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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阵阵,好不凄凉。
一道接一道的光影划过车窗玻璃向后面延展,密闭的车窗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只有身体在提醒着他们,车速很快,快得有违常理。车后闪出一道虚影向车道开去。夜已深,路上没有行人。弯道处,车子一个轻盈地甩尾,然后迅速提速往山顶开去。
天上没有星星,巨大的黑暗令人窒息,蝙蝠从两边的废墟里飞出来,两边的灌木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如不知名的人在那哭泣。这条道上,只有这一银灰色地跑车,车内的连个人没有说话,气氛有点紧张。
通往山顶的路是单向道,净一透过窗户也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安全带,不时地看看旁边的男人,脸色很不好看。
“净一,小心。”
“我知道。”
净一下车,紧紧地跟着亓官。
山顶是一座废弃的别墅。
“这里没人吗?”
“你想有吗?”
“想……不,不想……”净一突然觉得如果有人会更可怕。
“房主买了这套房之后,一直没有打理过,最后,这套房子便荒废了。”
门“嘎吱”一声打开,门上一把锈迹斑斑的锁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浑浊的声音。
“亓官……”
“嘘。”
净一轻一脚重一脚地走在坑坑洼洼的地上,她不小心踩碎了一个瓷盘,然后惶恐地抬头看了一眼亓官。他们顺着旋转楼梯上到二楼,风里还可以闻到血的腥味,封存千年的寒冷钻入衣襟。随便的一声诡异声响,都能吓得她一激灵。她本来还想充英雄的,可是,实力不允许她这样做。
净一拉住亓官的一角,“能不能别上去了!”
“跟上,叫你别来,现在知道怕了?”
“什么东西在哀嚎……我想回去……”
“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自己一个人上去。”
“不要,万一……”
“那就跟着我,不要出声……”
“……”
三楼是水泥墙面,一看就是没有经过装修的。墙面画的乌七八黑的,上面布满各色油漆。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放着几张水墨画,画着瀑布和山石,落笔处还稍显生硬。靠窗的地面放着几盆干涸的花盆,窗户上挂着一面红色包边的镜子。
“这房主真挺怪的。”
“怎么说?”亓官挪着身子。
“你仔细看他的画,盯着看久了才发现,他画的水是倒流的……花盆里面都放着一个铜板,摆出这七星阵对着升起的月亮,说明他……嗯,很迷信风水……窗户上挂着镜子……他在驱邪……”净一说完自己都害怕了。
“你从哪里看的这些?”
“小说。”
亓官将地上的花盆移开,只见一道刺目的光亮直指云霄。净一伸手挡在眼前,这道光太过浓烈,浓烈得出乎人的意料。
“有人来了!”亓官拉过净一躲在门后。
可是声音在二楼就停住了,亓官依稀可以听见他们的谈话,他将门打开一条大缝,自他手里飘出一缕白色的荧光。
“提出你的要求。”
“我想要很多钱,还有女人。”
“我只能给你一样。”
“钱,钱,自然是钱!”
“决定了。”
“是的。”
一位穿着黑袍的人俯瞰着椅子上的男人,他撒下一层白色的物品,然后将手放在男人的脸上,他放肆吸收着男人体内的精元,然后满足地吸了口气。椅子上的男人站立起来,然后软哒哒地跪在地上,他堵住喉咙,差点吐了出来。男人阴森地看着这片黑暗,从黑袍人手里接过一只箱子。
“走出去,忘了今天的一切……”黑袍人说出这句话,在黑暗里显得特别阴森和恐怖。
“主人,领命!”男人走了出去,像一具行尸走肉。
黑袍人突然转身,向后用力。风猛烈地吹开房门,将净一摔出门外。
“这么喜欢看,我就让你看个够。”
黑袍人探入净一的天灵。
“啊!”黑袍人突然被亓官反击,一股蓝色的火焰吞噬了他的手掌,火焰燃烧着他的表皮,发出一股臭味。
“拿你的狗眼看清楚!”
黑袍人抬头一看,竟是亓官羽。他眼里的害怕转瞬即逝,登时扼住净一,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他心跳加速。
“你这么想死……”一条白色的线赫然穿过黑袍人的长袍扎入他的心脏。
“你……我给你个秘密,你放我走……”
亓官正义凛然地看着黑袍人,“说!”
“此女子,非人、非妖、非魔……”
“你说什么?”
“我只能说这么多,希望你信守承诺放我离开……”
“滚!”亓官收回丝线,扶住净一。
“他什么意思?”净一质问,经历这么多事,她好似不再像以前一样惧怕了。
“他的话你也信?”
“你手上的是什么?”
“金兏狸线。”
“打哪来的?”
“狐族天生的。”
“他们在干嘛?”净一想起刚刚的动静,便不假思索地询问起亓官。
“人界和妖界有一个连通的通道叫黑市,在那里,人类可以拿自己的精元去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旦达成协议,二人就会找地方交易,黑市的老板几千年来都特别神秘,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敢违背他定下来的规则,因为违约的结果是极其可怕的。”
“精元是什么?”
“精元乃人之精华,精为生命力,气为能量,神为灵魂。”
“为什么精元没了他们还能活着?”
“不过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
“为什么他们愿意交换?”净一问出很多问题,她只是太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而已。
“因为欲望,明知不可能实现的欲望。”
“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好冷啊!”
“你不要再跟着瞎跑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没什么好看的。”
“我跟着你,总会安全点,至少你还能保护我……”
“怕了?”
“有点,我怕他们把我的精元也取了。”
亓官看了一眼身后的摆设,总觉得不似这么简单。
“走吧。”他走在净一前面,吓得净一赶紧跟上他的影子,亦步亦趋。
狂风刮得房子“哗哗”作响,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零星的亮光透过破败的屋顶折射进来。房子上的两个大窗户,如两只眼睛盯着外面的一切。
亓官回头看了一眼,开着车往山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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