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以爱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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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是村里中学的校长，我爸毕业之后也当了中学里的一名教师，算得上是个文二代。</p>

<p>帅气吊打的颜值，出众的才华，书香世家，附近村庄的媒婆们争着替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打听爸爸的消息。直到媒人介绍了隔壁村一位赤脚医生家的女儿，那人便是我妈。</p>

<p>一座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一棵梨树下，一口深井旁。</p>

<p>“阿姨，您放着，这些衣服我来洗。”妈妈当时还没入门，是个姑娘家的时候，对爸爸一见钟情。她学历不高，初中毕业，爸爸对他来说就是男神啊，能够嫁给男神，她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p>

<p>“丫头，不用了，你手吃不消，这衣服还是我来洗吧！”**当时并不看好妈妈，妈妈长相普通，身子纤弱，又是初中文化，**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p>

<p>“没事，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孩子，你辛苦啦！”**推着**往外走。</p>

<p>对爸爸的婚事，**已经接近焦躁，替儿子说了不少人家的姑娘，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婚事迟迟定不下来，人的忍耐性是有限的，儿子一天不成家，这份心思就压在**的心头。眼下来了个勤劳朴实的姑娘，管她是驴子是马，只要能生孩子就是好媳妇，至少**能够向列祖列宗有个交代。</p>

<p>“这丫头身子骨不行，我打听了，他们村的人说她有哮喘，会犯病，这哪行？”**早前就让人访了这门亲，我的外公是个赤脚医生，身份还算体面，外婆是个出了名了“吵架大王”，死人都能骂活，**不想惹上这样的亲家。</p>

<p>早年外公家里穷，妈妈小时候偷吃了咸口的黄豆，生出了哮喘的毛病，一到寒冬腊月或是免疫力下降的时候就咳嗽的厉害。</p>

<p>爸爸见妈妈在院子里洗衣服，一副柔弱的身子时不时地咳嗽几声，男人怜香惜玉的情感油然而生。</p>

<p>“阿花，别洗了，让我妈来洗，你放着！”</p>

<p>“没事的，阿姨忙，这点活我能干。”妈妈满眼柔情似水地看着爸爸那张俊俏的脸，即使让她洗到天黑再洗到天亮，她都愿意，她的愿望就是给面前的这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男人生猴子。</p>

<p>虽然**并不看好这门亲事，但是爸爸和妈妈很快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据说我的到来，是促进他们步入婚姻殿堂的敲门砖，有了我，**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也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孙子吧。</p>

<p>“小波，我和你爸爸看了你们的生辰八字，这个月初八你们就把婚结了，明天我们到你岳父岳母家送聘礼。”</p>

<p>“这么急？我还没做好准备呢！”爸爸不是不想负责任，只是觉得婚期安排的有些仓促。</p>

<p>**皱着眉头，“不早点结婚，阿花显怀了不难看吗？一个姑娘家未婚先孕传出去，人家以为我们家找了个随随便便的媳妇儿呢！”</p>

<p>说者无意，听着有意。未来婆婆这分明是含沙射影，是说自己不自重呗！妈妈心里明镜似的，嘴上却还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忙着附和：“阿姨，您说的对，还是阿姨考虑的周到。”</p>

<p>**一脸喜上眉梢，公老爷看儿媳妇儿，越看越喜欢：“阿花，该改口了，叫妈，还喊阿姨，这丫头......”</p>

<p>妈妈的脸一阵绯红，娇嗔地看着爸爸。</p>

<p>有人说，我妈能嫁给我爸是耍了手段，利用了男人都有的弱点。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成纱。”</p>

<p>第二年的盛夏，我出生了。女孩。</p>

<p>**是很传统的农村女人，延续香火的思想根深蒂固在她心里。农村里，女人貌似比男人更加重男轻女。</p>

<p>“生了个丫头，真有本事！”**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出了门，厨房里冷灶冷瓢冷碗冷菜，家里头看不出一个新生命到来的喜庆。</p>

<p>妈妈顺产后柔弱地瘫软在床上，听着婆婆丢下这句话，两颗豆大的眼泪往下掉。路是她自己选的，当初她就知道婆婆不喜欢自己，是自己上赶着追人家儿子，自己种的因，就要承受这份果。</p>

<p>“小波，对不起！”妈妈眼含热泪地望着爸爸，像是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责，乞求得到自己男人的宽恕。</p>

<p>爸爸毕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自然和自己老娘不一般见识，他喜上眉梢地盯着怀里这团软绵绵的小人儿一脸笑呵呵。“女儿好，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是我的小棉袄。”</p>

<p>“噗嗤！”妈妈终于转悲为喜。丈夫向着自己，是一个女人在家庭里最大的后盾。</p>

<p>“阿花，给咱们女儿取个名字吧！”爸爸一脸英俊地看着妈妈。</p>

<p>这时**走进了里屋，虽然没有**的愤懑，但是也察觉不出他有多么的喜悦。“女孩子，名字就不要上家谱了！阿花，你休息休息，辛苦了。”说完**就走了。</p>

<p>见爸爸有一丝尴尬，妈妈体贴地说：“你看，女儿很安静，不哭闹，就叫她静静吧！”</p>

<p>我们家的家谱到我这代是“健”字辈，我却叫“王静”，小名“静静”，平淡、朴实、掀不起波澜的名字。</p>

<p>和张伟这个名字一样，走在大街上，随随便便喊一声“张伟”、“王静”，一堆的人回头看你！</p>

<p>产后第二天，我妈突然血崩了。</p>

<p>我外婆赶过来，我妈已经神志不清，昏迷不醒了。</p>

<p>我外公是赤脚医生，判断我妈这是气虚导致，产程过长，疲劳过度，损伤元气，气虚冲任不固，血失统摄，导致血崩。</p>

<p>见亲家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我外婆坐在床边上嚎啕大哭：“我这苦命的女儿啊，你死了没人心疼啊，你男人可以续弦，妈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可别忙着见阎王，快醒醒啊......”</p>

<p>“你添什么乱？赶紧喊魂啊！”外公忙不迭地催促外婆，外婆这才回过神儿来，当下先救女儿要紧。</p>

<p>喊魂，在我们老家是对魂魄开始散去的人一种呼喊，有些在病床上神志不清的病人，听到自己的至亲呼唤自己，如果求生欲很强的人会慢慢产生意志，意志一旦产生，魂魄就回来了。</p>

<p>外婆在妈妈床跟前，点燃了一支香，插在扫帚柄上，祈求扫帚娘娘将我妈的魂叫回来。</p>

<p>迷糊中我妈听到外婆的声音：扫帚娘娘保佑啊，让阿花回来呀！</p>

<p>我妈迷迷糊糊中眼泪淌湿了一大片枕头。在我外婆的声声呼唤下，渐渐睁开双眼，慢慢苏醒。她大概是不想让别的女人睡我爸，当我妈，打她的娃。</p>

<p>“谢天谢地，女儿，你总算醒了，你吓死我和你妈了。”外公转过身对我**说：“亲家公，赶紧把孩子送到医院，不能拖了，再拖会出人命的。”</p>

<p>“好好好！”**托人叫了一辆机动三轮车，将我和我妈送到了市里的大医院治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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