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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要解释,赵鸿运用食指敲了敲桌子道:“开封府做得很好。”
只是说了这一句,赵鸿运再次闭口不言。
说话说到一半的荆王噎得难受,但看赵鸿运的样子,他又不敢多言,只好讷讷不言。
好一会儿,赵鸿运才道:“前次宗正太常已为秦、荆二王定下吉日。如今战事已毕,便以太常少卿为使,宗正少卿为副,至二王妃府宅行册命之事。”
定下的吉日是在闰七月二十二,还有十二天就到了。
好在这段时间宗正寺和太常寺一直在准备,倒也不至于慌乱,当即齐声应下。
本来司天监选了两个相隔差不多有半个月的吉日,是准备让两位亲王分开纳妃。没想到赵鸿运只选了一个,这就是要两场一起办了。
至此皇帝归来的第一次议事就这么结束了。
然而变动才刚刚开始。
九日当天,赵元昌就病倒了,高烧不退卧床不醒。
官家得知之后遣御医前往秦王府问诊,得到的消息是:思虑过重,紧绷的心神一下松开,加上原本就在病中,此时病上加病,故而才会如此严重。不操心事务的情况下,静心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赵鸿运这才从王府家令童谣处得知秦王前段时间就病了,只是身负监国重任,一直硬撑着。
同时武德司也调查出了前几天秦王府悄悄寻医问药的事情。
这样一来,一个忧心君父、拖着病体操劳政务的孝子形象就立起来了!
有人可能要问了,秦王府是不是收买了那个御医啊?
当然不是!
说到这里不得不感叹赵元昌心狠,为了做戏做全套,他天天洗冷水澡,每天熬夜到很晚,早上又要早起,就这样很顺利的生病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抗生素,若是护理不当,一次普通的感冒都有可能转化成肺炎,最终要了人命。
对于这种行为,陈佑也只能表示佩服,然后好生配合。
好在御医水平还算不错,第二天赵元昌就好很多,总算是没有生命危险。
赵鸿运也下诏抚慰,名贵药材什么的不要钱一般送到秦王府。
一时之间陈佑差点都以为秦王经此一事地位就稳了。
只是帝王心难测。
十一日,赵鸿运诏令匡**节度使冯道入京。
这冯道何许人也?
历史上的冯道在五代时期的声望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当世之士无贤愚,皆仰道为元老,而喜为之偁誉。
不过后人多认为他没有忠义廉耻之心,究其原因,无非是因其历仕四朝十帝,而且还都是宰相三公这样的高位。
当然,现在这个冯道可能没机会侍奉四朝了。
晋出帝开运元年,也就是公元944年,当朝太尉、燕国公冯道第二次任匡**节度使、出镇同州。
然后,第二年赵鸿运篡晋,冯道就这样被丢在同州没人管。
景瑞元年他就上书向赵鸿运称臣了,然而赵鸿运只是让他继续当匡**节度使,至于太尉的职衔、燕国公的封爵是提都没提。
之后也不是没有人向赵鸿运建言说把冯道请回来,只是都没被采纳,于是这么一个大人物就这么被遗忘在同州。
现如今突然把这个重量级人物搬回来,整个汴京城都被惊动了,都在猜测冯公回来是要干啥。
这其中,最不安的就要算苏逢吉了。
毕竟以冯道的资历,哪怕还没对大周有什么贡献,回到京城来至少也得是一个宰相的位子才能安得下。
苏逢吉刚刚才被密集弹劾了一阵,之前的请罪又被冷处理。如果冯道拜相,他苏逢吉是最合适被换掉的!
心中忐忑之下,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而是到处走动,想要把冯道再次推上三公高位。
别说他傻,若真的要竞争,他自问是争不过冯道的。
幸好冯道本身资历够老,也是前朝的三公,故而他索性就把冯道往高处推。
哎,总不能堂堂三公来抢我一个次相的位子吧?算盘打的好,可惜世事不能尽如意。
十四日,户部尚书田茂出为同州刺史。
同日,兖州刺史王彦川调任户部尚书,由兖州长史知州事。
十五日,将作监大匠贬为一县令,大匠之位空悬。
这下可好,因为盗售案被弹劾的三人已经有两个被贬官了。苏逢吉惊慌之下连忙上书请辞。
其实他不是真的想辞官,只是想试探一下赵鸿运的心意。
谁知道这次他的请辞奏章递上去之后,赵鸿运甚至没按惯例来个三请三否,直接批示“准”。
之后下诏赐金抚慰,着领庐州刺史。
就这样,史馆相苏逢吉还没反应过来,就变成了前任宰相、庐州刺史苏逢吉。
苏逢吉罢相对不少人来说又是一个标志**件。至此,在外人看来,秦王赵元昌在政事堂的两位支持者全部离任。而荆王赵元盛则正要同集贤相结为姻亲。
再加上赵元昌在官家回京后的第一次议事之时就被批评,这一增一减,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啊!
刚一得知此事,陈佑也顾不得赵元昌大病未愈,直接找到寝房商议此事可能引起的后果。
只是赵元昌看起来却十分平静,就好似被罢官的是一个毫无关系的小人物一般。
见陈佑突破童谣的阻拦闯了进来,坐在榻上翻书的赵元昌笑问道:“将明何故如此急切啊?”
陈佑一愣,随即道:“大帅莫非不知苏相公罢相之事?某正是为此而来!”
听到陈佑的话,赵元昌放下手中书册,指了指凳子:“坐下说话,令歌,给将明上茶。”
“不用麻烦童家令了。”陈佑连忙摆手,坐到凳子上之后对赵元昌道:“以大帅之智,不会不知苏相公罢相的意义。大帅如此平静,莫非早有对策?”
赵元昌哈哈一笑:“知我者将明也!”
笑过之后,他脸色一肃,沉声道:“前次你与德俭不还说苏相公不可久恃吗?当时便定计暂让苏相公受个教训,只是那次官家并未有动作,现在不过是延后罢了。”
提到这个,陈佑也想起来了,当即点头道:“想来大帅自那时起便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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