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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开门的时候特别小心,好像生怕吵到某个人。
“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个面条吧。”
老师好似不需要净一的回答,他洗过手,熟练地切好番茄,然后快速地用筷子打好鸡蛋。
水开了,他将面条放进去,出锅的时候,在上面铺了一层炒过的番茄鸡蛋。
“儿子,怎么还没睡?”许是听见声响,一个小孩搓着眼睛走了出来。
“爸爸,你不是说今天会早点回来吗?”
“对不起啊,爸爸等会可能还要出去有点事,你听话在家啊,让这位姐姐陪你好吗?”
净一不知道怎么讨好孩子,就冲他笑着,嘴里还叼着一口面。
“好,爸爸,你明天可以早点回来吗?”
“嗯,爸爸答应你,明天保姆就回来了,爸爸也可以放心一点。”
“我可是很听话的。”
“乖,那爸爸走了啊。”
老师叮嘱净一要锁好门便出去了。
“小孩,你叫什么?”
“孟孟。”
“哪个meng?”
“孟母三迁的孟。”
“哦,你爸爸这么忙,平时都谁陪你啊?”
“爸爸给我请了个阿姨,都是阿姨陪我。”
“那妈妈呢?”
“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等我长大了,就可以见到她了……”
净一想起刚刚与老师的对话:
“看来她在老师心里是不可取代的呢。”
“肯定的。”
“嗯,她很好,特别贤惠,也很漂亮。”
“我们生了一个男孩,三岁了……”
……
不知是年纪到了,还是有了感触,净一突然泪流满面。
“姐姐,你怎么了?”
“汤进眼睛了……”
“我给你吹吹吧。”
“好了,没事的。”净一擦干眼睛,“你困了吗,怕不怕,要不要我带你睡觉?”
“好啊,你会给我说个故事吗?”
“太晚了,明天好吗?”
“行,你要记得呢。”
“记住了!”
隔老师家不远的旅馆,一位男子拿着一张身份证给前台。
“特价房有吗,给我一间。”
“有的,先生,您稍等……”她敲打着电脑,“好了,房卡您拿好,晚安!”
“谢谢!”
他拿着房卡,自嘲地笑笑,自己的学生,怎么可以不管呢!
第二天,净一走的时候,保姆已经回来了,她跟小孩讲完故事,然后告诉保姆一声,决定要走。
“姐姐,明天你还来吗?”
“姐姐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来,你自己要听话啊。”
“好,我妈妈也是这样答应我的。”
“……姐姐会经常来的,我们拉钩……”
“恩,拉钩!”
……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幼稚,竟还不如一位三岁的小孩,她的心里,想到的只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家人可以陪她,为什么她的生活这么残缺?她忽视的,是别人对她的在乎,对她的好,时间流逝,早已被自己看成理所应当。没有谁的一生是完美的,只因残缺,所以才倍感珍惜,她想起昨天晚上亓官眼里的担忧,她想起费蔚南失落的神情,想起亦玖……
谁也不欠谁,只因心里的珍惜多一分,所以行为上的退让也多一分。
“亓官?”净一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他上楼,楼上的衣服还在,应该是出去了吧?
书房已经收拾干净,密室再次被挡了起来,她将洗好的窗帘重新挂了上去。
爷爷跟她说过,让她一定要去亓官家,要去大殿,他们会在那里等着自己。
为什么是他们?
爷爷难道跟北宫卿有关系?
北宫卿不是井家的仇人吗?
净一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暂时先放弃吧,车道山车必有路。
叶家入住了新的地盘,自然要好生拾掇一番,叶族之人,自是感恩叶梵的好运气,一朝得势,他们也得以沾光摆脱了最落魄一族的称号,从此行走在异界办事,至少能够得到些许尊重。
“主子,您来了。”
“记得上次那块玉吗?”
“当然记得,主子,是否是发生了什么事?”叶梵问道。
“玉上沾上了净一的血,却是再也擦不掉了,”亓官手中变出只一箱子,正是那天叶梵献上的,“你自己看看。”
叶梵打开箱子,突然跪在地上,全身发抖。
“怎么了?”
“主子,大事不好了……这玉乃是北宫卿送给心爱的女子的礼物,传言,它便是那名女子的专属,这……”
“说!”亓官提起叶梵的衣领,质问,然后发现有些不妥,便赶紧将他放下,“你继续说……”
“除非,少夫人……乃是那名女子的后人……”
亓官觉得头晕,用手扶住桌子,“那她是北宫家的后人吗?”
“小的,小的不能确定。”
传言,北宫卿从人界带来一女子,并在不久之后诞下一女,传言那名人界女子长得肤若凝脂,灿若云霞,举桃夭灼灼之华,令异界女子尽失颜色,风姿绰约,婉转流盼,无不令人深思向往,她喜好一袭白衣,鲜花相应两璀璨,方得韶华世外人,都说她不是妖,却胜似妖……
“主子,您怎么了?”
亓官按着额头,亓官家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但他转念一想,应该不会,以亓官璇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北宫家的余孽的。
井家奴仆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冒充井家的人,难道,他要保住北宫家最后一条血脉?
亓官突然想通一些事,北宫当年跟他们三家下了一步棋,整整在他死后的二十多年,大家还在老棋谱上落着子。
“主子?”叶梵很是担心。
“这个消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何况现在只是推论,你可知道它的重要性?”
“小的自然明白,我愿以全族老小性命发誓,若今天之事泄露半字,愿全族之人受灭顶之灾!”
“我先走了,你忙你的事去。”亓官覆手收走盒子,转身离开。
叶梵擦过额间汗迹,一屁股跌在椅子上,半晌无话。
伴君如伴虎,生死只在一念间,他为了让亓官羽放心,不惜拿出全族作为誓约。
如果净一真的是不是井家的女儿,那她是否还会与自己有着这样一份婚约,她如果是北宫家血脉,她跟自己是否注定将是一段孽缘?
井爷爷将她带走养大就好,为什么一定要将她与自己绑在一起,这个疑问,在他心里放大,令他难受与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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