却被她再三拒绝在外，这次肯定会恼羞成怒，公报私仇也说不定，等着瞧吧，快看，来了……”

府署审案大堂门口，聚焦的老百姓议论纷纷。对面的酒肆茶馆更是人头攒动，大家都在等待着开堂审案的消息。

府署正对面的酒楼，早已占据有利观看位置的，丫鬟奴仆开道的正是状元郎李亿和主妇裴氏。

两人正在一起幸灾乐祸，他们已经能想象到昨夜鱼玄机和年轻道士悲惨的牢狱生活。

不过，等他们亲眼看到鱼玄机那个妖女衣衫完整，身体完好地出现在大堂时，心中暴怒不解。

说好的遍体鳞伤呢，这到底怎么回事？

“夫人，是不是我眼花了，你看那被温璋奉为上首的人是谁？怎么好像也是一身道袍，除了颜色不太一样，是不是昨晚那娼妇旁边的年轻道士？”

李亿揉着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而身边的裴氏更是瞠目结舌。

夫妻两人定眼细瞧，那大大咧咧、满不在乎地坐在京兆尹温璋上首的年轻道人，被他奉为坐上宾的不是培风还有何人！

不可能啊，这道士不是应该一块被下大牢，怎么竟成了京兆尹的座上宾，黑幕，这绝对有猫腻！

“温璋这混账到底在做什么，那妖道是谁，正大光明地穿着道袍，竟明目张胆地坐进了府衙大堂，他何德何能？”

此时，再次微服私访的当今圣人李漼也在对面茶楼上，身边的宦官闻听雷霆震怒，立即给跪下了。

不过还是强行忍着，现在他不好直接出面，毕竟有百姓围观，这次他是偷偷来的，不宜过多喧嚣，否则若有刺驾行为就不妥了，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小命的。

此时，京兆府审讯开始了！

温璋其实早已派人到外打听消息，知道皇帝已微服出访，就晓得今天这场戏无论如何也要演下去。

他准备把大唐国师先推到台前，正好能挡住百姓的流言，这样对上也有交代，只是对不住状元郎李家，驳了裴氏家族的面子，但总比丢掉小命好。

希望国师大人大发神威，一举震撼宵小！

“堂下何人？”

温璋并没有理会百姓的议论，而是先面左对着培风恭敬施礼作揖，随后开堂审讯。

“鱼玄机，本名鱼幼薇……”

鱼玄机正准备往堂下下跪，神情楚楚可怜，还没等培风安排，温璋就吩咐人员为她准备座椅，脚链早就在大牢就去除了。

“近日咸宜观命案报官，本官已派人取证，观主鱼玄机有重大作案嫌疑。素问玄机道长学问精深，当初为什么选择做伤风败俗的女冠，还有你对杀害贴身婢女绿翘一事可有疑义？”

温璋这问讯话题很随意，现在他早就不关心答案了，时刻留心观察培风的神情。可惜培风正襟危坐，闭目养神，一直没给他使任何眼色。

“有学问的女人可以做什么？我不喜欢做人家的妻子，我不喜欢做人家的小妾，更不喜欢做妓女，我也不喜欢出家做尼姑，因为我舍不得我的青丝，所以我只好做女冠，我做回自己，并非伤风败俗。”

鱼玄机一本正经说完，舆论瞬间哗然。

状元郎李亿脸色刷白，周围认识他的达官贵人指指点点，毕竟鱼玄机原先是他的小妾。不过他还强忍着，看判刑如何，再做定夺。

“我承认我鞭笞婢女绿翘只是想惩罚她，我不想她成为我这样的苦命人。她应该有一个好的归宿。大人，我并非有意杀人，只是一时失手，我内心一直在忏悔，若能换回绿翘的性命，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鱼玄机说完最后一句，培风猛地睁开了眼睛，精光四溢。鱼玄机的誓言勾动了隐士高人系统。

“滴答，系统检测到当前时空隐士高人鱼玄机真心发下誓言付出所有，宿主若完成隐士高人的誓言后，绑定的‘道侣’关系自动升级，契合满意度上升为最高等级‘生死不离’。同时隐士高人鱼玄机归属宿主私人所有，打通历史空间与系统空间壁垒，但现实都市受时空限制不能出入，望宿主努力。”

培风听完小白大人的解释，只要自己能救治好绿翘，那鱼玄机就能被自己召唤进桃源空间，在里边生活隐居。可惜，现实中不能召唤出来，遗憾。

“依照我大唐律法规定，‘奴婢贱隶，虽各有主，至于杀戮，宜有禀承’、但本官昨晚勘验现场，并未发现绿翘尸身，只有血衣，本案还存在诸多疑点。因此鱼玄机杀婢案证据不足，再者依照唐律‘其有过失杀缌麻以上部曲、奴婢者，各无罪’，因此现判处鱼玄机无罪，准许当堂释放。”

温璋这次见培风点头，顿时下了定论。

“这审讯也太儿戏了吧，谁给温璋的狗胆，是不是那个自称大唐国师的妖道？我要杀他得头！”

圣人李漼吹胡子瞪眼，五短身材暴跳如雷。

他已经差御前侍卫令牌去拿人，详细打听培风这个妖道的身份，做到知己知彼。

等百姓散去后和温璋这个混账京兆尹一块滚过来。

他需要一个解释，自己还没有染指鱼玄机这个美人，怎么就无罪释放了？

“慢着，大人这案情判的不妥当吧……”

状元郎李亿坐不住了，在妻子裴氏再次催促下，开始抛头露面，当堂质疑反驳。

这鱼玄机不死也要老死在牢中，不能再出狱最好。因为他头上这顶绿帽子不想再戴了，一定要摘下！

“有何不妥？她是我的道侣，可不受世俗约束。”

这次培风出声了，很霸气，鱼玄机激动不已，恨不得以身相许……恩，貌似已经许过了。

“你又是何人，一个小小道人，凭什么坐上首为上宾？温璋大人，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出衙门了吗，你置当今圣人于何地？”

李亿毕竟是为官之人，虽然怕悍妻抛小妾为人所不耻，但毕竟是家事，现在是国事，众人并没有感觉不妥。

培风并没有说话，而是瞄了一眼温璋，交给他处理。

“李大人，我尊你这外放的官员一个面子，叫你一声大人。但不可无理，这是我大唐国师，自大唐立国以来，唯一的大唐国师真人！”

温璋大义凛然，对待培风很是恭敬，舆论哗然。

“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状元郎李亿正大声反驳，可惜下一刻就直接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