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两个男人一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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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云舒笑着拂开他，“无妨。”上前用力将那幕布扯下来。

只见一个差不多人高木桶模样的木器立在台基上，只是这木桶上下皆圆，看着竟然像个椭圆球的样子。

云舒上前敲了敲，声音也并无什么玄机，她回头一脸不解的看着袁长生，“这是？”

她只知道他出师内府库，想必对那些木器漆器造诣颇深，没想到还有心思搞这种东西。

袁长生上前蹲下，摸到底座上轻轻一扣，木桶便咔咔作响，似触动机关，本来密封的桶身“嗒”的一声弹开了，绽出莲花的姿态来，云舒才看清楚那桶里面竟层层交错，再层层绽开，俨然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荷花，更妙的是那木瓣竟会变换位置，被袁长生描上花纹，撒上锡箔砗磲等物，在这夜里就像盛着一汪繁星，时而闪闪发亮，时而若隐若现，厚重的木器也灵动非常，不断变换着位置。

袁长生往荷心放上一只蜡烛，烛光透过镂空雕花的荷瓣映出来，投在墙面上，就和跑马灯里面那些图案一样，一会儿龙凤呈祥，一会儿又变出牡丹花开，几层不同的荷瓣重叠在一起就可以投影出不同的图案来，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墙上的投影不断变换着，一边幻影新生，一边繁华湮灭，令人叹为观止，可见当初他为了雕这些费了多大心思，夜里才能看出效果，怪不得这小子总是个夜猫子了。

许是齿轮转完了一圈，那荷花停了下来。

袁长生满脸希冀的看着她，像等待夸奖的孩子，云舒上前去试了一下，心中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旋即又笑道，“不错不错，你果真是个奇才，不知道这要是做成甲胄一般的东西，能不能护体呢？”

她在莲花台还转动的时候将一只小木棍往莲花心插去，却被转动的木片拦腰折断，可想而知要是飞来的是箭羽或利器，恐怕也能抵挡一二。

袁长生一讶，眼里又闪过神采，兴奋的点头。

据城而守的王绥一大清早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看着风尘仆仆的楮铭等人，神色不明，“侯爷不去太康围堵楮方旭，跑到黎阳来干什么？”

楮铭翻身下马，脸色看不出喜怒，手按配剑直直走入城中，王绥无法，只得跟着入内。

楮铭到了府衙中，这里现在被临时征辟来做大军的指挥营，他来到案前才回身看着跟上来的王绥。

“王将军在黎阳很清闲。”

王绥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屏退其他人，口气也算不得好，“侯爷什么意思，黎阳并不是前线，末将也只是受令拦住西北而已。”

“那你拦住了吗？”

王绥现在才看清楚他眼里的火气，这还是第一次他们这样正面交锋。

“这样的问题侯爷不该来问末将吧，晋西军十几万人马，加上武陵军，白白往太康扑了个空也就罢了，还在太康城下同室操戈，那敢问侯爷又拦住了吗？现在侯爷又有什么立场质问云家军！”

楮铭嘴角一抿，放下手里的信件，那是他半路劫下的，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撤回黎阳城门各处排查的军士，转入暗处，若遇可疑人，立斩无赦！

“若是心内无鬼，怎么会撤军，分明就是想引诱楮方旭出现，而其身为朝廷逆贼，知道这次构陷本侯的幕后真相，更清楚还有多少暗桩留在大靖，活捉他才是上策，你却要心急的杀人灭口，你在怕什么？”他上前一步，盯着王绥的眼睛。

王绥感受着他扑面而来的威压，甲胄下的拳头越捏越紧，“末将只受命于云王府，只尊从郡王的意思，至于侯爷你，管好自己的晋西军就好，云家，你不配指手画脚。”

既然撕破脸皮，又何必粉饰太平。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楮铭脸色一沉，“云舒的命令？可她明明知道楮方旭一旦身死，将造成多大的损失，会留下多少后患，她这是置大靖于不顾……”

楮铭还没注意，王绥便一个箭步上前提起他的领子，梗着脖子低声道，“司马家的死活又关云王府什么事！天下大义？可笑。

她为什么这么做你会不知道吗？我警告你，要是敢对云家有非分之想，举全族之力灭你楮家还是绰绰有余。”

楮铭面对他如此直白的威胁，如此嚣张的挑衅，依旧稳如泰山，轻轻一用力便推开了他，“云述犯错，不可能不受到惩罚，她如此包庇，只会酿成更大的祸事。”

王绥避开他，这些他都清楚，可都不重要，他的目的只是守护云家，守护那个人，云述此次要是牵扯进叛军，云家才是真的百口莫辩，只怕有心人添油加醋都能让云王府招架不住，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让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永远闭嘴。

他撑着案几，声音微微沙哑，“我一直很恨你。”

楮铭一愣，他没想到这种时候王绥会想和他推心置腹。

“你满口仁义道德，张口闭口天下苍生，装得多清高似的，一边做皇帝上位的垫脚石，一边又为了家族的壮大排除异己，你说过那么多慌，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可她还是选择了你，为了你连云王府都不顾了。”

他慢慢站起来，盯着楮铭，额下青筋暴露，声声质问，“可是你怎么配！怎么配她这么掏心掏肺！

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我守了她那么多年，她就是我命里唯一的光彩，你一出现，把什么都抢跑了……”

楮铭眉头一皱，王绥果然，对云舒如此执念。

“你得到她又不珍惜她，明明知道她最在乎什么，最怕什么，可你为了薄情寡义的司马凌，为了口口声声的家国大义，你有没有半分为她着想过，你以为让云述简简单单的伏法就好了，这背后牵扯的利益，这些年虎视眈眈的敌人，早就等着这一天，等云家露出马脚再一拥而上分而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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