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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河清第一次见到云蔚,其实是在平都最大的瓦舍,她的一个朋友是这的琴娘,手上长了鱼休子,她便来顶替几天。

莺歌燕舞,满楼红袖,男人倚红偎翠,女人嬉笑怒骂,红裙溅酒,空气里都弥漫着奢靡的气息。

她端坐帘后试琴,门外突然喧闹起来。

有一群贵公子模样的年轻人进来了。

“恩平第一次来吧?怎么样,长见识了吧,这儿的女人都是千娇百媚,柔情似水,保管让你心猿意马,一逞雄风!”

“是啊是啊,你整日里就知道乖乖的在军中练武,面对一群糙老爷们,人生还有什么乐趣,不如及时行乐。”

一阵哄笑下,人群中的那个男子被簇拥着进了大堂来。

鸨母路带香风,眼含秋水,巴巴的跑上前去,“这位郎君,要素菜呢,还是上荤菜呀?”

那男子被鸨母露骨中又带着隐晦的话弄得有些局促,半晌才吐出,“喝花酒。”

却不料招来了一阵哄笑,就连叶河清都忍俊不禁。

“唉哟喂,我的爷,您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别吓坏了人家妈妈,喝花酒的男人从来不说自己是来喝花酒,来来来,我教教你!”

旁边的人搂过两个姑娘,对着那鸨母眨眨眼,“陈妈妈,给我把楼里最漂亮的姑娘都叫出来,好吃好喝的陪着,今儿的酒,要十年的桃花酿!”

鸨母笑得合不拢嘴,羽扇一扫,“哟,江小爷,今日怎么这么大手笔啊,这位,可是什么贵人?”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只要知道,这位大爷是如今平都最炙手可热的贵人,能来你这里就是蓬荜生辉,还不好好的伺候着...”

几个人笑闹着往雅间去,叶河清也收敛心神,素手调琴,一段《良宵引》弹得行云流水,她打打哈欠,这些曲子她睡着也能弹。

行至楼梯的云蔚却突然停下了,回头看向台上那纱帘,好像有什么,拨动了他沉寂的心玹。

旁边人拉他,“恩平?走吧。”

云蔚摇摇头,依旧盯着那里,“你们去吧,我就在此处。”

“诶?你...”

还不等别人反应过来,他已经来到堂中,在近处的一张桌前坐下了。

“姑娘曲中清冷,不适合弹《良宵引》,不如试试《鸥鹭忘机》。”

叶河清手下一顿,抬眼透过朦胧的纱帘看去,只见是一位丰神俊朗长冠高束的郎君,面容俊秀胜过她见过的任何男子,极认真的看着她。

她嘴角微微上扬,这不是刚刚那个二愣子嘛,手下却换了调,一曲《静观吟》缓缓从纤纤素手下流泻而出。

云蔚的眼里露出惊艳来,她果然,适合这样的曲子。

“郎君可要来点酒,要不,奴家叫几个姑娘过来...”鸨母试探着问。

云蔚抬手止住她的话,缓缓说,“劳烦沏壶茶来。”

青楼里喝茶,这人真是奇了,鸨母摇摇头,下去给他上了一壶苦茶。

就这样,一整晚,云蔚一桌一茶,端坐在台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纱帘后那个模糊的倩影,她弹了一晚上的琴,他喝了一晚上的茶,虽然静默无言,可透过绣满帝女花的纱帘,有些情愫和宿命,已经悄然来临,让人避无可避。

过了几日,正在教坊中的叶河清听闻,有人替她的那个好友赎了身,当天夜里就抬进云王府去了,原来那日,那个一本正经傻乎乎的男子竟然是云家的云王,大靖最年轻的将军,云蔚。

整个平都的女子都在羡慕那个一朝飞上枝头的青楼女子。

叶河清心里有些堵,但思及自己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哀伤的,这件事如鸿毛过水,再无痕迹。

一年后,仲秋宫宴,叶河清受邀入宫。

她依然坐在纱帘后,垂眸安静的弹琴,周遭的达官贵人,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她置若罔闻,等无意间听到云王大败龟兹,今日正好回朝,却忍不住漏点了一徽。

不过是应景的曲目,她在歌舞后的纱帘处轻轻抚琴,不料几丈之外的云蔚却突然脸色剧变,忽的站起来,几步越过人群向这里走来。

纱帘突然被挑开了,漫天的灯火照亮了她惊慌失措的脸,她也第一次,看清楚这个男人,他的眼睛,璨若星海。

云蔚拉起她,眼里闪过惊喜,“你叫什么名字?本王一直在找你。”

“我...我...我叫叶河清。”她平日里的高傲冷清,在他的面前突然就不见了,只觉得他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火辣辣的,让她什么都来不及思考了,只有一颗心砰砰的狂跳。

满场的官员和女眷见云王竟然不管不顾的下场去抓一个琴师,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窃窃私语,终于忍不住大声的八卦起来。

云翦急忙过来,向上首的皇帝拱手谢罪,“小儿无状,在陛下面前唐突了,陛下莫怪...”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云蔚却突然拉着她出来,跪在了地上,叶河清听到了她这辈子最震撼的话,“陛下,刚刚您金口玉言,说无论臣看上什么,都能赐给臣,现在,臣想向您求一桩赐婚。”

满场突然寂静了,只有他掷地有声的话敲打在叶河清心头。

云王语毕,暴雨般的议论声和指责声铺天盖地而来,她听到叶温如的极力反对,云翦的厉声斥责,还有无数的指指点点,可紧握着她手腕的那个人,一丝迟疑和松懈都没有。

叶河清忍不住偏头看他,坚毅的脸,炯炯有神的目光,似乎认定一般,许诺她正妃之位。

她已经不记得已自己是怎么从那场狂风暴雨中脱身的,只知道是她那个太子妃姐姐出面,将她带回了太傅府。

在那里,有她不想见到的所有人,叶温如反对她与云王有瓜葛,反而一向见不得她的太子妃和太傅夫人极力赞成,她知道太子妃打的什么主意,她认识太子远在幼时,他也曾允诺,登基后一定会娶她为后,可不管他们是何心思,她不过嗤之以鼻罢了,长干里卖艺弹琴,足以养活她与母亲,她从未想过要攀附太傅或者司马毅。

与叶家闹翻以后,她依然在自己的琴坊授琴,可台下却多了一个每日都来喝茶聆听的痴人,风雨无阻,夜半方归,她平静的心湖,渐渐因为他的痴情掀起惊涛骇浪,再难平静,她又欢喜又自卑,欢喜的是,能被云蔚这样的人喜欢着,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悲哀的是,他们之间,除了身份的差距,还有家族的利益冲突,东宫与云王府,正好在对立面。

有一次,老王爷云翦怒气冲冲的来到琴坊,森森的兵甲包围了她,云蔚挡在面前,一下一下的忍受着云翦的铁鞭。

百姓的指指点点,带血的鞭子,他默默承受着,一声不吭。

云翦恨铁不成钢的拂袖而去,“有儿如此,失望至极,云家总有一天会毁在你手里!”

叶温如软禁母亲,司马毅威逼利诱,云翦曾说,若不是有云蔚拦着,她早死了一百次...

她就在那些腥风血雨里,义无反顾的答应嫁给他,不想辜负他的一腔深情,也不甘自己一生的隐忍,嫁给他,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他们成亲后,她一边感动于云蔚的情深如许,一边忍受着各方的明枪暗箭。

终于她后悔了,是她太天真,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够了,可她低估了人心的恶毒和权力的欲望,她带到云家的,除了太傅府和东宫的眼线,还有云家的软肋,看着云王府一次次被打击,她又自责又悔恨。

太子妃放在她身边的仆婢,掌握着母亲的生死,每日威胁她,逼迫她陷害云家,她成了云家的祸水,在她怀有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她发现竟然有人给云蔚下毒,这让她如惊弓之鸟,每日都盯着云蔚,怕有人给他下毒手。

有一日她调换了云蔚的碗,用完饭后突然腹痛如绞,口吐黑血,孙衍赶过来后用了许多药,昏迷间她听到孙衍劝云蔚放弃这个孩子,她还有一线生机。

她哭着求他们,她就是要死了,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云蔚没有拗过她,最后的日子,他们反而很平淡,她与云蔚相遇,是这场乱世中的一抹惊鸿,灿烂,又悲哀。

遇到云蔚后,她才明白了生命的意义,才觉得她是值得被爱的,嫁给他,了解他之后,她也才知道,原来外人眼里光鲜亮丽的云王殿下,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迫不得已,他从小肩负着云家的重担,循规蹈矩,时刻提防着四面八方的阴谋诡计,她是云蔚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变数,是他第一次忤逆老王爷,最后的日子,他们像普通的夫妻一样,相守难得的时光。

她这辈子,也从未后悔过,唯一的不舍,是弥留之际云蔚最后的那句:若你埋黄泉泥销骨,我也绝不会苟活人间寄白头。

司马毅

他出生的时候,父亲正好在四处征战,他们不仅要作为质子被扣在各处,还免不了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等父亲终于自立门户登基称帝,定都在千里之外的平都,他和母亲才汲汲如丧家之犬,逃奔去那里。

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称为他父亲的男人,他是一身高贵的衮冕服,手里抱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小孩,母亲要他跪地,要他行礼,要他叫那个男人父皇,可他看得很清楚,这个父亲并不喜欢他母亲,更不喜欢他,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无名无分的生活在宫里,他才知道,父亲怀里的那个孩子,是他的宠妃江氏所生,江家是显赫的门阀,父亲兄弟,皆是开国功臣,而他,一无所有。

巨大的无助和不安全感笼罩在他头上,从此他更加谨言慎行,待人宽厚,知书达礼,更收服了一批自己的人,朝堂内外,终于注意到了他这个皇长子。

他也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叶河清,也许是相似的命运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这个特别的女孩,她的清冷,她的孤傲,她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着迷,他曾暗暗发誓,今生一定会好好爱护她,一定不会像他的父皇那样伤害母亲。

他十二岁那年,父皇就已经册封他七岁的小儿子为珲王,而他还是一无所有,他每次遇到那个小胖子和江贵妃,皆表现得卑躬屈膝,极尽捧杀,终于有一日,他让那孩子在父皇五十大寿上推倒了九州进贡的帆石,早已经安排好的法师说,珲王命主克王气,会伤大靖气数。

他算准了父皇老来推崇佛法,杀戮一生,更怕有人说只言片语,果然,他开始疏远他的那个弟弟了,江家多年来一直想要扶持江贵妃封后,再让珲王为太子,他便趁此机会在朝中给他们大肆宣扬,发动大臣们向父皇进言,他们越是积极,父皇越是忌惮江氏外戚,终于,允许他光明正大的培植自己的势力与江家抗衡,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娶了太傅的嫡女为妃,可他并不觉得负了叶河清,因为他的心从不在王妃身上,只要再给他几年,他一定能实现当初的承诺。

二十岁那年,他终于如愿以偿,在满朝文武的支持下,正式被册封为储君。

也是在那一年,云蔚遇到了叶河清,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求娶叶河清的时候,他紧握双拳,怒发冲冠,多么想上前去宣示主权,可他不敢,不敢惹怒父皇,不敢失去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相恋,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

在通往皇位的这条路上,他杀戮,他卑鄙,甚至疯狂,可他不后悔...

最终他还是得到了一切,可是也失去了一切,叶河清死的那年,他的死对头云王也死了,云家也垮了,江氏一族,尽数伏诛,还有下毒的太子妃,还妄想那个永远留给叶河清的位置,所以,她也该死。

凡事都有偶然的凑巧,又如宿命的必然,他与叶河清,原本是最不该交集的两个人,却让他用情入深,而他的身份与桎梏,也意味着他绝不可能如云蔚一般陪她赴死。

人的悲哀,不在于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在于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放不下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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